不一會兒,溫國綱李氏他們的身影出現在祠堂內。
「祖母,爹,母親。」溫子陽一一行禮。
蘇心顏又得到了一個信息,子陽叫溫國綱爹,喊李氏母親卻不是娘親,有心之人一聽就能聽出裡面有事。
溫國綱輕輕頷首,正要說話看到那兩個葷菜,眉頭頓時輕蹙,眼底划過一絲不好。
「娘」
「阿顏,娘知道你餓了這不兒帶吃的來給你,下次可不能再祠堂吃油腥的東西。」李氏壓抑住激動,語氣略微緊張的打斷溫國綱的話。說話時眼神不時看向老夫人。
蘇心顏聞言視線下意識落到老夫人身上,老夫人臉色陰沉,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再回想奶娘古怪的舉動,她那裡還不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溫國綱再次開口:「娘,阿顏剛回來很多規矩都不懂,這次就算了吧。」
「混賬,她當祠堂是玩耍的地方嗎?」怒斥之聲從老夫人嘴裡跳出:「她是剛回來,可子陽他在府里生長,十歲人也不小了規矩都記不住,玷污老祖宗,你有臉當溫家的子孫?」
溫子陽臉色煞白,小小的身體一抖一抖的。
「娘你言重了。」溫國綱皺著眉說。
老夫人滿臉怒容道:「錯了就是錯了,你這個做爹的還慣著他,慣子如殺子,以後他在外面得罪別人被打死了不要緊,連累家族他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老爺,娘說得有理。」李氏聲音柔柔道。
溫國綱眉眼皺在一起,蘇心顏從他眼睛裡看到猶豫。
耳根子軟成這樣,做事搖擺不定,溫國綱這種人是怎麼做上尚書大人的位置的,有這種父母官,蘇心顏很為西周的百姓擔心。
蘇心眼陰冷的眼神投向奶娘,楊氏看到她看過來頭立即垂到胸前。
在老夫人大罵中,蘇心顏站起身道:「老夫人冷靜,這些飯菜子陽不是帶給我的。」
小賤人還敢狡辯,看她堵住她的路。
李氏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做出一副擔憂的樣子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阿顏大家都看到了,說謊可不好。」
「知錯認錯,認錯改過,這樣才是好孩子。」
老夫人黑著臉道:「一個在外長大的野孩子,沾染了一身惡習帶回來,我溫家有你這種兒孫真是家門不幸。」
「改天全家得去萬國寺沐禮去去晦氣。」
老夫人的話把蘇心顏貶低得猶如茅坑裡的石頭,一文不值又臭又硬。
下人們鄙夷的目光齊刷刷射向蘇心顏,當弟弟的溫子陽也沒落下。
溫剛綱臉上的肌肉緊緊繃著,寬大的袖子重重一甩道:「娘,你說話太過分了。」
老夫人抬高頭顱目光虔誠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說:「我說的都是事實。」
「砰!」
突如其來的巨響把在場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原來是蘇心顏把食盒的蓋子狠狠摔在地上。
老夫人本就生氣,現在又被嚇到在下人兒媳面前失了威嚴,頓時盛怒。
「蘇心顏你這是在做什麼?是在對我這個做祖母的不滿嗎?」
「孫女怎敢對祖母不滿。」蘇心顏攤手一臉無辜說:「我只是想說話,可你們一直說個不停不讓我說也不聽我的,無奈我只好做出此等聒噪之事打斷你們。」
下人雙眼瞪大如銅鈴,大小姐行為還真是別具一格。
溫子陽捂著小小的心臟暗道:姐姐膽子好大,不像他膽子那么小
聒噪之事??她看是要人命的事才是,她這顆心剛才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老夫人雙眼宛如毒蛇陰嗖嗖的瞪著蘇心顏說:「好,好你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接著剛才我說的,飯菜不是帶給我而是帶給咱們溫家的列祖列宗!」蘇心顏說完雙手交握扭身對著身後的老祖宗們拜了一下。
她的話猶如平地驚雷把所有人都震得不驚,全都呆愣呆愣的。
蘇心顏走到一臉蒙圈的溫子陽身邊,手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微微笑道:「子陽午憩時,老祖宗託夢給他,說饞大盤雞了,不巧回舟要跟他玩耍,事情便拖到了現在,他才有功夫帶過來給老祖宗。」
溫子陽膽子是小可不是傻子,連忙開口附和蘇心顏的謊言:「姐姐說的是真的。」
「老祖宗跟我說想吃大盤雞,所以我才帶來並不是忘了規矩。」
撒謊!大小姐他們在撒謊。
楊氏不敢說出溫子陽飯菜是給蘇心顏的事,因為那樣她賣主之事就暴露了,只能換種說法道:
「少爺託夢之事老奴怎麼不知道,拿老祖宗開玩笑,這玩笑萬萬開不得。」
「會遭天譴的。」
楊氏表面聽來是在擔心,可在蘇心顏耳里卻是故意誘導,嚇唬溫子陽,一點擔憂都沒有。
遭天譴?溫子陽腦袋被這三個字衝擊,變成一片空白。
古人相信鬼神,溫子陽這個正宗古人,而且還是個小孩更是信得不能再信,聽到這些話可想而知他有多害怕。
李氏捏著錦帕道:「奶娘說得不錯,子陽你可不能褻玩列祖列宗。」
腦袋亂嗡嗡的溫子陽,忽然感到背後被溫柔的拍了兩下,像是安撫、鼓勵他那般。
姐姐膽子都那麼大,他也不能再膽小了,否則會害了姐姐。溫子陽攥緊拳頭大聲道:「我沒有說謊!」
「老祖宗真的託夢給我了。」
蘇心顏手指輕輕一顫,甩出一道靈力,供桌上其中一個牌位頓時上下搖擺起來。
正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方婆子,看到這一幕,萬分震驚的虛掩著嘴喊道:「老夫人你們快看祖宗們的牌位。」
大家聞聲望去,瞳孔瞬間猛地一縮,此時此刻眾人的腦袋好似被漿糊糊住了,腦子一點兒都轉動不了。
蘇心顏一臉訝色道:「你們質疑老祖宗,老祖宗生氣了。」
「完了完了,老祖宗生氣了家裡會不會有人遭殃?」
那個牌位像人點頭那樣,木牌上下點了點。
蘇心顏頓時大呼大叫說:「老祖宗剛剛點頭了,他贊同我說的話,有人要遭殃咯!」
老夫人溫國綱一行人臉色大變。
嘩啦一聲,只見由老夫人帶頭所有人統統跪下。
溫國綱看蘇心顏他們還站著,臉色又是一變:「阿顏你們也快給老祖宗們跪下。」
蘇心顏:「」
這下跪一事,終究還是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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