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鳶兒帶著賬本和庫房鑰匙去老夫人那兒。
也許是多年未見的二兒子歸家,老夫人今日的精神氣比前兩日好了許多。
此時,她正在看經書。
林鳶兒頭垂了垂,欠身行禮:「給老夫人請安。」
手中的經書被老夫人放下,眼皮掀了掀,視線定在林鳶兒身後的下人。
嗓音淡淡道:「不是說了讓你看著辦,怎的還拿著賬本來找我。」
「妾沒對過這麼大的賬,怕出錯了,還是得要老夫人鎮場。」林鳶兒說。
這老不死的和溫大人,都沒同二房說公中的銀子被李氏敗掉的事,溫大人可能是忘記了但是鬼精鬼精的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忘記,明顯是想讓她先面對二夫人的怒火。
等二夫人去找老夫人那時火氣已經沒有那麼大了,想得美,她林鳶兒才不做那個出頭的鳥。
老夫人看了林鳶兒幾眼,林鳶兒裝傻充愣一直低著頭。
老夫人捻了捻手裡的佛珠對身旁的丫鬟道:「去叫老二媳婦過來。」
「是,老夫人。」丫鬟應聲而去。
謝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時從桌上的匣子撿起一對耳飾比來比去。
「嘖~」
「這人死後活人真麻煩,本夫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打扮了。」
「夫人不用打扮也艷光四射。」丫鬟玉容聞言立即笑容諂媚的拍謝氏馬屁。
謝氏珠圓玉潤的臉露出一個笑容:「胡說八道,我都人老珠黃了,哪來的艷光四射。」
「奴婢可沒有胡說,夫人本就生得天生麗質,首飾這種東西對您來說可有可無,壓根就不用帶。」玉容張口就道。
一番話把謝氏逗得咯咯笑。
「你個小丫頭小嘴真甜。」
說著謝氏撿起一根簪子戴在玉容頭上:「這根簪子賞你了。」
玉容又驚又喜,摸著簪子笑容滿面說:「多謝夫人。」
謝氏擺了擺手。
謝氏拿了對珍珠耳環剛戴上,就聽老夫人找她。
她起身,玉容立即為她整理衣裳,而後主僕兩一前一後的朝門外走去。
謝氏穿了一身暗紫色的緞裙,衣裳上繡著八寶繁花雲紋,頭上戴著兩根簡單的髮釵,耳朵上的珍珠耳環是唯一亮色。
「娘你找我?」
「咦,林姨娘也在呢。」
謝氏笑呵呵道。
林鳶兒站起來道:「二夫人。」
「林姨娘真是越看越水靈,準備何時給府里添丁呀?」謝氏八分玩笑兩分試探道。
此話一出,林鳶兒和老夫人同時愣了下。
林鳶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妾看老爺的,老爺說何時就何時。」
「你大嫂剛去世就說這種葷話。」老夫人帶著些許不滿的聲音響起。
謝氏:「哎呦我這張嘴,娘對不起,媳婦不是有意的。」
「呸呸呸,這張嘴該打。」
謝氏抬手輕輕的打了自己幾巴掌。
老夫人:「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你們先出去。」
下人魚貫而出。
謝氏一陣疑惑,娘要和她說啥竟然讓下人全都出去了。
老夫人呷了口茶才想好要如何說。
「我叫你來不為別的,你回來也有兩天了,這麼大的內宅不能讓林姨娘一個姨娘管,之前是沒辦法現在你回來了日後就由你管。」
謝氏抓了抓手裡的帕子,表情嚴肅道:「娘請放心,兒媳一定會把家管得井井有條。」
「嗯,我相信你。」老夫人頷首說:「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就是吧,其實家裡沒銀子了。」
「什麼!」謝氏蹭地站起來,一臉錯愕道:「娘你說的是何意,家裡為何沒銀子了?」
她知道溫家人當官都是清官不貪,可三代人積累下來,家產雖然不能和那些世家的比,但是總該也不少吧?。怎的我們離開京城沒幾年銀子說沒就沒了?
老夫人滿臉痛色,雙手捶腿道:「都是你大嫂害的,她拿家裡的銀子貼補娘家,後面鋪子莊子的收益不好,就借印子錢。
弄來弄去,把家裡的銀子還有庫房裡的東西差不多給作沒了。」
從自己荷包掏錢這事,老夫人不敢說,怕說了二房更加不滿,只能自己含淚吞下。
謝氏渾身顫抖,腦海里不停盤旋著家裡沒銀子了幾個大字。
哈哈~他們二房在嶺南那個瘠苦之地,風吹日曬雨淋,苦頭一吃再吃,結果在京城的大房把家裡的銀子全都敗光了。
他們是冤大頭嗎?好事輪不到他們壞事就有他們的份,大房一家真的太過分了,不,還有偏心他們的娘也過分!
謝氏的臉色跟吃到屎了一樣難看。
屋內只有香爐上飄出來的煙在動。
林鳶兒目光晦暗:她就知道會這樣,幸虧她對接之前來找老夫人了。
老夫人:「二媳婦我知你很惱怒,可是事情都發生了你再生氣也無濟於事。
我清點過了,大房把你們二房敗掉的那一份,我會讓他們還給你們。」
謝氏一臉陰沉的坐回去:「娘,你不要說兒媳小氣,大嫂花錢如流水的時候可沒想到我們二房。」
「我每次回娘家都只拎點料子和幾塊點心回去,她倒好大把大把的拿銀子回去,兒媳今個兒想為二房爭口氣,所以這賠銀不管相公他要不要,兒媳我一定要。」
「應該的,應該的。」老夫人連連道,一點也沒有不滿。
謝氏見此這心裡才好一點。
一個半時辰後,林鳶兒謝氏對接完,去清點了庫房後,兩人又去見了鋪子莊子的賬房先生和管事的。
等弄完時辰已經來到下午。
兩人一番客套後,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院子,謝氏把屋裡頭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
再說到蕭霽淵這邊,下朝後帶著人馬去抓唐松。
「蕭督主你這是在作甚?」唐松目眥欲裂道。
而後他又扭臉對徐一說:「徐大人你昨日可不是這樣說的。」
徐一嘿嘿一笑:「昨日我說牛大力等人放印子錢勒索別人,霍老闆說讓我放你一馬我放了。
今個兒來抓你是關於另外一件事,桀桀,牛大力一行人還拐賣婦女,一番審問下來他們全都說是你使指的,所以霍老闆跟我們走一趟吧。」
「桀桀桀。」徐一可能嫌不夠刺激唐松,說完後怪笑了三聲。
唐松雙眼猩紅一臉陰冷道:「你這個狗東西拿了我的銀子,還耍我,我真是小瞧你了。」
可惡,他輕視他們了。
徐一神色驟然一變,一個提勁閃身來到唐松面前,隨後大掌在他臉上一甩,直接把他的頭拍歪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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