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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搖了搖頭,「不算熟悉,這批駐軍,是幾個月前換來了,之前的駐軍在這兩年,我還熟悉一些。
那些將軍,副將軍什麼的,我也夠不著啊,他們倒是沒換,我也不認識。
這幾個月吧,倒是認識了一些,不多,但是我可以幫大哥去打聽。」
又看了眼衙門坐在那登記的人,「衙門裡的人,你熟悉嗎?」
「衙門裡負責在碼頭登記的十幾個人我都熟,但是我進了衙門這件事,縣令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所以他們不知道。
衙門也有從這巡邏的,我就不太熟悉了。」
「衙門的十幾個人,都是本地人嗎?成婚了嗎?」
「嗯,衙門的十幾個人,他們識字,是衙門的老衙役了,是王師爺教他們認得字,這剛好用上,這活兒多輕鬆。
都是洛水縣本地人,有的是村子裡的,有的是鎮上的,家裡也是老的老小的小,現在都住在縣城。」
等了一會兒,看著檢查的十幾人從船上下來,謝雲驍站起身,招呼六子,「走,帶我去看看那十幾個衙役的家。」
「好嘞。」
六子痛快答應,起身對著茶攤老闆擺手,「我們走了哈。」
茶攤老闆笑著,「今天晚了,估計不會有大船來了,何員外的船今天到不了,白等了今天,哈哈哈。」
謝雲驍也笑著搭話,「是啊,我倒是想晚幾天來,我能在這坐著,多偷懶幾天呢。」
茶攤老闆,「是啊是啊,那明天再來哈。」
聊著,從碼頭離開,六子對洛水縣真的十分了解,腦子裡早就把十幾家的路線快速整理好,帶著謝雲驍,一點冤枉路都沒走。
到達第一家,距離碼頭不遠,指著門口坐著一個老婆婆的,面前兩個小孩子的門口,「那個,就是老李家,那是他娘,今年五十多了。
那是兩個兒子,老李有三個女兒,三個女兒最大的,都十二了,這兩個兒子,一個五歲一個四歲。」
「他娘子呢?」
「他娘子啊,幫大戶人家漿洗縫補,貼補家用,估計這會兒,不是在做飯,就是在幹活。」
老婆婆坐在門口的藤椅上,兩個小孩兒蹲在一塊不知道在玩兒什麼,旁邊還有鄰居,應該是在聊天。
「走,下一家。」
就這麼一連轉了十幾家,家家情況都差不多,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有的沒有老人了,家裡有幾個孩子。
住的地方,和家裡人的穿著打扮,都符合衙役的收入狀況,沒有特別特殊的地方,也就是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回縣衙的路上,天色已經很晚了,街上人也不多,都步履匆匆的。
六子邊走邊說,「這些人都是本地人,也沒有聽說誰家突然有了銀子,家中兄弟姐妹,也沒有距離太遠的。
大人,我們這裡的人,里里外外都是那些,嫁人,娶媳婦,也都是附近的,別的村子或者鎮上,相距都不是特別遠。
手裡拿到的衙役的名單和信息,也都能對應上,嫌疑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放鬆警惕。
至於新換防過來的駐軍,其實是最有嫌疑的,時間上,也能對的上。
這麼多的人,謝雲驍想想就頭疼啊。
第二天來到茶攤,茶攤老闆笑著打招呼,給二人端了壺茶。
」六子呢?「老闆問,今天是謝雲驍一個人過來的。
謝雲驍自顧自的倒了茶,打了個哈欠,「買包子去了,說老闆你的饅頭吃膩了,等會兒可得好好罵他。」
老闆面帶笑意,一甩毛巾,「嘿,這個小兔崽子,等會兒收拾他,兄弟你先喝著啊。」
走到攤位前,老闆又對著謝雲驍喊道,「誒兄弟,前面那家的羊雜粉絲湯也特別好喝,天氣轉冷,喝一碗辣乎乎的,可舒服了。」
謝雲驍順著老闆指引,看了過去,確實那邊一個小食肆,正冒著白煙,進進出出的客人,好不熱鬧。
沒過一會兒,六子回來了,抱著一包肉包子,還沒坐下,就讓謝雲驍打發著,去買羊雜粉絲湯。
回來的時候,六子嘿嘿笑,「大哥,不瞞你說,我饞他家的羊雜粉絲湯,饞了可久了,沒錢,每次從他家門口路過,都得多站一會兒,聞聞味兒。」
「喝吧。」謝雲驍瞧著六子,端著碗,稀里糊嚕的就喝了大半碗。
「大哥,你昨晚沒休息好啊,瞧著臉色不是特別好呢?」六子拿過一個包子,打量著謝雲驍發青的眼眶,和滿眼的紅血絲。
謝雲驍搖搖頭,沒有回答。
碼頭來了一艘大船,他看過登記的信息,今天和明天,都有大船,按照貨物來看,這兩艘船也是相當值錢。
如果水匪要劫,這兩艘船,必然要選擇一艘。
船頭掛著周氏的大旗,上面下來的登記的人,穿著不俗,有些微胖,態度也比昨天那艘船上的人要有底氣的多。
上去了二十多名將士,檢查了足足一個時辰才下來。
船上的夥計,早就在停船的時候,都下了船,六子說,這是需要採買一些東西。
等檢查的將士下船,船上的夥計背著竹筐,後邊跟著板車,回來了。
帶回來一些米麵,肉菜,檢查過後,全部抬進船艙。
這艘大船沒有過多停留,採買的回來之後,又停留了一個時辰,緩緩移動,重新出發。
這期間,謝雲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那些將士,之後靠近過登記處的人,打了雞血一樣,一夜未睡,也絲毫不困。
就這樣盯了三天,從堆成山的記錄中,謝雲驍選出三個嫌疑人,他感覺在找不出線索,他就要猝死了。
白縣令來找謝雲驍,看著他桌子上堆疊成山的記錄,不可置信,「將軍,這些都是哪裡來的?」
謝雲驍從一堆記錄中抬起頭,黑眼圈都要到下巴了,「這是這幾天的跟蹤記錄。」
帶來的那些兵,在城外駐紮之後,分批喬裝入城,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都有人跟著,至少要跟三天,每天都要寫一份記錄,記錄被跟蹤人一天的行蹤。
沒辦法,想要調查,只有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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