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秦嵐的身體僵硬在原地,口中失聲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不敢相信的望著身前這個中年人,實在是沒有想到,三個月以前還拍著他的肩膀與他交談的馮翼德竟然會就這樣帶著自責和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馮翼德三個月以前不是還曾經說過麼,不能見到佛頭華夏,讓他閉上眼睛他也會覺得不甘。
現在他將佛頭帶了回來,尚未親眼看看佛頭,馮翼德怎麼可能就閉上了眼睛。
「秦先生,您還請節哀,馮老的確已經與世長辭!」看到秦嵐悲痛的神色,儘管中年人自己也是悲痛難耐,還是出言對秦嵐進行了安慰。
而聽到了中年人的確認,饒是秦嵐已經是差不多能夠窺得長生的修仙者,眼眶也忍不住一紅,同那個中年人一樣落下了眼淚。
馮翼德作為秦嵐最為尊敬的長者之一,聽到馮翼德的死訊,秦嵐就好像是聽到了他爺爺過世的消息一樣。
許久之後,他才遏制住心頭的悲傷,沉聲問道:「三個月以前,馮老還去了一趟清河村,那個時候馮老的精氣神看上去都挺不錯的,怎麼可能不久以後就與世長辭了!」
儘管心中通過中年人的隻言片語有所猜測,他還是想要聽到中年人的具體回答。
中年人聞言長聲一嘆,對秦嵐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言道:「秦先生,三個月以前您前往境外執行佛頭計劃,不久以後,馮老就得到消息,說您雖然成功的帶走了佛頭,但是卻在返回華夏的途中受到了境外人士的瘋狂阻擊,死在了境外。得到這個消息以後,馮老一度認為是他害死了剛剛才結婚的您,所以心裡太過自責。秦嵐的身體本來就已經老邁不堪,自責的情緒一上來,直接就噴出了一口鮮血,吐血以後,他便一蹶不振,沒過幾天就離開了人世。」
秦嵐手臂上青筋凸起,雙拳陡然用力握緊。
聽到中年人的話,秦嵐的神色間多出了一些強烈的自責,他覺得是他的失誤才導致了馮老的自責,讓馮老提前離開了這個世界,以至於連佛頭都沒能看上一眼。
如果他的計劃能夠周密一些,他能夠更加完美的完成佛頭任務,興許馮老現在還能夠活著。
砰!
雙膝一軟,秦嵐就跪倒在中年人面前,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頹然之氣,如同遭受了巨大打擊一樣。
先前秦嵐展露出來的那更像是一個年輕人應該擁有的意氣風發,霎時間偃旗息鼓,消散一空。
秦嵐,完全被自責帶來的悔恨所籠罩。
看到秦嵐突然變成了這個模樣,中年人眼中的神色不由得變得柔軟了很多,他輕輕一嘆,蹲下身子,伸手按住了秦嵐的肩膀,「秦先生,對於馮老的死,您其實可以不用過分自責,我一直都跟著馮老,對馮老的身體很了解。其實在前往清河村請您出手以前,馮老便已經數次吐血昏迷了,即便是沒有您在境外遇害的消息刺激,馮老的大限其實也就在那幾天!」
「秦先生,您一定要振作一些,你能夠險死還生,打破死亡的消息安全的返回華夏,並且將佛頭成功的帶回,其實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奇蹟了。若是馮老泉下有知,知道您不僅沒有死亡,而且還順利的完成了他交給您的任務,恐怕會異常開心。說真的,我了解馮老,馮老肯定不願意看到秦先生您因為他的死而如此頹然。」
「秦先生,真的,馮老的死錯並不在於您,您一定要看開一些。我覺得您與其在這裡頹喪悲傷,不如帶著被您帶回來的佛頭前往馮家拜祭一下馮老,將您活著將佛頭帶回了華夏的消息告訴給馮老知道,想來馮老的遺憾也能夠得到彌補。」
跪在地上的秦嵐聽到中年人的連番說辭,陡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手臂。
他瞪大了眼眸,雙目中光芒懾人,急切的說道:「請你告訴我馮家的具體位置!」
中年人見到秦嵐終於被他的話語打動,收斂了滿身的頹喪之氣,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輕聲道:「秦先生,您先不要著急,我本身就是馮家人,這一次來山上,只不過是幫助過世的馮老收撿遺物,您想要前往馮家,可以稍等一下然後和我們一起,我們馬上就能夠將衣物收斂完畢了。」
秦嵐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那好,那我就在這裡等待一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前往竹樓對馮老生活過的地方進行一番瞻仰!」
中年聞言連忙點頭應諾:「當然可以,秦先生您還是先從地上起身吧!」
中年人帶著秦嵐走進了竹樓,秦嵐懷著沉重的心情將竹樓之中的一草一木全都收入了眼帘。
他一個人在竹樓中忘我的行走,直到中年人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將他喚醒,他才吸了吸鼻子,調整了他的情緒。
自稱是馮家人的那個中年人很健談,在與秦嵐一起離開青松山的時候,對秦嵐說了很多關於馮家的事情。
秦嵐能夠很快克服馮老的去世給他帶來的悲傷,與中年人能夠很好的轉移話題脫不開關係。
馮家,燕京碩果僅存的幾大紅色家族之一。
因為馮老這個華夏僅存的老革命還存活於世的緣故,一直以來也都是那幾大紅色家族之首,對另外幾個紅色家族擁有著極大的壓制。
物極必反,那些被馮家壓制的紅色家族其實早就已經對馮家心生怨憤,只不過是因為馮老的關係,他們就算是心裡擁有不滿也是不大可能表現出來的。
如今馮老突然離世,馮家自然就如同大廈將傾,那些家族立刻就開始對馮家的壓制進行反抗,並且開始有聯手壓制馮家的意思。
馮老的與世長辭,讓在燕京根深蒂固的馮家出現了一些日薄西山的感覺,強盛的馮家在馮老離開人世的那一刻就成了昨日黃花。
人走茶涼,在這個時候彰顯的格外徹底。
偌大燕京,找不到幾個還敢為馮家說話的人,能不落井下石,就表明那些家族以往與馮家的關係還算不錯。
至於燕京那幾大被馮家壓制已久的紅色家族,則表現的更加活躍,那些家族之中的長輩因為要在意輿論的走向,針對馮家的舉動還不敢太過分,可是那些家族之中的小輩卻是已經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將碾壓馮家人當成了是一件茶餘飯後的樂事。
這三個月的時間中,他們已經開始騎在馮家的頭上拉屎拉尿。
僅僅是三個月的光景,馮家的狀況便已經足以用水深火熱來形容。
就算是這樣,馮家對那些欺到馮家頭上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雖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越是這個時候,馮家便越要懂得隱忍。
馮家的隱忍,也讓那些人更加的無所顧忌,對馮家出手的時候也是越來越過分,馮家在燕京的現狀可謂是每況愈下。
馮家如今在燕京的處境,秦嵐無法理解透徹,卻多少能夠理解一下。
簡單來說,還不就是牆倒眾人推。
秦嵐並沒有對這種狀況發表任何屬於他的見解,聽到那個中年人的抱怨,他更多時候是在沉默。
馮翼德是一個何等雄才大略的人,他既然早就知道他有離開的那一天,肯定早就想過他離開以後馮家將有的處境,他不可能不給馮家留下後手。
馮家在可能擁有後手的情況下,還一度的被人欺辱,隱忍求生,肯定有馮家這樣做的道理。
作為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一個遠離燕京這攤渾水的人,秦嵐實在是沒有插手其中的資格。
秦嵐心中已有決定,對於馮家的事情,他可以關注,但不可插手,否則肯定會泥足深陷於燕京那攤渾水之中而不可自拔。
他心中所想,不過是祭拜馮翼德,將佛頭交給馮家人。
隨後他就離開燕京,燕京不管鬧的有多麼不可開交,他眼不見心不煩。
清河村中讓他心中覺得愧疚的人有很多,彌補那些愧疚他都覺得時間不夠,如何還有時間浪費在這裡。
一個小時以後,秦嵐就跟著中年人來到了一棟類似過去王府的建築物之前。
站在門口,秦嵐只是掃了一眼,就心生幾分震撼,對付馮翼德所在的馮家在燕京的地位有了幾分了解。
這裡可是寸土寸金的燕京,馮家能夠在燕京擁有一棟如此巍峨大氣,富麗堂皇大宅院,怎麼可能不惹得其他家族眼紅。
現在馮老死去,馮家落難,絕對是那些家族對馮家出手的最好時機。
若是秦嵐是眼睛其他家族之中的主事人,恐怕也不會錯過如此之好的一個機會。
「秦先生,這裡便是馮家在燕京的居所,屬於前朝某位王爺遺留下來的府邸。在燕京,能夠和馮家一樣以王府作為家宅的大家族不超過一手之數!」中年人頗有些自豪的對秦嵐介紹道。
秦嵐點了點頭,讚嘆道:「以小見大,足以料見你們馮家在燕京的風光。」
中年人微微一笑,悲痛情緒早已收斂,伸手指引道:「秦先生謬讚,與其在燕京這攤渾水中擁有一座王府,馮某認為還沒有秦先生占山建城來的無拘無束,逍遙自在!好了,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秦先生裡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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