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嘆了口氣,說:「官官相護,什麼叫官官相護,這就叫官官相護!」
「我警告你,別大呼小叫的!」夏冰寒聲說道。
「你不打我,我就不叫。」趙陽懶洋洋地道。
夏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語聲威嚴地道:「你給我老實點!」
「好,我保證不插嘴了。」趙陽道。
這下,夏冰的怒意又瀕臨爆發。
然而當她死死盯著趙陽,看到趙陽那漫不經心的笑容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從進屋到現在,就一直被趙陽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因為從開始到現在,她做為審訊者分明什麼都沒做,光顧著跟趙陽生氣了。
人在生氣發怒的時候總是會變得不冷靜,這對於警察來說是大忌。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夏冰立刻平復情緒,說道:「希望你能配合一點,這對你有好處。」
「好,我配合,想問什麼,你就說吧。」趙陽笑道。
「姓名。」
「趙陽。」
「年齡。」
「男……哦不對,我以為你問性別呢,我今年二十三。」
「性別。」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
「配合!」
「……男。」
接著,夏冰一邊問,一邊根據趙陽的答案將表格填完,然後問道:「你之前當過兵?」
「沒當過。」趙陽老實答道。
「我方才聽那些人說,你隔了三十多米一槍命中方默小腿,你是瞎矇的,還是就朝那打的?」
「開玩笑,我會瞎矇麼?當然是憑本事打的。」趙陽笑道。
「你的槍法那麼准?」
「當然了!」
「這麼有自信……你從哪學的槍?」
「以前當過獵戶。」趙陽淡淡說道。
當年趙陽被趕出家門,後來加入了圍獵隊。
在加入圍獵隊之前必須接受考核,那天,從來沒用過槍的趙陽在學習了使用方法之後,直接一槍打中了三百米之外的酒瓶子。
那一刻,圍獵隊裡的老獵手都給趙陽鼓起了掌。
隊長說,趙陽是天生的神槍手。
然並卵,他這個神槍手在危急時刻被非常草率地拋棄了。
趙陽一直對這個耿耿於懷,那個圍獵隊出山之後擔心被警察找上門,很快解散了,到現在趙陽也沒找到當時決定放棄他的那個狗隊長。
「方才你說你是李家村的,你現在的職業是農民?」夏冰問。
「不,我現在的職業是醫生。」趙陽說道。
「醫生?」夏冰看著趙陽,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個人,他怎麼可能會是醫生?
夏冰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醫生這個詞跟趙陽聯繫起來。
「人不可貌相啊夏警官,你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難道連這個都不明白麼?這天底下如果壞人都長著一張壞人的臉,生下來就直接掐死得了,還要你們這些警察做什麼?」趙陽忍不住道:「再說了,你說我哪一點不像個醫生?」
夏冰俏臉含霜,冷冷掃了趙陽一眼:「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你要是再廢話,今天可就回不去家了。」
「回不去家就到你家住去,這夜黑風高的,我一個窮苦農民,能住到哪去呢?」
「……」
夏冰終於明白,並不是所有農民都是老實巴交的,像趙陽這種人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典範!
「其實夏警官,你完全沒必要跟我糾纏這麼多,我想你現在肯定因為某件事正焦頭爛額呢,我這跟你逗了半天悶子,其實是在幫你減壓啊。」趙陽笑道。
「什麼意思?」夏青死死盯著趙陽的眼睛。
「方默開槍殺那個老頭的事情,恐怕所有人在做筆錄的時候都說了,眾口一詞,可是這方默是剛剛殉職的前任公安局長方局長的兒子,老子當了英雄烈士,兒子後腳因為故意殺人搶劫吃槍子兒,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對你們公安系統的聲譽肯定不好,你的壓力很大啊!」
趙陽頓了頓,說道:「然而事實擺在面前,證據確鑿,沒法抵賴,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方默殺人用的那把槍……」
說到這裡,趙陽不再說話,諱莫如深了。
夏冰死死盯著趙陽,顯然,趙陽的一番話說到她心坎里去了。
這確實是一件無比棘手的案子。
而這件案子中,趙陽怎麼樣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方默!
這個烈士家屬搶劫殺人證據確鑿,最關鍵的是他用的槍!
這把槍是他父親生前的佩槍,這才是其中關鍵!
只聽趙陽繼續說道:「他爹都死了一段時間了吧,這把槍你們竟然遲遲沒追回來,這個責任你們誰來負?現在他用這把槍殺了人,假設你們沒追回槍,卻把他列為通緝犯,他還會大搖大擺參加藥材拍賣會嗎?還會殺人嗎?在這件案子中,你們縣公安局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趙陽一席話如一記重錘,狠狠敲在夏冰心上!
她現在確實煩透了,正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在進入審訊室的時候才被趙陽氣得失控,差點動手。
「夏警官,我看你還是別跟我糾纏了,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不如好好琢磨琢磨這個案子該怎麼辦,你說呢?」趙陽斜靠在椅子上,悠然看著眉頭緊鎖的夏冰……
……
落日的餘暉照在警局門口,三個人焦急地等在外面。
大老周、楊偉,還有張瑤。
大老周和楊偉兩個抽著悶煙,感覺今天這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走運了。
倒霉的是遇到了方默這個亡命之徒,走運的是,趙陽讓他們化險為夷。
不過對於張瑤來說,今天是走運的一天,如果不是趙陽在拍賣會上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後果真不堪設想。
「出來了!你們快看!」
突然之間,張瑤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立刻叫了起來,大老周和楊偉倆人朝門口一看,果然是趙陽出現在門口!
三人立刻迎了上去,趙陽跟沒事人一樣,說:「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啊!」
「怎麼這麼長時間啊?」大老周把菸頭丟到地上,狠狠踩了幾下,長時間的等待著實讓人煩躁不堪。
趙陽嘆了口氣:「哎,說來慚愧,夏局長看我長得帥,非要請我喝茶,這一杯接著一杯,差點把我給喝吐了,喝完了還問我晚上去哪吃,說要請我吃飯,你說這吃完了飯她會不會問我晚上去哪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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