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邊瑞支應館子的生意,到了晚上的時候則是去顏嵐租住的房子裡過夜。到了周一的時候,顏嵐開始忙活了起來,邊瑞也駕著車帶著徒弟們回村。
回到家呆了兩天,邊瑞便把周政結婚用的床給做的差不多了,確切的說是把所有的部件都弄完了,現在只剩下組裝了。
組裝這活兒也不能第一次就在周政的新房裡裝啊,萬一有什麼問題連個找補的地方都沒有,所以邊瑞決定先在院子裡裝一次,然後再等下次去明珠的時候把這些東西給帶上給周政裝起來。
想到就干唄,反正邊瑞現在也沒什麼事情,紐西蘭的那位牧場經理還沒有到,通過這一次邊瑞是了解了紐西蘭人的辦事效率,你說就讓你到現場來看看來回也就是兩三天的事情,這傢伙到好直接問周政請了一周的假,這還不連來回哦,就是呆在家裡整行行囊什麼的要一周時間。
如果這貨放到國內,早就被老闆解僱無數次了,看看咱們國內的老闆,一個個恬不知恥在媒體上大談什么九九六,混然不把勞動法放在眼裡。
去老林子裡采山貨呢,離著下一次去明珠又有點太早了。
原本想著做點鹹菜什麼的,又不是時候,不說別的邊瑞菜園子裡的高幫青菜還沒有長好呢。
所以邊瑞現在能幹的活就兩樣,第一是斫琴,第二就是擺弄周政的床了。
琴其實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再做的話都可以交貨了,所以邊瑞這兩天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床上。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也不是太烈,邊瑞把大床所有的部件都搬了出來,一件件的擺開來放在院中的地上。
手中拿著小木錘子,邊瑞先把床頭給拼了起來,這裡拼不是拼料子,邊瑞給周政做床怎麼可能省料,能用大料的絕不會用小料。而是把床頭的部件給拼上,如果真裝的時候最後還得用魯班鎖的機制鎖死。
嗒!嗒!嗒!
木製的小錘子輕輕的敲在實木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聽的邊瑞十分舒服,好似聽打擊樂似的,
「師傅!您找我?」
邊瑞這邊正忙著裝床頭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助力車的聲音,等著引擎聲滅了,莫笙帶著小跑進子院子。
「怎麼現在才來,等你辦點事情等的黃花菜都涼了」邊瑞頭也不抬說完伸手指了一下地上的床架子。
「搭把手,把這東西抬起來」邊瑞說道。
莫笙聽了立刻照著邊瑞說的辦了。
師徒兩人剛把床搭出了那麼一點意思,邊十七又走進了院子。
「我說小十九忙什麼哪?」邊十七看樣子心情很好,手裡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吃一邊好奇的圍著床打轉。
「喲,這床漂亮喂,你們家不是有床麼,怎麼還做床,要不送我得了,我真心喜歡這床」。
莫笙抬頭衝著邊十七咧嘴一樂:「十七伯,您要這床準備錢了沒有?」
「你小子鑽錢眼裡了吧?」邊十七也不惱笑著虛踹了莫笙一腳。
莫笙繼續樂道:「您知道這床是什麼料子的麼,不說和黃金等重,但是四五斤換一兩總是換的到的,那您來試試這床有多重的份量就知道這值多少錢了」。
邊十七聽了愣了一下,走到了床邊抬了一下:「我去,這麼沉?到底是給誰的?」
「給周政,周伯的」莫笙說道。
「那算了,周老闆太有錢了,他用的東西咱們消費不起,這麼多錢弄一張床躺著,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邊十七一邊說一邊伸手摸著床,很明顯這是口不對心的話,如果現在有人說這床送他了,估計邊十七這老小子一個人就能把這床給扛走。
邊瑞見堂兄和自己的徒弟胡扯,張口問道:「十七哥,您這邊什麼事?」
「沒什麼事!」邊十七看了一下莫笙。
莫笙這小子是真機靈啊,一看立刻明白了,捂著肚子叫了一聲我要上廁所便帶著小跑奔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外面哪裡來的廁所。
見堂弟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邊十七來到了邊瑞的旁邊蹲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抽了兩支出來一支給邊瑞一支叼在嘴上。
「喲,看樣子這事情還不小啊」邊瑞笑著說道。
邊十七道:「是十哥的事情」。
「十哥怎麼啦?」邊瑞不明白,他不覺得十哥那裡有什麼事情,上次回來還說公司辦的不錯呢,怎麼今天十七哥過來說十哥出了什麼事情。
邊十七道:「他們那幾個人鬧矛盾了,幾個人想著把十哥給趕出公司……」。
邊瑞聽到邊十七說了一下,便大致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老實說中國人辦公司出現這種情況太正常了,而且大多數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可以同患難,但是難以同富貴。在創業的時候,大家都沒錢沒勢,但是當企業發展出現曙光的時候,往往內部就會出現小問題。
這樣的問題在親戚合作做生意更明顯。
邊十開始的時候預計到了後面的問題,但是沒有想到他以前的那些同事對著他的後背捅了刀子。
「十哥想怎麼做?」邊瑞問道。
邊十七張口說道:「我這邊有點錢湊一湊也能有個五六十萬的,你這邊有多少咱們湊一湊看能不能把那些人踢出去」。
邊瑞想了一下說道:「這事你就別張羅了,我覺得十哥既然沒有來找我,也沒有來找你,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者是時候沒到什麼的,咱們老實的等著,正好這幾天我有一筆錢進帳,到時候十哥要他可以拿走應個急什麼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兄弟倆這邊正說著邊十呢,外面使傳來莫笙的大嗓門,兩人知道十哥到了。
邊十進了門,看到邊瑞和邊十七都在,於是笑著問道:「你們湊在了一些做什麼,喲,這是誰家的床,夠大也夠漂亮的」。
邊十七急道:「十哥,我們正說你公司的事情呢」。
「我公司有什麼好談的?」邊十笑著摸尋起了床。
邊十這邊無意間碰到了沒有合上的銷子,這下嘩啦一聲,床尾直接散了。
「我說小十九你也太操蛋了吧,這床怎麼睡?」邊十笑道。
邊瑞知道十哥和自己打哈哈呢,這麼大的兄弟肯定都是修過宗祠的,哪個不知道魯班鎖的事兒,論起干木匠活,村里男人十個有九個都能幹一點,不可能不知道這東西沒有最終鎖好,一但鎖好加上銷子之後,那便穩如泰山而且越用越結實,比現代用鏍絲的質量好多了。
邊瑞衝著邊十七笑道:「我說十哥沒事吧!」
說完轉頭又衝著十哥說道:「剛才十七哥說他那邊有幾十萬,問問我有多少準備給你湊一些應急呢,我說等十哥您的吩咐」。
邊十聽了心下感動,他不是不焦急,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焦急了沒有用,他這邊不是沒有盟友的,只是不多,也就兩個人,三人加在一起股份還沒有人家一半多呢。
「這事大致的結果已經差不多了」邊十抽了一個木邊直接坐了下來。
邊十七問道:「你有辦法搶回公司了?」
邊十笑道:「怎麼搶?人家那幾人合起百分之七十多的股我們這邊怎麼搶,現在只能咱們賣股,公司現在的形勢大好,如果他們不開出個合適的價來,有的是人要買」。
邊瑞嗯了一聲。
邊十七道:「這剛過了不久的小危機現在又鬧這個,你們公司真不省心」。
邊十聽了長嘆一口氣:「通過這次我是明白了很多,等著再辦公司的時候我就得把這些都規範起來,股東不能超過三人,我的絕對的話語權,每人供獻什麼都得分配的清清楚楚的,別到時候扯亂麻」。
「那不是錢都讓人賺了?」邊十七有點懊惱。
邊十伸手拍了一下邊十七:「現在看公司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像,但是不出仨人這群搞技術的就會玩不轉了,有些人覺得技術就是一切,總覺得我們這些搞管理的,跑業務的是吃白飯的,只要給了合適的價,公司留給他們慢慢玩去」。
對於這次創業的失敗邊十是感慨太多了,公司成功了原來一起出來的兄弟們卻做不成了,一個個開始勾心鬥角起來。
「唉!這錢真是照妖鏡啊,錢一跳出來,立馬原本勾著肩一桌子喝酒,一邊喝一邊叫著兄弟的人一下子都變了樣,面目猙獰起來。我帶的兩個後輩,算是我的小半個徒弟吧,前幾天拍著桌子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罵,嘿!嘿,這世上的上心啊」邊十說起這有些失落。
就在這時候,邊十的電話響了。
走到一邊接了幾分鐘之後,邊十回到了兩人的身邊:「妥了,賣出去了!這投資總算是不錯,一年的時間翻了五倍!」
別說是邊十了,邊十七都從邊十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種失落,根本就沒有賺五倍的欣喜。
「十哥,你準備下一步怎麼走?休息一段時間還是怎麼著?」邊瑞問道。
邊十道:「休息?我準備開新公司,跟我出來的人總得有口飯吃啊」。
邊十七道:「搞什麼?」
」我能搞什麼,我也不會搞別的,繼續搞我的老本行,和前同事們打擂台,不過公司我不準備放省城了,我準備安在離明珠近一點的地方……「邊十說出了自己的新計劃。
」干他!「邊十七恨恨的說道。
「你們要入股麼?僅限於你們」邊十突然問道。
邊十七道:「我手頭就五十來萬!」
邊瑞見大家都看自己立刻擺手說道:「要是缺錢什麼的我可以借一點,入股就算了,我不想折騰,錢嘛夠吃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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