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輕曲 第450章 送灶王爺（下）

    邊瑞來就是做這事情的，也無需老爺子說什麼，自己把篾條拿了出來，開始編了起來。

    差不多用了三分鐘左右一個簡單的小馬架子就在邊瑞的手上誕生了，雖然說沒有自家父親編的好，但是糊上了紙之後，也該是一匹俊俏的小馬。

    「這紙怎麼糊？小瑞乾脆你把全套都做好吧，省得你老丈人把頭頂剩下沒有多少的頭髮給抓沒了」邊瑞的丈母娘打趣說道。

    邊瑞聽了笑著問道：「家裡有紙沒有？」

    「有，家裡買了一套」

    說著，老太太轉身去拿了紙出來。

    邊瑞看了一眼，然後麻利的裁紙，然後把紙往竹架子上裹，也無需用漿糊，邊瑞直接用了家裡擺在台子上的雙面膠，把關健的地上一粘，這樣一匹有模小樣的小紅馬就做好了。

    邊瑞這邊做，老爺子那邊學，只是這東西現場教學那只是看會了眼，真的放手想做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您這步不對！」

    邊瑞在旁邊好一會兒，發現自家的老丈人又開始胡來了，於是立刻出聲提示。

    這功夫，巫老爺子出現在了大門口，手中還拎著一籃子的東西。

    「老顏在不在家？」

    「在呢，進來吧」老太太一聽立刻來到了門口站定了衝著剛進院子的巫老爺子笑了笑。

    老太太見老爺子還拎著一個籃子，於是張口問道：「這籃子裡是什麼東西？」

    巫老爺子笑道：「我家孩子從國外寄回來的一些吃食，我這邊馬上要回明珠去過節了，這些東西留著你邊年的時候吃。正好，邊瑞你小子也在啊，等會回去的時候經過我家的時候停一下，把東西給帶上，除了你家的還有你四伯家的，也幫我送去好了」。

    邊瑞回頭看了一下巫老爺子，發現今天老頭笑的特別開心，於是問道：「老爺子，這麼開心是不是孩子們都回來啦？」

    巫老爺子點了點頭：「嗯，今天都回來過年！」

    「瞧你的樣子就知道了，孩子們都回來好啊，你也好多年沒有看全乎那些孩子了吧？」顏老爺子見老夥計笑的這麼開心，也替他高興。

    巫老爺子笑著嗯了一聲：「是啊，行了，東西我扔在這兒了，我得快點回去，我們呀等一會兒送灶王爺走之後，我和老太婆就要回明珠去了。等到了除夕的時候你們再幫我把灶王爺迎回來，如果我初五還不回來的話，再幫我迎個財神……」。

    「你這見孫子們還不忘發財啊？」邊瑞開起了巫老爺子的玩笑。

    巫老爺子開心的回道：「就只許你們年青人發財，我們老年人就該受窮？」

    「您哪裡老了，就現在您這模樣，要是不是老嬸栓的緊，指不定就有人小姑娘哭著喊著和你談對象了」邊瑞道。

    巫老爺子聽了這下有點不幹了：「你小子拍馬屁都打不好，有這麼說我的麼？」

    說完，巫老爺子衝著眾人說道：」不說了，馬上還要回去準備一下東西，不和你們扯了」。

    於是在眾人的目送之下，巫老爺子離開了院子，一蹦一跳的根個孩子一樣回家了。

    看到老爺子走遠了，邊瑞的丈母親回到了屋裡，衝著自家的女婿和老伴說道：「老巫這也是的，孩子不少，呆在身邊的沒有一個，當時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個個孩子都讓出國去，現在家裡弄的跟聯合國似的，幾個孩子幾個國家……」。

    顏老爺子聽了嘆了一口氣：「孩子們要出去，他老巫攔的住？以前覺得這國外那就是人間仙境似的，現在大家出趟國也不算回事了，漸漸的也就明白了，國外也是要靠本事的，這世上就沒有從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我聽說他們家老三在國外可過的不好，他們家老太太那邊似物想孩子回來，不過孩子拉不下臉面來」邊瑞的老丈母娘說道。

    邊瑞不吭聲，在這邊聽了一會兒便把事情明白了個大半，不過明白歸明白，和不明白也沒什麼不同，這是人家的家事，原本邊瑞都無需聽的，現在聽到了能幹什麼？

    就在邊瑞準備問一下自家的岳父母，等會中午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吃飯。這時候院子裡又來了人了。

    原本邊瑞以為自己認識，誰知道來的人邊瑞根本就不認識。不過依著穿著打扮，應該是這附近村子裡的人。

    果不其然，來的是邊瑞老丈人的一位釣友，這位老先生到是和巫老爺子家有點相似，只不過巫老爺子的子女都在國外，而他的子女都在大城市。

    」這過年也不一起？」邊瑞的丈母娘接過了來人送過來的一筐子東西，裡面有些土雞蛋，還有兩三隻風雞什麼的，雖然都不是值錢的東西，但是代表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老太太也不是白拿，把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之後，又給人家放進去了一些東西，有些乾果，還有些是果脯和包裝好的點心。

    等著這位出了院子，邊瑞好奇的問道：「媽，您這怎麼家裡還備了那麼多的點心？」

    邊瑞一看點心的外包裝便知道這些點心肯定不是從鎮上集市上買來的，而是原本有精美的外包裝的，十有八九就是被老太太給拆了，然後成了一塊塊的，看起來像是散裝的點心似的。

    老太太回道：「還不是他，和巫老頭兩個人沒事東躥西跳的去釣魚，有幾次還跑到人家魚塘子裡釣去了。人家也不好意思收錢，這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剛才那老頭就是王李村的，算是他們倆的魚伴」。

    邊瑞聽了笑道：「這到是挺好的！」

    老丈人這時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感慨：「老李也是個可憐人，一輩子把兒子扶起來了，誰知道平常頭疼腦熱的身邊連個人也沒有。想去兒子家看看孫子吧，媳婦那頭嫌這嫌那的，哎！」

    邊瑞這樣的事情見過不少，有些是孩子真心不孝，而有些呢是實在沒有這個精力再去照應老人，不說別的，真正到城裡打拼的孩子，就現在這房價還有工資比，有幾個是有幸福感的？老爺子兒子房子本就不大，他這一去就要占據小孫子的房間，小孫子和兒子媳婦擠一床上，時不時的媳婦母親也會過來住一住，人一多就得打地鋪了，所以老爺了不愛去也正常。

    「爸，媽，中午大家一起吃飯吧」邊瑞說道。

    「算了，大家也不講究這些」邊瑞的丈母娘說道。

    老太太這邊明白，邊瑞今天肯定是要和父母一起過的，而自家的女兒也是出嫁，並不是找了個上門女婿，所以老太太覺得自己跟著女兒去親家吃飯有點不合適。

    邊瑞哪裡能不明白這事，直接說道：「您都說了，大家不講究這些，那我就當您答應了，就是一頓飯，等著中午我過來接您二位」。

    老丈人到是無所謂：「行了，孩子說子讓去就去吧，也不是什麼外人，大家也不挑這個理去」。

    說完衝著邊瑞說道：「你先忙你的去，等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這邊送完了灶王爺就去」。

    「好嘞！」

    邊瑞應聲說道。

    和自家的岳父岳母兩人又說了兩句，邊瑞拿著被老爺子弄的有點歪的蔑條出了門，到了莫笙住的小院，邊瑞發現不光是莫笙一家三口在，荊鹿這個小丫頭也在呢。

    「這麼巧？」邊瑞隨意說了一句。

    荊鹿聽了臉上的笑容就有點尷尬了。只不過這尷尬不是因為邊瑞，而是莫笙的母親現在正拉著她的手，然後左一個孩子，又一個小荊的說著話。見到邊瑞進屋裡來，這才放開了荊鹿的手，站起來要給邊瑞倒茶。

    邊瑞見了擺了一下手，示意不必了。

    把荊鹿和莫笙母親的樣子看到了眼中，邊瑞也沒有多想，就想著荊鹿和莫笙兩人是師姐弟，也不管是師姐弟還是師兄妹，兩人這誰大誰小邊瑞這個師傅都不太鬧的明白，姑且就這麼說著吧，兩人在邊瑞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地方。

    莫笙到是有可能喜歡荊鹿，但是荊鹿這樣有經歷，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姑娘卻不會喜歡莫笙，因為別看這小子二十來歲了，但莫笙的性子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荊鹿怎麼可能喜歡。

    「我過來問一聲，家裡的灶王爺的馬準備了沒……哦，都糊好了，那就當我沒說這事，你們忙吧，我回去了」邊瑞說道。

    話還沒有說完，邊瑞已經看到了正中間的方桌上面擺著一隻粘好了紙皮的灶王爺的馬，於是便知道自己擔心有點多餘了。

    「這個，邊師父，等一下！」

    莫笙的父親叫住了邊瑞。

    見邊瑞一臉不解，莫笙的父親道：「村里來人說三十下午的時候讓我們出個節目，我和孩子媽什麼文藝細包都沒有，就算是想唱首歌也不行啊，我們無所謂，大新年的怕噁心到別人」。

    邊瑞聽了之後便明白了：「到時候您二位跟著大家舞兩下子就行了，這是附近的習俗，到時候大家戴個面具，穿上古裝一起在曬場裡跳跳鬧一鬧，驅除一年晦氣求平安的，可能是過來通知的孩子沒有說明白」。

    「要準備什麼？說好了我們不會跳」。

    「不需要到時候扭腰扭屁股就行了，至於服裝什麼的，也不用你擔心，實在不行肩上擔一塊紅布條子什麼的都行，就是大家一起鬧騰一下，就當逃廣場舞了」邊瑞笑道。

    「那就好！」莫笙的父親聽了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沒什麼事了，邊瑞到了巫老爺子家，把東西給四伯捎去，然後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快到了中午的時候，邊瑞用了一下灶，然後把自家弄好的小紅馬擺在了灶台上，沿著灶抬撒了一些乾草，乾草從灶台一直通到了院子裡，這是讓小紅馬馱著灶王爺從灶台上下來，然後到院子裡駕雲而去。

    和灶王爺說了兩句，什麼上天不能說壞話之類的，說完之後，把小紅馬連著一路的乾草都撿起來，擺到了院子當中點了一把火，把紅馬和乾草燒了個一乾二淨，就算是把灶王爺給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