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邊瑞看了一下小狗,發現狗窩裡的食已經被小東西給吃光了,現在小身板子也不似昨天抖的那麼厲害了。
看到邊瑞,小灰站起來,邁著蹣跚的步子來到了紙箱邊上,衝著邊瑞擺了兩下尾巴。
邊瑞一瞧小灰不怕了,於是把小灰從紙箱子裡拎了出來,放到了屋裡的地板上,讓小傢伙適應一下環境。
初出紙箱了小灰又開始害怕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了邊瑞的身邊,然後靠著邊瑞的腳躺了下來。
邊瑞伸手在小灰的小腦袋上又揉了兩下,然後抬腿出了屋子。
小灰跟在了邊瑞的身後,到了正屋門口的時候,見主人走了,發出清脆的汪汪兩聲,看樣子想跟邊瑞走,但是就是不敢跳下門檻。
到了後院,邊瑞打了一套拳,活絡了一下身體,因為剛抖過大槍,身體的肌肉還沒有恢復,所以邊瑞也沒有大練,就是讓全身熱乎起來後就收了把式,回到了屋裡。
小灰這時候正邁著小步子,四下里嗅來嗅去的,開始正式的適應現在的環境。
就在邊瑞進屋的時候,小灰小短腿一抬,直接在地板上來了一泡尿。
「我了個去!」邊瑞連跑帶跑的還是沒有趕上這傢伙的尿,到了小灰的面前,小灰已經撒完了,好好的地板上留下了一片水漬。
邊瑞一瞅這樣不行啊,把小灰放在正屋,那自己赤腳走路的時候都得防著踩到狗屎,於是把小灰放回了紙箱子裡,然後捧著紙箱子來到了東廂房。
在東廂房有一個雜物間,呆牛就是在這裡過夜的,本著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原則,邊瑞把小灰的家也安置在了這裡。
把小灰放到了東廂房,邊瑞還給小灰用稻草做了一個軟和的窩。
等著弄好這些,邊瑞穿上羊皮襖子到父母家去吃早飯。
回來後,邊瑞開始繼續準備自己的食材,時不時的照應一下小灰,所有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邊瑞出發的時間。
這時候不用開冷藏了,直接把東西搬進車廂里,同時也把自家摩托車給搬了進去,邊瑞開著貨車往明珠去。
到了明珠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掃鋪子,里里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邊瑞這才起身準備去學校接女兒。
見到父親的小丫頭那開心的不得了,一路上都嘰嘰喳喳的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麻雀。
「爸爸,媽媽生了小男孩子和小女孩子,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我想太爺爺太奶奶,也想爺爺奶奶和你」小丫頭緊緊抓住了父親腰間的衣服,大聲說道。
汪捷生孩子的事情,邊瑞是知道的,不過現在這事和邊瑞沒什麼關係,所以邊瑞也不關心,現在聽到女兒這麼一問,開始關心起女兒來了。
「怎麼了?」邊瑞問道。
小丫頭說道:「媽媽好像並不太喜歡我了,以前早上給我準備東西不會錯的,但是現在總是會出錯,今天上學的時候我的彩筆就帶錯了……」。
邊瑞一聽便明白了,可能是剛生了孩子,而且生了一個龍鳳胎,汪捷對於小丫頭的照應就不像以前一樣了。以前十分愛都投到了小丫頭身上,現在分出了大半在兩個初生的小孩子身上,讓小丫頭覺得被冷落了。
這事情邊瑞也可以理解,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小孩子那總歸得盡心一些,那麼大點的小丫頭身上用的心思自然也會少一些。
「媽媽新生了小弟弟小妹妹,小弟弟和小妹妹呢還小,特別容易生病,媽媽自然要多關心一些,你也別怨媽媽,像是準備彩筆這些事情你自己得注意留心一下,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學著去做,不能老是依賴媽媽……」邊瑞和女兒講起了道理。
「他們才不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姓邊,他們姓趙」小丫頭說道。
邊瑞一聽不由愣了一下,好在很快回過了神來。
邊家村的教育的確讓邊瑞喜歡,但是並不是沒有缺點,因為重注傳統,以儒為本,像是血緣這東西就分的相當清楚,哪怕是穿著開襠褲的孩子也能分清,我姓什麼,你姓什麼,你是宗族中的哪房那支,我是哪房哪支的,血緣脈絡十分清楚。
小丫頭雖然沒有在邊家村小學上過學,但是在和村中小孩子們玩的過程中,這種觀念無形中就有了,她在小夥伴中的身份不是邊靖,而是十九叔的女兒。
「不能這麼說,你這麼說媽媽會很傷心的……你要懂事,不要給媽媽添麻煩」邊瑞說道。
邊瑞也不好給這么小的孩子詳細的解說這個,因為也無法解說,只得這麼來了一句。
帶著閨女回到了鋪子,爺倆一起開始做晚飯,吃完了晚飯之後,邊瑞開始教女兒廚藝,也就是切菜什麼的,因為孩子太小,邊瑞也沒有過於嚴格,父女倆到是像玩多於像學習。
玩了一會,邊瑞拿出了唐琴,把女兒抱坐在懷裡,父女倆人開始練琴。至於女兒現在用的那床一萬多的琴,邊瑞是實在沒有興趣去彈的。
練完琴邊瑞讓閨女看了一會動畫片,父女倆便休息,半夜邊瑞起床來準備午餐,準備接待自己鋪子的第一位客人。
到了早上,邊瑞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把女兒從床上拉起來,帶到了小公園看女兒練了練祖父教的長拳,然後爺倆吃了早飯,送女兒去學琴。
回到了鋪子裡繼續準備,等女兒放了課,邊瑞接女兒回來,差不多也就到了中午。
邊瑞讓女兒先吃完了飯,去樓上看動畫片,自己則是打扮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等著第一位客人上門。
情時針指向正十一點的時候,鋪子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精壯的中年人推開門後讓到了一邊。
邊瑞一看便知道這人手上有功夫的,而且還不是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屬於真正的高手。
在這人的身後,是一位老者,身體很胖,幾乎看不到脖子,似乎也不甚太好,像是大病初癒,臉色有些虛紅,手中還拄著一根拐杖。
「你好,邊先生」老人一進門,便衝著邊瑞微笑了一下。
老人的氣度很好,一眼看去便知道是長久養出來的那種富貴氣,語速不快不慢,但是讓人聽著十分舒服,舒服中又透著一股子威嚴,看樣子也是時常發號施令的主。
「先生請坐,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邊瑞衝著老者抱了一下拳,施了抱手禮,然後右手一展,示意進門的老先生坐下來。
老先生一見,笑著說道:「現在極少見一個年青人能正確的施抱手禮了」。
邊瑞笑了笑不說話,開始準備今天的第一道菜:清湯菜心。
清湯是看起來清,是用老雞煨出來的,取其鮮,菜心則是邊瑞空間種的青菜長的稍老,取其嫩心,以熱湯燙制出來的菜心,常人吃著泛淡無味,但是如沉心細品,就能吃出菜心的嫩,掛著些許雞湯的鮮。
老者坐下來,看著邊瑞忙活,說道:「我今日是過來感謝小先生的救命之恩的」。
邊瑞聽了一愣,抬頭望向了老者。仔細分辨了一下面積便發現這老者長的和周政有四五分相似,這下哪裡還不明白。
因為和周政算是朋友,邊瑞這邊立刻又施了一個以晚輩對長輩的抱手禮:「原來是周老先生」。
看到邊瑞這樣,老者更加驚奇了:「沒有想到,現在還有人對道家古禮這麼熟悉的」。
「老師教的」邊瑞這下不能嘿嘿了事了,長輩提問,邊瑞這邊肯定要回答的,不能成付了事。
「你的老師有機會真要見上一面」周老爺子笑道。
「家師已經仙逝了」邊瑞微微一躬身說道。
「可惜了!」
邊瑞施完禮繼續做起了菜,菜一好遞到了周老爺子的面前。
周老爺子拿起了筷子,輕輕的挑出了根菜心,放到嘴裡慢慢的嚼了起來,初嚼覺得無味,但是越吃越覺得這菜味美妙。
「好手藝!」周老爺子贊道。
「您喜歡就好」邊瑞笑道。
邊瑞覺得周老爺子是吃出了自己菜中的味道,做菜就像是喝酒,你得找對人,有人能品出各中滋味那才好,如果你做了一道菜,別人狼吞馬嚼吃了,然後一臉茫然,那這菜不是白瞎了麼。
接下來一菜是豆腐,潔白的小碗中,半碗湯中飄著幾粒黑草籽,正中一塊五厘米見方的豆腐,潔白如玉,晶瑩剔透。
周老爺子輕輕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塊,放到嘴裡輕嚼慢咽,先是吃出了極美的豆腐味,然後伴著微微清香的草籽還有淡淡的蝦味,越吃越覺得回味悠長。
「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周老爺子感慨說道。
周老爺子生於解放前,等到了解放的時候已經十來歲了,人生觀和世界觀都已經有了,所以他的身上有得濃厚的老派味道。他受了邊瑞的恩那自然是要報的,於是等著身體一好便過來致謝。
因為一直聯繫不上邊瑞,所以這事情就拖到了現在,原本周老爺子定個位置只得捧場,現在吃了兩道菜之後,周老爺子覺得這兩千塊錢的飯,真的值!
吃出了味道,周老爺子就不說話了,專心品嘗起了邊瑞的手藝,十六品菜,從蔬到瓜,然後再到肉食,每一種老爺子都品的非常仔細。
最後邊瑞給老爺子上了一道青麥茶,算是正式結束了這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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