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輕曲 第120章 忙活的清晨

    一大早，邊瑞醒來，活動了一下出了一身的熱汗之後，洗澡換衣服，把院中的小雞小鴨餵了喂，這才往父母家去。

    進了院子，發現老人們都已經起來了，現在正各自忙活著各自的事情。屋頂上的煙囪也正吐著裊裊的炊煙。

    「靖靖呢？」

    邊瑞進了院子，沒有發現自家的閨女，於是衝著父親問了一句。

    「孩子還在屋裡睡著呢，昨天晚上跟個小精靈猴子似的在床上翻了很晚，剛才叫了一會兒還死死的賴在床上，你媽說讓孩子多睡一會，要不然到了學校也是睡覺」邊瑞的父親說道。

    邊瑞聽了抬腳往自己閨女的房間裡去，到了房間門口，看到大黃抬頭瞅了自己一眼，那張狗臉上的表情就不必提了，只看它頂著兩道五彩的『濃眉』就知道它有多悲慘了。

    對於大黃的處境，邊瑞用目光表示了一下同情，但是也僅限於同情，解救它是不可能的，如果解救的大黃，大黃的角色誰來扮演呢？大灰？大灰要看家，呆牛？呆牛到是喜歡小丫頭，但是小丫頭再有本事也不能沒事擺弄一頭牛玩啊，她才剛到呆牛的肚皮高呢。

    推開了房間門，邊瑞看到小丫頭正趴在床上睡的呼呼的，肚子上原本該有的被子也不知道哪裡去了。這睡資怎麼看也不和舒服沾邊，偏偏小丫頭還是睡的一副十分滿足的模樣。

    「起床了！」

    邊瑞坐到了床上，輕輕的推了一下女兒。誰知道小丫頭睡的挺死的，一動不動的一丁點反應都沒有給自己的老子。

    「起來了，馬上太陽曬到屁股了，今天第一天上學就準備遲到了麼？」邊瑞把孩子扳正過來，橫抱在了杯里，輕輕的抖晃著小丫頭。

    小丫頭這才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自己在父親的懷裡，突然間伸手抱住了邊瑞，閉上了眼睛嘴裡嘟囔著說道：「爸爸，爸爸，我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不要住在那個姓趙的家裡，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裡有太爺，太奶，爺爺和奶奶，還有爸爸……呼呼」。

    說完小丫頭就這麼攬住了邊瑞的脖子又睡了起來。

    瞅這模樣小丫頭昨晚真的沒少瘋玩。

    但是這話一出來，立刻擊中了邊瑞作為父親心中最軟的那一塊，從邊瑞離婚的時候小丫頭就想要和邊瑞在一起，但是邊瑞實在是搶不到閨女的撫養權，法院判給誰那是有講究的，汪捷要經濟有經濟，要時間有時間的，邊瑞又不能撕破了臉低毀孩子的母親，那法院把孩子判給汪捷是再正常不過的答案了。

    輕輕的抱住了小丫頭，橫在胳膊上，邊瑞騰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把女兒額頭前的一縷亂發捋到女兒的腦後，然後用手指這麼輕輕的在閨女的小臉蛋上輕柔的刮著，目光是全是疼愛之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邊瑞的爺爺站到了門口，看到孫子的模樣長嘆了一口氣。

    「你以後要學會負更多的責任，從今天起教導好孩子是你最重要的任務之一，我知道你給孩子準備了很多東西，但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你也懂，教好了孩子比留給她什麼財產都保險」邊瑞的爺爺說道。

    邊瑞嗯了一聲：「總之我會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

    邊瑞可不像是祖父考慮的那麼多，邊瑞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將遠比自己的祖父，父親更漫長，所以他有的是時間來照應自己的孩子，別說閨女玄孫都能照應的到。但就算是這樣，邊瑞也不想養出不著調的孩子來。

    「快點，叫孩子起來吃飯了，怎麼進去一個不出來，第二個進去也掉無底洞裡啦？」

    奶奶的聲音在外面的院子裡響了起來。

    邊瑞的爺爺笑了笑：「來啦，整天催催催的，今天你準備去首都開代表大會制定國家法案啊，這麼著急！」

    邊瑞聽了微微一笑，然後開始給睡著的丫頭穿衣服，等著衣服穿好，小丫頭已經開始慢慢的要醒眉了，只不過雙手還是攬住了邊瑞的脖子。小嘴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

    帶著孩子到了院子裡，小丫頭看到祖父站在院子裡好像沒什麼事，立刻伸出了手示意祖父抱自己。

    邊瑞的父親哪裡會有異議，一伸手就把孫女接到了懷裡，開始問東問西了起來，祖孫倆一副天倫之相。

    由著父親帶閨女，邊瑞說了一句：「爸，您帶孩子去洗個臉刷個牙，等會吃完了飯我送她上學去」。

    邊瑞的父親道：「你不用去，我送孩子上學」。

    聽到父親這麼一說，邊瑞也只得點了一下頭：「那您和老師說清楚一些，孩子這邊的學習進度什麼的」。

    「幼兒園有個什麼進度，這才多大的孩子，放心吧，就是每天去玩玩鬧鬧就回來了」邊瑞的父親開心的說道。

    邊瑞聽了也不以為意，他可不像汪捷那樣，聽人家說什麼不要輸在起跑線上，邊瑞覺得這時候孩子玩也沒什麼不好的。

    「對了，小瑞，你上次說買豬的事情，現在豬價掉了一些，要不要買上幾頭先養著？」邊瑞的爺爺問道。

    邊瑞問了一下價，覺得還是有點高，這豬現在跟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升，雖然這兩天有點小回落，那落的也不多，至少比起半年前這豬肉快翻了一倍。

    見孫子有點猶豫，爺爺又說道：「先買個兩三頭，你舅爺說這價格估計今天也跌不到哪裡去了，而且現在山豬價格也幾乎就要探到底了，城裡人現在愛吃這種土豬，豬崽的價格下不來的，就算是洋豬掉，土豬也不會掉的」。

    「那行，你幫我買個四頭，最好能有一頭母豬，其它三頭能騸就騸了吧」邊瑞想了一下，也別抗著了，反正這豬總得養，總不能老是去別人家蹭豬肉吧，父母這邊是養了豬，但是不一樣啊，老是蹭別家的豬邊瑞也會臉紅的。

    「哦，對了，爺，你再讓舅爺幫你把羊給補齊吧，到時候手豬崽一起算，您還和二爺爺說一聲，今年他家的羊，除了自己留著吃的，剩下的都賣我，其他爺家要是樂意買我，我也歡迎」邊瑞說道。

    邊瑞的爺爺好奇問道：「你那小館子消化的了這麼多？」

    邊瑞道：「我的館子肯定用不了，但是客人們用的了。現在你們的羊什麼價，加上兩三成成之後，賣給他們去」。

    「屠宰什麼的也挺麻煩的，又不是一頭兩頭，價格漲了這事情也麻煩多了」邊瑞的爺爺說道。

    邊瑞道：「不用咱們宰，那些人吃羊還用的著自己動手？說一句話就有人宰了，咱們只負責提供活羊就成，有些好的山貨他們也要一些，您也幫我通知一下采山貨的老把式們……」。

    邊瑞跟祖父聊到了羊，這才想起來，上周像是周老爺子這些人提出從邊瑞這裡買羊，還有買一些山貨，邊瑞不在的時候，他們自己讓廚子做著吃。邊瑞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因為閨女的事情，把這事給忘到了腦後，這時才想起來。

    「這事你管起來？」

    邊瑞一聽要自己管這攤子事，立刻擺手說道：「這事我就不攪和了，到時候你們選出一個老實本份的人專門付責送貨好了，反正也不是常有的事，一個月最多也就三五趟的功夫」。

    「什麼三五趟？小瑞，等會上午的時候別亂跑，你幫著奶奶去摘桑葉，要樹梢那種最嫩的葉子！」邊瑞的奶奶這時突然冒出了一句。

    邊瑞道：「蠶孵出來了？」

    邊瑞的母親聲音響了起來：「等你？鹽都賣餿掉了！昨天就已經有一些小蠶米子出來了，我們幾個補了一些葉子，但是這時候蠶要吃嫩葉，得是梢頭葉子，村里現在得用的也就剩你和二十一，還有四鵬幾個。二十一和四鵬今天早上又得去他三舅佬那邊，老人家昨兒去世了……」。

    「沒事，我上午就給你擇梢葉去」邊瑞笑著應了下來。

    反正上午邊瑞也沒什麼事情，原本打算送閨女上學，現在這個差事被自家老爸搶去了，幫母親摘桑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家人就這麼一邊忙著手頭的活，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事情，反正都不是什麼急事，大家慢慢悠悠，不急不燥的就這麼聊著，如同旁邊人家小院裡一樣。

    這樣的畫面同一時間不光在邊家村上演，在附近的幾個山村也同樣在上演著。

    一家人圍在桌子旁邊，吃了一頓早飯之後便各自忙活了起來，爺爺趕著羊群去放羊，父親則是背著小書包手上攙著孫女，騎著電動在的三輪車送孫女上學去，至於路上會帶幾個孩子這樣的事情那只有老天知道了。

    邊瑞陪著母親和奶奶整理完了桌子，把碗筷洗了一下，便向著村子後面，宗祠前面不遠的三株老桑樹走了過去。

    當邊瑞到的時候，這一片桑林子已經很熱鬧了，幾乎村裡的奶奶嬸子們都到齊了，除了這些長輩，還有同輩的嫂子，晚輩的五六個侄媳婦也都到了。

    大家用手的用手，用刮勾的用刮勾，高級一點的直接用那種高杆了拉剪，反正每個人現在都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摘桑葉。

    等著摘好桑葉還不能直接餵蠶，還得要把桑葉到溪邊去洗一遍，洗好了之後，再抹乾晾乾，這才能餵蠶。

    這些事情必須得人工來干，都是精細的體力活兒。

    這麼多的婦人，邊瑞這時候必須得緊閉住嘴巴，因為這時候一句話就能把自己推進溝里去，奶奶嬸子輩的是不會打趣邊瑞，但是嫂子們可就沒有什麼客氣的了，而且農村的媳婦，膽兒也挺大的，說兩三句葷話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邊瑞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拿著高剪爬到老桑樹上，用高剪把樹冠上嫩綠色的新芽給剪下來。

    這時候說什麼話都多餘，一門心思幹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邊瑞來到了最近的老桑樹下，脫掉了鞋子和襪子，然後赤個腳抱住了樹杆往上爬，到了第一個大叉子，邊瑞讓下面的人把長杆剪給自己遞了上來，靠在了最粗的枝上，繼續往上爬。

    在高杆剪可以夠到樹冠的時候，邊瑞這才開始剪葉子。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咔嚓聲，一簇簇嫩綠的新葉落到了地上，剪葉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全剪了，全剪了那樹梢就被剪禿了，下次還怎麼長？所以得隔一個剪一個，這才能保證更健壯的新枝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