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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二娘子不知道傅安悄悄在安排相親,更不知道趙若愚討厭謝平生,她還覺得這一回的狀元局,必得要儂秋生一起來辦才好。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姜力走進來,見她如往常一樣在窗前坐著溫書。窗外花影葉紋重重疊疊,籠罩了茜紗與青琉銅架,烏黑八哥歪著小腦袋好奇地看著她手中的書卷,鄭娘子同樣歪著頭,看得聚精會神。便是姜力也暗暗納罕:二娘子她真是打算參選?
聽說只要過了內官的身世查訪,第二輪就是內宮女官們出題,選女們答卷排名次。不論德壽宮與太和宮皆是如此。身為僕婦管事她不打聽主家娘子這些大事盤算,她到了鄭二娘子身邊,附耳說了幾句:「盧參政府的十七娘……」
「果然在打聽隆福寺?」她抬眼,眸中笑意橫生,再低頭持筆在書卷上寫了幾個字,才放下沉吟,「早聽說她和去年的選女們都交好。」她鄭歸音可不打算讓狀元局在隆福寺里辦,「罷了,喬宅離隆福寺近,地方好。難怪盧家非要得手。我看——」她轉頭看向了窗外,報恩寺佛塔上的杏花小樹在半空中開得一枝獨秀,碧綠塔檐落了片片粉紅杏花,在白雲藍天下清新艷麗。她看向姜力媳婦:「我看,這一回還是就報恩寺開狀元局才好。」
否則怎麼對付盧參政府上?
「但禮部的舊例……」姜力媳婦驚疑,鄭家還不至於能說動禮部換地方辦狀元局。除非張相公在位呢。
「不過是舊例。只為了隆福寺在禮部貢院的對面。那些士子們覺得方便。就習慣了。來人——」她起身,到外面叫丫頭喚來了馮虎,「到隆福寺看看。要辦狀元局了。看看趙公子是不是在那邊?」說罷,給姜力媳婦遞了個眼色。姜力媳婦會意,如今這士子裡的聲勢,狀元局在什麼地方辦,當然是趙若愚說了算。
馮虎點點頭,沒多問,鄭娘子反是叮囑笑道:「這事仔細些。我費盡了心思。總不能只有一曲《孤光》上達天聽全了蘇娘子進宮。我倒寂寂無功。我還得另外再設法爭一些才名。」
姜力媳婦連忙應了,知道這話可不是說給馮虎聽,是說給她聽的。主家娘子胸有成竹當然是好事,僕婦心中暗喜又驚,她告辭下階,出了院,踏著寺中的落花雨徑和馮虎一前一後出了寺邊角門。
馮虎沒騎車,順道坐了她的車,在車轅邊上和趕車夥計說話,姜力媳婦到底揭帘子請教了一句:「馮頭,娘子一力支持趙才子棄考。這事……」
這難道根本不是為了開海,而是為了如今的狀元局?為了參選?
馮虎接過夥計手裡馬鞭,吆喝了一聲後,回頭答了一句:「總得一石三鳥。」
「……是。」姜力恍然。趙公子冒了這樣大的風險,把進士前十名的前程全押上了,他和鄭娘子商量的時候怎麼可能只為了一件兩件事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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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若愚不耐煩應酬謝平生,起身出了後門,打算出去逛逛表示他真的不在家。
就算討厭謝平生也讓他面子上過得去。小廝騰雲早知道公子是這樣的好性情。否則絕不會安排著把汪孺人接進來趙宅里來住。
「你懂什麼——!?」伏安打理馬匹時,照三頓地罵他蠢,「汪孺人最會交際走動。又占了身份便宜能和宗親國公們交好。」
「這裡是京城,不是泉州,她不就是……」騰雲看在汪雲奴面上,沒好說汪雲奴和泉州好幾位國公曖昧不清。
「你瞎了?還是不去打聽?她在泉州是如此。你看她到京城住進了理國公府,還是如此。她以前見過理國公?她和理國公有首尾?」
騰雲啞然了。理國公嗜好琴音,最愛名手琴娘。但正經妾室卻是沒幾個。他喜歡汪孺人自然是因為她調教得一手好樂伎。
「宗親大府里,誰不養著一班子家伎?總有幾個得寵的要感謝她的指點。要為她說話。這就是她能幫公子的本事。如今理國公跟前最喜歡的樂伎是誰?還是汪孺人調教出來的燕燕!」
伏安連燕燕的名字打聽到了,實在是理國公的琴社在京城鼎鼎大名,士子們里不少雅愛琴律的子弟,也會想盡辦法弄一張琴社的社貼,在社日去聽聽名家大手的較技。都說是獲益涼多。如今琴社裡風頭最盛的琴娘,不就是新來的燕燕?
小廝們都互相傳著各府里的小道消息,比如社日裡有士子聽得燕燕彈奏京城新曲《孤光》,對琴技愛慕不已,當面請教燕燕師承。她檀口吐來,第一是平城郡王妃,第二就是汪孺人了。
「誰不知道她說平城郡王妃,是客氣話?說的是泉州郡府里養的幾位供奉,幾位名家大手?但他們有名字沒有——?」
騰雲閉嘴,伏安趕著他去為公子背上出門的大包裹,他自己牽著馬,倒還在興奮不已,說著從謝平生跟馬小廝嘴裡聽來的消息:「公子,謝公子那邊可知道不少宮裡的事——」
「什麼?」趙若愚果然反問。
他可以避開謝平生,卻絕不打算忽視謝才子正在下聘的美人妻室。那可是京城第一名伎儂秋聲,更何況除了美貌,儂秋生出身宮中教坊司,在德壽宮太上皇御前侍奉。是有品級的名手班頭。上回在明州選試的月湖大船上,他見了儂秋聲,正經施禮時也要叫一聲:「儂大人——」或是「儂宮師——」
要論宮裡的消息靈通,京城裡的士子們誰能比得過她?
「公子,小的打聽著。儂娘子和謝公子說過,這回重考的原因怕不是有士子們缺考。」小廝之間的八卦消息也是很準的。
「……自然不是。」他深知,真正重考的原因是殿試考題和福建路士子們萬言書部分重疊。他和謝平生皆是福建舉人。又都說是看過題,官家就決定重考另換題。這在本朝也是有舊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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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路的士子持身甚正,加福建路府學學官禮部員外郎銜。原職任事。」
這是官家在集英殿上聽了兩位宰相的意見後,所傳的口諭旨意了。這是誇獎謝平生在主考官面前誠實說了試題見過,也誇獎他趙若愚棄考。
「若愚兄——!」他騎馬到了運河碼頭,不過是賞春景看畫舫,聽一聽春光悅鳥之聲。榆樹綠葉下。幾位約好的士子一看,紛紛圍上來說話,笑著,「若愚兄的人品氣節,誰不佩服?如今全京城的士子都知道兄長的大名。過不了幾日,各地的士子才俊的書信必定如冬日大雪紛涌而至,爭先恐後與若愚兄結交的了。」
「這是官家的寬宏。」
趙若愚連忙謙遜,棄考後還能再考,功名在望,更何況,他儒人的節氣清譽更是名傳天下。誰不知道如今他在士子們里聲望極高?
這正是鄭二娘子和他在文德院裡的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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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想一輩子依靠汪孺人?想靠她為公子你洗去泉州城裡惡名?」
在文德院裡,鄭二娘子坐在了樹影廊欄上,篤定地看著他,他回視於她,同樣篤定:「古人云眾口鑠金。士人的清望極是要緊,我自不能依靠旁人。更何況——」他苦笑一聲,層層葉影落在了他的衣衫和面容,仿佛帶了一層黑灰色的面紗。只有他的一雙眼依舊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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