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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深夜。
鄭歸音已經告辭離開,桌上還有她的殘茶。
趙慧兒在自己的房中。看著那隻飛來峰茶盒。這是鄭二娘子今日帶來的禮盒。
這娘子曾經在她面前,打開了這隻飛來峰的茶盒,四隻茶包里是真正的茶葉,也同樣是長公主吃用的外番茶葉——五石茶。、
她笑著道:
「煩趙娘子在宮裡和公主稟告一聲。這外蕃茶我吃過。也是因為生病。在泉州的時候林御醫叫我吃的。公主若是召我進宮。我必會對公主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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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歸音坐在車中,車廂搖晃著往家裡回。她沉思盤算這一晚來找趙慧兒,是不是能如願以償?
「長公主應該能答應。」她和逢紫商量著,逢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知道二娘子沒死心,但萬萬沒料到她早有了這個盤算?
「二娘子,那五石茶?豈不是有毒?」
「林御醫說,藥里總有三分毒,只看怎麼用藥。我以前就吃過半年這茶。」她指指腰脅,那裡還懸著自己的二十四味香藥袋子,逢紫親手為她準備過裡面的藥料,亦知道裡面有好幾味是有毒性的。
因為二娘子這病,逢紫見過她發病的樣子,知道恐怕還是因為以前的心病憂思成疾。只不過,長公主竟然也一樣?也有這樣的憂思?
丫頭有些不明白。鄭二娘子同樣不太清楚,但她不在意長公主到底是什麼病。她關心的是自家的前程。
「進宮不易,傅九嘴上不說,他不喜歡我進宮的。我難道能不多想法子備用?從採花使手上進宮是最不可能的——」秀王世孫那就是個軟蛋!他會被傅九說動的。她埋怨著。逢紫知道二娘子說得半點沒錯,她就納悶難道不應該知難而退。
但鄭二娘子明顯壓根不知道這詞的意思。逢紫只有一邊為她打著扇子,一邊笑聽著。方才府里的家丁來報,傅九公子去府上說親了,還遇上了趙若愚趙公子。二娘子聽到這消息心裡是極歡喜的罷?畢竟張娘娘是鄭家的大靠山,又看中了夏娘子配給了鄭錦文。這門親事是好事。
但她鄭歸音,半點不喜歡趙若愚!
晚春里的夜,漸漸有些熱了。
鄭二娘子在心裡撥拉著盤算,深知自己的能耐足以打動公主,長公主甚至不會介意她和潘府為敵。至於趙慧兒——這娘子當時聽她說起她以前吃過五石茶的事,她就已經驚呆,半晌呆望著她,好半會才回過神,慢慢道:「鄭娘子對我這些,不擔心傅大人惱怒,也不擔心你進公主府有機會為妾,我嫉妒娘子你?」
「……趙娘子如今未必就一定要嫁給傅大人為妾不是?」
她太清楚趙慧兒了,在人家房中一邊吃茶一邊說得從容淡定,今晚她明知道範夫人在承恩侯府里,她還明目張胆地殺到了她面前來求她辦事,豈會怕這一問,她笑著,「至於傅大人,他如今就是趙娘子的退路。而范夫人是會為趙娘子保住這一條退路的。但若是趙娘子日子過得好,這條退路也無用。范夫人滿意,傅大人就隨意了。」
「……傅大人卻未必是鄭娘子這樣想。」
趙慧兒心裡嘆著,覺得鄭二娘子太天真,傅大人絕不是這樣讓范夫人作主的。否則她趙慧兒會這樣老實辦差?
傅映風那日在靈山寺里,還讓老家將送了一條萬字紋髮帶,她能察覺到長公主注意到這髮帶時,她眼神里驚疑的變化。
尤其她趙慧兒是不是真正的宗女。傅大人手裡可是抓著她的把柄的。
早在明州城,那夜在錢園的石林里,鄭娘子病了一場,他就召了她趙慧兒,和她說清了不成親了要退親,還一一教她:「若是有人問起,你記得說清你的身世。」
「是……」
「你父親姓趙,名守元。」
她靜靜聽著。
趙守元,可不是尋常示室。此人當初在汴京城宗學中做學生。被金人捉住,要求他和幾位朝臣一起寫納降書。
他不肯寫,逃到了太學裡又跟著一批朝臣逃到了南邊。
只可惜在江北時被叛臣捉到。叛臣建了齊國,他就做了齊臣。後來金人滅了偽齊國他又做了金臣。
「……父親,他現在是叛臣?」趙慧兒駭然,她是頭一回知道父親的情況。她本來以為他已經死在北方了。
「確實如此。但……」傅九搖搖頭,廳中燈光暈暗,他意味深長,「他不一樣。」
趙守元當年不肯寫降書的忠心這是證明。
「我外祖家的堂親范統制大人,樞密院的周大人、四川制置使的王大人。這三位就是當年和他一起拒寫降書的太學生。如今也是官家愛重的臣子。我請他們一起寫份證明書。有了它——」他遞給了她一封信,她上前接過,聽他說起信中證明書上簽名花押的皆是重臣。他們甘願證明趙守元當年不肯降金。和他們一起逃出了京城。
她匆匆拆信細看,只覺得心中悲涼,原來趙守元在路上因為受傷,又遇上了追兵,他為了保了他們三人平安,引開了追兵。他自己卻被偽齊國捉走了。
但她依舊狂喜得發怔。這是她頭一回得到父親的消息。她終於也有父親了。是趙氏宗親的父親。
如果不是傅九又說了另一句話,她幾乎都要以為他告訴她這些,是因為他和范夫人一樣願意原諒她,願意重新考慮親事了。
然而他坐在艙中,微笑凝視著她,手指點了點她手中這封信:「有了證明書。不管你是不是趙守元的女兒,你的宗女身份是不會變的了。你說是不是——王慧兒?」
她那時嚇得差點尖叫起來,猛抬頭顫抖著:「大人——?」
「不需說了。」
她想辯解又想請罪,但他把這封信交到了她手中,她覺得什麼話都不需再說。如今有了這封信,她才敢進靈山寺,敢站在公主面前直接說起,堂堂公主竟然背地裡查她一個宗女。
她就是趙慧兒!
而三天前在靈山寺。這封信被她呈到了嘉國長公主的手中。
叔父全家病亡後,她確實無法證明自己是宗女。
她是被四明山下村子裡的王家收養取名王慧兒又進城找到了叔父——這樣的解釋傅映風不會信。她不得不奮力一搏至少要保住宗女的身份。保住她這趙慧兒的名字。
傅九答應,只要她從長公主面前活著回去,就可以如願。
傅九交代道:「你的縣主封誥,我會為你打算。有了它再加上你的私蓄。你不用跟著我也可以嫁進空有爵位的人家中為正室了。憑你的能耐重振身家也未必沒有機會。」
「大人……大人不擔心自己的親事?」她那一日在錢園石林退下時,禁不回頭看他,追問一句。
「你和我的親事?這是我與母親的事了。」他臨走時轉頭看她曬笑,「與你並無關係。」
他不過一句就讓她徹底清醒,她只是范夫人的棋子。
母親如果被兒子說服她這顆棋子又算是什麼呢?
更何況他又盯著她,「你應該知道,我想娶的鄭二娘子。另外,我也知道,你想做正室。」他慢慢笑著,攤手表示他不可能同娶兩位正室,鄭娘子不是那樣好說話的娘子,「我何必耽誤你的終身。」
他為什麼變了?她到現在也始終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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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趙慧兒在自己房中凝視著孤燈。鄭歸音作客時的殘茶瓷盞還留在外間的圓桌邊。桌上還有她留下來的禮盒。
傅映風是心裡有她趙慧兒嗎?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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