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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寺里亂。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鄭老爺在西湖莊子裡也亂。卻不是為了開海不開海,還是為了老二的親事。
「什麼,老二看上的是傅家那位大人?」鄭老爺不傻,二閨女死活看不中趙若愚,他當然還是會讓鄧管事悄悄地打聽,果然老二看中了別家的少年郎。
張夫人從隔壁莊子過來說閒話,老爺子與老夫人在亭子裡坐著吃茶吃茶心,她隱約聽到了這幾句,再看看亭子外階下,鄭大龍和鄧大洪兩個半老頭子,鬼頭鬼腦湊在一起說小話。她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鄭大龍轉身走回來,沉著一張臉嘆氣,張夫人不問不理,只是慢慢品酌著一壺琉璃新鮮玫瑰花茶,果然,鄭老爺沒忍住打聽了起來:
「玉蛾,你在宮裡消息多。聽說——那位天武軍的傅都管,是秦國公的孫子?」
「早就不算是了。」張夫人謹慎解釋著,鄭二娘子沒敢和養父提是因為她在參選,傅九也許還要做駙馬,但至少也有五成是為了傅九的身世,老女官深知人情世敵心裡有數,「他父親秦遠因與秦國公同姓,是秦國公收養的義子,但秦遠的清遠侯爵位卻和秦國公無涉。是他冒死保著官家登基才得的。秦國公的親生子已經病死,子孫與秦遠家再沒有來往。如今在清遠侯府的是秦遠的親生兄弟們了。」
「既然是養子,那就是受了人家的活命之恩。那就是一家子的人,怎麼就沒關係?」
鄭老爺一說起秦國公就氣不打一處來,嚷嚷著,「玉蛾,你是知道的。俺們當初本來是水師里的人。聽的的宗老爺爺的號令。」
「我自然是知道的——宗老大人忠勇之名,陛下也記得的。」她連忙笑著,親自倒了一盞玫瑰花茶讓他潤唇,但凡是他開始自稱俺的時候,就是急了。他接了花茶心中歡喜,喝了大半盞,才繼續道:「宗爺爺一死,俺們還是忠心耿耿的護駕。怎麼為了護駕被北虜在海上打散了。我們就成了有通敵之嫌不許上岸不許回家了?這就是因為秦國公那一夥子奸臣,俺 和你就幾十年不得相見!」
「那是……」她柔聲笑著,亦帶著世事無常的嘆息,「那是因為三十年前有奸臣劃地自立為王,建了齊國。朝廷就封了海港。不許你們回來……」她抬手,挽起耳畔一縷白髮。如今朝廷早已經把齊國滅了。當初為了防備叛軍水師攻打臨安,把散兵游勇一律視為了叛軍。
鄭大龍就是委屈。他越是看著張夫人年華逝去的面容,越是一肚子酸楚無處可說。
「我不管!咱們家不和秦家的孫子做親家!俺們家不去高攀這樣的人家——!」
他跳起來,喚著鄧大洪,要去把二娘子接過來好好叮囑她,張夫人連忙勸了:「她都沒提,就是知道你這心思呢。你何必提。當成不知道就好了?」
「萬一那傅小子騙老二呢?傅小子我是見過的——」鄭老爺嘴上不承認,心裡是覺得,傅映風長得俊,看著又能文能武,只要嘴上再甜一些,老二這樣的傻乎乎小姑娘一定會被騙了!
「她不提,就是沒把他正經當回事。自不會上當。你就當不知道罷,你能和她怎麼說?」
「……也是。」鄭大龍確實不知道要怎麼和養女說這些,以前二女兒很乖巧的。他想著只能坐下,又傷心了起來和張夫人訴苦:「打小,她什麼話都先和我說的。比老大和老三強多了。現在被傅小子騙了,就不和我說實話了……」
這是你自家以為呢。張夫人想著,就鄭二娘子個那機靈勁又處處討你的歡心,一定是你愛聽什麼她才說什麼。她絕不可能什麼話都和你說。
六歲的女孩子孤單一人做了鄭家的養女,豈是容易的?張夫人這陣子冷眼旁觀著,鄭老爺不說了,和年輕時一樣是粗粗大大的性子。急起來就直嚷嚷算是個要哄著的老頭子。
大公子鄭錦文精明厲害,眼高於頂,性子十二分的挑剔霸道。在家裡大事上是說一不二。鄭老三年紀不大似乎和鄭歸音最要好,但在軍營里連上司都敢動手。
她張玉蛾若是鄭歸音,必也要自己出來謀一個立身的官誥,否則在鄭家就只能被這幾個霸道的男人挾制著,事事做不得半點主。鄭二娘子倒還想得開,和她曾私下說過:」爹爹也曾經被冤枉過通敵,所以只要我天天勸說,他會喜歡傅九的。我不和家裡正經說,倒不是因為爹爹一定不答應。只不過——「她慢慢笑著,心裡的主意極明白,」我和傅九就是相識,也許有份不深不淺的情意罷了。既然他娘沒有遣媒人來正式提親,我也在參選。不拘是為了什麼原因。我們都只當沒這回事了。」
「玉蛾,你看我昨天寫的詩……」突然,鄭老爺期期艾艾的聲音響起,她一醒神,看著他靦腆從袖子裡取出一隻銀燦燦鑲玉詩筒,取了一捲紙出來,原來是他昨天晚上望月有感,寫了三首詠月色的新詩,和她同賞。
她不由就得笑了。
她的見識極廣,就明白鄭大龍的好處。
天下武人雖然多,尤其是有品級有錢財的武將們,表面愛慕斯文,背地裡花錢買詩來充門面才是常事,心中對詩文、算學極是不屑一顧。
鄭大龍做賊做生意的時候,二三十歲從頭把算帳早學精了,如今年紀老大五六十歲了,還忙著自己學詩自己寫詩,聽說還在仁和縣裡請了一位老秀才悄悄在教他書法。這其實是極少見的。
他也未必是只為了討她歡心。是他自己想學罷了。張夫人含笑,越是如此才越叫人看重他呢。
「我也得了一首,請你品鑑。」她含笑,亦從腰間摘了詩筒,取了一首詩出來雙手送過去。鄭老爺大喜,瞟過她的詩筒是鶴膝竹子的一節。渾然天成的碧色。他連忙記在心裡,轉頭打算就叫老鄧去買幾個來。他如今看著自己的爛銀綴玉詩筒,覺得太俗氣。
張夫人亦是在欣慰想著,他如今沒再用雕縷黃金詩筒,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上回他佩著一隻金燦燦詩筒參加她的舊友說經會,連累得老友們都同情地看著她。宮裡恐怕已經在傳,張夫人竟然是貪財的性子,出宮就看中一家鄉下暴發戶非要嫁過去。
張玉蛾並不在意這些,她的性子看著溫和實則冷淡。只是和佟春花的方式看著不一樣罷了。只不過,她如今退職出宮,詩茶度日,身邊有舊情人相伴,她難免想著,乾女兒鄭二娘子要和長公主爭奪駙馬,這也有些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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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寺中。
長公主她沒有和傅映風商量這回佛經的事。因為大潘並不明了她真正的用意。
她和傅九是敵非友。
廊上的傅九也不意外,盒面上分明寫著《藥王菩薩救濟經》了。這佛經怎麼由長公主安排,調換到汪姨娘手裡呈給程美人這還另說,但這盒子這當然是公主藏在這裡的。他看了看窗前僵站著的趙佳惠,打開盒子,一陣香料之氣撲鼻帶著幽暗古舊的雜氣,裡面當然是空的。
金銀頁鑄成的佛經如果安靜地在裡面,就不會出現在程美人的房裡揭起這場亂子。
她在窗前看不到他,只聽到廊下的池水流動聲伴隨著她心跳擂鼓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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