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心裡現在喜歡的只有鄭娘子?」
「……」
她的聲音顫顫在身後傳來,一直伴著他的馬蹄聲,他沒有回答。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的聲音伴著他來到了西湖水邊鄭家帳子,又伴著他離開鄭家帳子駛回御園,他其實也願意回到那一刻,轉頭去擁抱著她對她說,他若還是趙秉義府中那個剛剛過了鄉試的小貢士,與她在當年夜宴上一見鍾情,他對她的心至死不變……
但那年年少的他早已經消失在了時光中,現在的趙若愚,經了府試又經了部試,他知道趙秉義和平城郡王勾結。知道他暗中做了多少沾血的勾當。知道弟妹的死和趙秉義有關。
而他趙若愚在泉州經了腥風血雨,實在不再是當初年的他了。
「我和鄭娘子多年前不過是初初相遇,現在她並不願意成親。我和她哪裡又談得上太多情份。哪裡又能知道是不是能做夫妻。恐怕確實要順了鄭娘子的意,慢慢等上三年了。」
他上馬時,看了廊上含淚追出來的汪雲奴,他還是沒忍心不顧就走,向她說了這一句。然而這一句就足以讓汪雲奴破涕為笑。他微嘆知道她為什麼笑,因為這三年意味著鄭歸音要進宮。
「但是我,並不想讓我的妻室和宗親再有更多的牽涉。」
他回到御園沒有進自己房,把房間讓給了汪雲奴,他則去了林舍人的房裡擠一擠,兩人抵足而臥,林舍人吃醉了含糊聽了這話,在床榻另一頭道:「沒……沒錯!趙兄你趙姓之後,出仕本就……不……不易。所幸你旁支遠族出身!若是……若是殿試高中還能一展抱負——」
他聽得此話,從床榻半坐起來,依床看著窗外同一輪月色,林舍人在夢裡還在羨慕著:「鄭……鄭才女何等深情……!晦文,她……她必是知道你對汪氏有舊情,所以才讓鄭家老爺收她為女,這樣她就可以和汪氏姐妹兩人一起嫁給你了。」
「……」趙若愚失笑嘆氣,方要辯解沒料到探頭一看他已經睡沉打著呼嚕了。他拍了拍林舍人的腿,低笑一句:「果然是夢裡醉話。」
林舍人要是清醒,必知道此事是完全不可能!三年前鄭娘子和許家有意訂親,後來無果的消息隨著她那一曲《孤光》在京城也傳遍了。
客去聲悄,月光空照六橋。她睡到半夜突然驚醒,因為雙手痛得有些難忍。她的習慣帳中還留了一盞孤燈。難得又在水邊外宿,她獨自換了膏藥感覺好些了,倚帳閉眼聽著西湖浪濤回聲。她一會兒想著趙若愚離去時的馬蹄聲,一會想著傅駙馬如今在宮中當真是人人退避。
僅看盧舉文那些人不敢和他明著作對就知道端倪,將來他與公主大婚後,升任到太和宮中做官家的班直御衛統領時,還不知道權勢如何高漲?
「有太上皇在,他恐怕還能入朝為臣?」本朝的規矩駙馬是不是做實缺官的。想到這裡,她終是無法入睡,起身披衣。卻看到外面燈火還亮著,不由問著:「大公子沒睡下?」
「是,二娘子。又去張宰相的帳子裡和張三衙內一起看戲了。」守夜的婆子回著。
「……」他不會是趁著張相公在御園伴駕,找著機會去私會絕色尤物寇玉生吧?
她嚴重懷疑著。
「和大公子在說親的那位張府四庶女玉真娘子,讓人這兩天送一副她的畫像來給我。」吩咐了後一時無法安睡,她在燈下翻看著沈娘子送來的文書,上有尉遲香蘭的背景家世:「尉遲氏,江北榷商大姓也……」
六橋錦帳子裡燈燭長明,戲樂不斷,御園裡何嘗不是徹夜歌舞飲宴?
兩名送她的天武官陳強,齊明回了御園向傅映風稟告,但到了半夜才等到他把幾位皇子應付走,而夏紅兒早就尋了傅大人說清鄭娘子在宮車上並沒有半句留言給他。
這丫頭的身影也在月色中落在了公主眼中。
「……平白得罪了他。」
月夜裡,公主倚欄看著,瞧著傅映風站在一樓銀桂樹下。他召了兩名天武官和一名宮女在說話的樣子,一地的月色枝影,斑駁迷離又清涼泌人。她又想著那鄭氏女一個時辰前就坐了船離開了御園,她暗嘆了口氣,
「早知道她是衝著入選德壽宮來的。我何必又因為上回官家給他鄭氏女為妾室的事,非要給他一個難看?非要讓潘玉郎也得個天武官官職?」
「公主。」大潘氏這時回來,也輕輕搖頭。公主再讓她去請傅大人去審審潘玉郎,他還是拒絕了。
「傅大人說……請公主自行處置。他無有不從。」
公主是太上皇唯一的子嗣,豈是沒有脾氣的,一夜無話後到了第二日,月瑤樓上晨光初曉,檐鈴生輝。她不顧勞累起身早早梳妝之後,忍怒讓大潘氏第三次請傅映風審案。
這次,仍然被拒絕,大潘氏帶回來的還是那句老話。她聽到這一句就站了起來,寒聲道:「我自己去審!」
大潘氏連忙就勸道:「公主何等的身份。何必屈尊去審犯事的外臣宮衛?依妾身看,傅大人的意思是請公主轉稟官家——」
「什麼?」
公主和她對視,同時一嘆。晨陽透過了珠簾折射出斑駁七彩光線,落了一室素白水紋地磚。「他不喜歡潘家,還是因為當年先太子妃郭娘娘的事?」
不待大潘氏開口,公主就惱著,
「但舅舅身為國戚,不再是御醫。更何況先太子妃的病連御醫院都不敢下藥,舅父就算手中有家傳秘方,豈能以全家冒這個風險?」
大潘氏何嘗不是這樣想?公主的舅舅就是她的父親潘刺史。刺史是虛職卻是三品高官,公主的外祖就是她的祖父潘國公了。
但因為潘妃當年病逝時,公主就曾懷疑過先太子妃和范夫人對潘妃不利,要不是這回病重時察覺到了太后待公主果然不是親生女兒,吳太后府的侄孫一聽公主病重半點情份沒有就無意再做駙馬。這叫公主冷了心,否則公主會和太后一心一意。
反過來,要讓范夫人相信潘家當年不出診不是故意報復先太子妃,也實在是難。
「傅大人說,要是不審就早些放了。奪了他的官職讓他在家中反省。從此再不許進宮就好。」
「豈能如此,傅大人這是兒戲嗎?」公主剛坐回去,素手就拍在了妝檯上,面上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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