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不在於銀子,而是這份聖眷和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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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原本想著,如此隆恩,不管怎麼著,賈環也得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吧?
當然,不是給他表示意思,而是給隆正。
哪怕只是嘴上說說,總也要敞亮的表幾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幾滴熱淚,被如此聖眷隆恩感動的哽咽難語,那就更美妙了……
誰知道,弄到最後,還是一句「謝主隆恩」。
而且,連一個給他補救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暈過去了。
這……
「王院正,賈爵爺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掛心的緊,你可不要大意。」
蘇培盛心有不甘的威脅著王老太醫道,希望他要麼能救醒賈環,要麼能識破賈環是在裝睡……
不管怎樣,只要能將賈環喚醒,讓賈環說幾句好聽的就行。
不然的話,他回去真的沒法交差啊!
王老太醫沒有應聲,而是背著藥箱走到床榻邊,抓起賈環的手腕,閉目聽了一會兒。
而後他眉頭皺起,面色肅然,回頭對眾人道:「賈爵爺原本就遭受重創,唯有好生臥床休養,才能緩緩痊癒。怎地還能讓他動怒受激?再有下次,怕是神仙難救。」
賈母等人臉色自然不是太好,蘇培盛就更不好了。
動怒,受激?
這話兒是怎麼說的?
難不成是因為嫌賞賜的輕了?
還是因為……
蘇培盛面色有些陰晴不定,眼中滿是猜疑……
賈政都沒發現這點,只顧著心疼兒子去了。
還好有賈母,看出了蘇培盛這位大明宮內相臉上的不自在,雖不明白到底因為何故,但想來總歸是因為賈環昏倒之故引起的。
略一思量後,她在鴛鴦的攙扶下,拄著銀拐頓了頓地,對蘇培盛和王老太醫深嘆息一聲,道:「我們難道還不知這個理兒?只是實在是……一言難盡哪。
蘇公公還沒來前,因為一些家務事,讓我這孫子雷霆大怒,動了肝火,我們這些人雖是長輩,卻也勸他不住。
若非蘇公公來宣旨,憑著浩蕩皇恩,才止住了他的怒火,還不定要氣到什麼程度呢。
說起來,老身還要多謝蘇公公呢。」
蘇培盛聞言,心裡略一揣摩,大致也就猜到了緣由。
八成是賈環回家後,對送他姐姐入宮的人在動怒。
這就好,只要不是因為他的到來才急怒攻心暈過去的就好。
再有賈母這話,回去也算能圓個場子,可以交差了。
而且,按照賈母的話來說,這道聖旨也算是救了賈環一命不是?
念及此,蘇培盛心情大好,笑的滿臉菊花開,捏著蘭花指對賈母道:「老夫人哪裡話,奴婢哪裡能當得起……而且,就算是謝恩,也只有謝陛下的恩典才是。」
客氣一句後,他又對王老太醫道:「王院正,賈爵爺到底如何了,可還有安危之險?」
王老太醫搖頭道:「這次尚好,只需再服幾副藥,好生調理即可。不過,不是下官危言聳聽,爵爺的身子當真經不起折騰了。再有下次,就恕下官無能為力了。」
眾人聞言,面色頓時緊張起來。
蘇培盛也吞咽了口口水,他是知道在隆正帝和帝師鄔先生的策劃里,賈環擁有何等分量的。
若是賈環一旦出事,而且起因還是因為隆正帝貪圖美色……
那,朝野之間都將掀起一陣滔天大浪。
因此,蘇培盛面色極為嚴厲道:「王院正,賈爵爺是簡在帝心之人,賈家榮寧二公更是有大功於我大秦社稷,你……你絕不能有半點疏忽大意。賈爵爺,也絕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的話……」
王老太醫雖然只是太醫院的院正,但王家自太祖開國以來,便一直執掌太醫院院正之位。
王老太醫本身也與太上皇關係匪淺,所以他並不太懼蘇培盛。
沒等蘇培盛威脅的話說完,他就打斷道:「蘇公公,俗語云:佛渡有緣人,藥醫不死病。老朽並非神仙,若是病人不聽醫囑,執意尋思,那你就是殺了下官,下官亦無能為力。」
不過老頭子也是人老成精,不願將這位內相得罪太過,語氣稍緩了些,又道:「不過,只要賈爵爺半月內不要再動氣受激,緩緩將養,下官亦能擔保,最多三月,爵爺便能恢復如初了。」
蘇培盛聞言,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瞪了隔壁老王一眼,然後轉頭對賈母道:「老夫人,不是奴婢孟浪,只是,府里萬不可再讓爵爺動怒受氣了。
若貴府里有人敢生事,不聽老夫人和爵爺之言,老夫人只管打發人入宮,告知奴婢,奴婢會轉奏陛下,由陛下來替老夫人和賈爵爺管教。
總之,還是那句話,賈爵爺在陛下心中分量之重,非同小可,萬萬不容有失。」
賈母等人聞言,齊齊動容,她連連擺手加搖頭道:「不會不會,絕不會再有人作事。不然榮國故後,當年太上皇賜予老身的那柄玉如意,卻也不是擺設而已。」
此言一出,不管是外屋還是內屋,屏風前還是屏風後,甚至是蘇培盛,眼中瞳孔都微微收縮了下。
那哪裡只是一柄如意,那簡直就是一把大殺.器啊!
蘇培盛乾笑了兩聲後,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時候不早了,奴婢這就回宮,還要稟明聖上,陛下心中一直都牽掛著呢,老夫人,奴婢這就告辭了。」
賈母聞言,面帶微笑的點點頭,對賈政道:「去送送公公。」
「誒,不必不必,政公不必客氣……」
客套了幾句後,蘇培盛到底還是由僵笑著臉的賈政送了出去。
賈政骨子裡還是一個文人,清高的緊,對於太監之流,著實不大瞧得起,卻又不敢得罪……
蘇培盛和王老太醫都出去後,後面屏風內的人又都出來了。
賈璉耷拉著個腦袋,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裡,看模樣,好似生無可戀似的。
賈母掃了一眼,再對比一下連大明宮內相都忙著討好的賈環,心中不住搖頭。
論條件,賈璉可是比賈環要強出不知多少倍去。
即使是現在,他若真有能為,榮國傳人的名頭,也要比寧國傳人強的多。
可惜……
「鏈兒,蘇公公的話你也聽到了,再有下次,我這個老太婆都保不住你。」
賈母說話的語氣中,少了幾許往日對賈璉的寵愛……
賈璉自然能感受得到,他卻覺得冤枉的緊,耷拉著腦袋道:「當初我就知道三弟肯定會不願意,是太……是王仁跟我喝酒的時候,勸我說……」
「行了。」
賈母面色一變,喝道:「這件事已經算是過去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環哥兒雖不是個大氣的,但你們拍著良心自問,他對家裡的親人們如何?連個面都沒見過兩次的大姐,都願流水一樣的花銀子。
還有鏈哥兒你,你要用水泥、玻璃造大花廳,要吃鮮菜,還整天呼朋喚友的去東來順高樂,你三弟可曾收過你一兩銀子?可曾說過一句心疼的話?
你再看看你自己,是怎麼做的,他這個當弟弟的又是怎麼做的?」
賈璉聞言,又羞又愧,心裡對賈環的恨卻不知不覺消失了許多。
他跪下來,垂頭愧聲道:「老祖宗,都是孫兒無能,丟盡了先祖榮國公的顏面,孫兒,孫兒……」
說著,竟然哽咽難言。
賈母見狀,面色和緩了些,知道有羞恥心就好……
她長嘆息了聲,道:「都是榮國子孫,你又比誰差?只是缺少了歷練。既然環哥兒說,讓你跟著他一起出操,那你就別違逆了他。
許是要吃不少苦頭,可你想想,出操再苦,難道有你三弟當年自己從武之時苦?
他當時才那麼一點兒啊,都咬牙堅持下來了,還要費心操持家業,你比他那時還難嗎?」
賈璉聞言,揚起頭,已是淚流滿面,但面上神色卻與先前的死灰之色截然不同,恍似經歷了一場頓悟一般,他面色堅毅的看著賈母道:「老祖宗,孫兒再不會沒出息了。
既然三弟給了我機會,那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一定不能給他丟臉,更不能再給祖宗丟臉。
孫兒不知三弟他們是怎麼操練的,可孫兒敢當著老祖宗的面起誓,一定會拼著命去練。
縱然練不成高明的武人,可一定也要把榮國子孫該有的風骨和精氣神給練出來!
絕不會給賈府丟人,也不會再給老祖宗丟人!」
賈母聞言後,面色動容,激動的嘴唇都顫了起來,她也流下淚來,上前一步,撫著賈璉的頭,激動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單絲不成線,孤木難成林。
我們賈家從第一代榮寧二公起,便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個賈家,卻只有環哥兒一人撐著,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們但凡爭點氣,他也能鬆快一點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願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練。
一應花費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來出。」
賈母聞言後,面色動容,激動的嘴唇都顫了起來,她也流下淚來,上前一步,撫著賈璉的頭,激動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單絲不成線,孤木難成林。
我們賈家從第一代榮寧二公起,便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個賈家,卻只有環哥兒一人撐著,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們但凡爭點氣,他也能鬆快一點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願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練。
一應花費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來出。」
賈母聞言後,面色動容,激動的嘴唇都顫了起來,她也流下淚來,上前一步,撫著賈璉的頭,激動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單絲不成線,孤木難成林。
我們賈家從第一代榮寧二公起,便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個賈家,卻只有環哥兒一人撐著,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們但凡爭點氣,他也能鬆快一點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願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練。
一應花費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來出。」
賈母聞言後,面色動容,激動的嘴唇都顫了起來,她也流下淚來,上前一步,撫著賈璉的頭,激動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單絲不成線,孤木難成林。
我們賈家從第一代榮寧二公起,便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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