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見皇帝不但不走,反而蹲下來看自己洗碗。
這九五之尊,平時一定是在被皇宮禁錮得發慌了,對民間的事情十分好奇吧。
但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他愛看,就隨她看吧。
南風洗完碗,再端起碗盆跟皇帝略微行了個禮:「陛下,恕南風不能再奉陪了。」
「等等,」皇帝叫住了南風。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嗎?」南風問。
昏黃的燈光下,皇帝卻是說了一句:「你是否也覺得,朕的做法有所欠妥,不該用南宮妮妮來威脅你家夫君出征?「
南風頓了頓,隨後便直說了:「陛下,如南風是你,是斷不會出此下策的,我家夫君懷有赤子之心,只要陛下城心以待,他斷斷不會一直拒絕,陛下有些急功近利了些。」
說完,南風便又行了禮,接著告退。
把碗放好之後,她再出來,看到皇帝已經回屋了,窗邊倒映著他的身影。
那身影,在南風看來,卻是說不出的落寞。
高處不勝寒,何況他還是九五之尊,其實他背負的責任比誰都要多。
但是可憐之人定有可恨之處。
……
南風回了房中,看到野哥還在桌前寫字。
等南風進來後,他便拉著南風的手,隨後在南風手上一親:「風兒,辛苦你了!」
「說什麼呢,夫妻之間,」南風再坐在野哥的旁邊,看著他寫的字。
從字裡行間也是可以看出寫字人的心情的。
野哥現在寫的是一首詩:世事觸於耳目,動於心,發於言,言之不足,發於吟詠……
南風不懂,但野哥的字鏗鏘有力,筆力迴轉,只在收筆之際有一些勾折,似難以收尾。
「野哥,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對嗎?這仗,你是必須去打的,可你卻是有所牽掛了,也有所顧慮了,」南風看著野哥問。
野哥親了親南風:「還是風兒懂我。」
「你所牽掛的人,是我,你所顧慮的,是皇帝的誠意,所以你才心裡有所猶疑,」南風把手放在野哥肩上:「野哥,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不是那種離開了夫君就不能照顧自己的女子,所以,你不必擔心我。而你所顧慮的,恰恰也是皇帝顧慮的。你的義父雖然是被秦坤所害,但皇帝其實也是間接參與了的,若不是他無能,義父又怎麼會死?因此皇帝才對你有忌憚,他擔心你心裡有恨,不能專心替他打仗,或者做出一些對朝廷不利的事情,所以才以妮妮為要挾。」
野哥點點頭,再看著南風:「我家風兒考慮問題十分全面。」
「人之常情而已,今天接觸過幾次那皇帝,感覺他也並非十惡不赦的那一類人,所以還是給他一個機會罷。」
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男兒志在四方,志在報銷朝廷,尤其是野哥這種錚錚鐵骨的漢子。
野哥再把南風攬入懷中。
很用力,很用力。
南風也摟著野哥,提抬頭問他:「野哥,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和你義父的事,還有南宮妮妮的事吧?既然是義父,那你就不是南宮將軍所生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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