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抬起頭來,看著小安。
「小安,我們爹娘生了我們姐弟三個,我這邊如今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來了京城。」大安接著道。
「我若是不做出一番成就來,實在是沒有顏面回去。」
「家中,幸好有姐姐在,照料爹娘,也好讓我們放心。」
「人都說養兒防老,我們兄弟兩個若是都不在爹娘身邊,一切全憑姐姐,實在是說不過去,」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離家太遠,上戰場遠征,固然是鐵血男兒所為,但是,我們還有爹娘!」大安道。
小安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大安的話有點不能完全認同。
大安接著道:「我知道,我的這個建議對你來說,有點自私。」
「但是小安,哥哥眼下也實在是沒轍,我剛剛踏入仕途,就連我們現在住的這大宅子,都是姐姐出錢幫我買的,我汗顏啊。」
「這趟也是因為你嫂子懷孕了,娘不放心,千里迢迢趕過來幫忙照看。」
「我現在只想著好好當差,混出個頭臉來,等到我有一天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在這京城站穩腳跟了,到時候就有能力把雙親都接過來照顧!」大安道。
小安看著大安,半響後,小安苦笑:「哥,從小到大,我都是你和姐姐的跟屁蟲。」
「你和姐姐說啥,我就聽啥,」
「這回的事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是你想在京城出人頭地,所以眼下不能留在老家照顧雙親。」
「所以,你就想要我放棄上戰場的打算,解甲歸田回家陪爹娘,代替你在爹娘跟前盡孝,對不?」小安問。
大安點點頭,「哥哥確實是這個意思,一方面這是出於哥哥的私心,二來,哥哥其實也不想你上戰場。」
「為什麼?」小安問。
大安道:「戰場瞬息萬變,每一次出征都是跟閻王擦肩而過,咱家,姐夫就是最好的例子。」
「咱家的富貴,你看到了,可是姐夫每一次出征,姐姐都是提心弔膽。」
「咱家在武將這塊,姐夫已是登峰造極了,已經為大齊做出了卓越貢獻,」
「而小安你,我只希望你留在家中,陪著雙親,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武這塊,姐夫扛起來了,文這塊,我來扛。」
「經商賺錢,有姐姐在,作為最小的弟弟,小安你沒必要這麼辛苦!」大安一字一句道。
小安不做聲,定定的看著大安。
大安也不急,一手按在小安的肩膀上,耐心的等待著小安的抉擇。
至於楊若晴和駱風棠,則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片刻後,小安道:「哥,我懂,我知道你說來說去還是把我當小孩子,想要保護我,就像小時候那樣。」
「但是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如今長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對我的人生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管這個打算是好是壞,是辛苦還是輕鬆,那都是我的打算,我想要自己來安排,可以不?」小安問。
大安詫異的看著小安,似乎有些不認識自己這個弟弟。
聽到此處,楊若晴終於出聲了。
「大安,你對弟弟的苦心,我們都明白,對爹娘的那份力不從心的孝心,我們也都懂,」她道。
「你的考慮,站在你的角度是可取的,但是,站在小安的立場上,卻是對他有些不太公平。」她又道。
視線落在小安的身上,楊若晴的眼底,有母親般的慈愛,更有的是長姐的包容和欣慰。
「小安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他的人生該咋樣活,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做哥哥姐姐的,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他身上。」
「再說了,即便留在軍中,也跟他是不是一個孝子,不衝突。」她又道。
「再者,你們也別小瞧了咱爹娘,在咱爹娘的心中,他們只盼著我們姐弟三個都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過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咱爹娘,素來就跟別人家的爹娘不一樣,咱爹娘深明大義,為了兒女,能做很多其他爹娘所不能做的事兒。」
「你們好好想想,當初在老楊家,若不是他們跟別的爹媽不一樣,我能出來做生意拋頭露面不?」
「大安你又不是長房長孫,你也輪不到蒙學的資格,還有小安,你八成也被送去學了手藝,然後貼補家用!」
「可是,咱爹娘就是沒有走尋常路,咱爹娘寧願自己苦,自個累,也要讓咱三姐弟去做咱喜歡的事兒。」
「所以,這回,雖說咱娘惦記小安,不想讓他去上戰場,但是,不代表咱娘就一定要把小安捆回長坪村去。」
「我和大安如今也算是在自己選定的路上行走,現在就是小安,爹娘肯定也希望小安能夠自己做選擇,所以,我今夜把大家召集起來,是希望能選一個兩全之策,」
「既讓小安能夠繼續留在軍中,做自己想做的事,又能讓咱爹娘不要為小安太過掛念!」
楊若晴一番話,讓大安和小安都沉默了,沉默之餘滿臉都是羞愧。
楊若晴將視線落到駱風棠的身上,「棠伢子,你也說兩句吧,發表下看法。」
駱風棠抬起眼來,眼底都是思忖,顯然,先前當大安小安兄弟在激烈的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作為姐夫的駱風棠一直在沉思。
「我這裡倒是有個兩全之策,就是不曉得小安願不願意接受。」他道。
「管他願不願意接受,先說來聽聽。」楊若晴趕緊道。
駱風棠沉吟了下,道:「不如,我安排小安去慶安郡的兵部咋樣?」
「慶安郡的兵部?」楊若晴好奇的睜大了眼睛,「那主要是做啥的呀?」
邊上,大安和小安也都伸長了脖子,全都看著駱風棠。
駱風棠道:「主要差事就是管理軍籍,武選,兵械,軍令等。」
「而且,守城的重責也是落在兵部。若不是因為慶安郡是內陸小郡,比較安穩,」
「倘若是在邊陲的城池,那這守城的官兵幾乎每一天都是上戰場,但縱使是慶安郡,雖然打仗不會有,但是,總會有一些突發的亂子,」
「就好比去年那樣,各地守城的官兵都不安生,在對抗動亂中犧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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