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嗔了他一眼:「你不懂,有句話就賊不走空!」
「就算是幾隻碗,幾雙筷子,那也是東西呀!」
駱風棠認真的聽著。
想到他藏在雜屋房的東西。
他點點頭:「晴兒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了。」
一路護送楊若晴到了家。
楊華忠那屋子裡,因為有了暖桶,整間屋子的溫度似都攀升了幾度。
楊華忠靠在床上。
大安和小安在暖桶里耍。
駱風棠過去跟楊華忠那說了幾句話。
漢子詢問了一番今日簽訂契約的事兒,駱風棠事無巨細的說了。
漢子連連點頭,跟駱風棠那道喜。
楊若晴找遍了幾間屋子都沒找到孫氏的影子。
不過灶房裡,從駱風棠家裝菜來的碗卻都洗乾淨了放在籃子裡。
趁著駱風棠告辭,楊若晴把籃子交給他的同時。
還裝了兩碗米,拿了幾根紅薯在籃子裡面。
「剩下的飯菜全進你姑肚子了,這點米和紅薯你先拿去,今個夜裡將就下。」她道。
駱風棠有些不好意思接這些東西。
一個男子漢,還要晴兒接濟,多丟臉?
楊若晴卻不由分說把東西塞到了他手裡。
「莫矯情了,你不拿這些,回頭你大伯也得去鄰居那借米來招待你姑。」
她道:「快拿著,趕緊家去吧!」
駱風棠點點頭:「成,那我先走了。」
楊若晴又道:「若是明日雪停,咱一塊進山。」
駱風棠道:「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
送走了駱風棠,楊若晴轉身回了楊華忠那屋。
「爹,我娘呢?」她朝床上的楊華忠問。
楊華忠道:「去了前院你奶那。」
楊若晴訝了下,「我娘去那做啥事?」
楊華忠道:「那蓑衣和斗笠,上晝你奶打發你四嬸來借去的。」
蓑衣斗笠?
楊若晴恍然了。
怪不得娘先前去駱家燒飯,是頂著風雪去的。
問她為啥不穿蓑衣戴斗笠,支支吾吾的。
搞了半天,原來家裡唯一的蓑衣和斗笠是被奶給拿去用了!
「我娘去多久了?」她隨即又問。
楊華忠道:「都兩碗茶的功夫了。」
楊若晴剛把腳放進暖桶里,聽這話,毫不猶豫抽出來套鞋子。
拿個東西,幾分鐘的事。
這麼久還不回來,她不放心。
「爹,我去接我娘家來。」
她招呼了一聲,拉開屋門去了前院。
老楊家的屋頂,都被白雪覆蓋著。
院子裡也是一片白。
雪也沒人鏟,幾行大大小小的腳印留在雪地里。
東屋的三間屋門都關得嚴嚴實實。
沒有聽到譚氏訓斥娘親的聲音,楊若晴懸著的心稍微放下幾分。
她徑直朝著譚氏那屋走去,來到窗戶底下就聽到裡面傳來譚氏說話的聲音。
她在門口停下。
譚氏的聲音,破天荒的很平和。
甚至還透出幾分喜悅。
聽那說話的內容,應該是在跟孫氏交代什麼。
楊若晴於是把耳朵貼了過去。
「……梅兒成親是大事,你這個做嫂子的得幫著操持起來……」
「咱老楊家上上下下,就數你的針線活最好。」
「回頭那些枕巾,帕子,鞋面上的花,都得你來繡……」
「……」
小姑要成親?
楊若晴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到了。
嫁給誰啊?
誰家這麼重口味!
正準備再聽,隔壁劉氏那屋傳來三丫頭的哭聲。
又小又嘶啞,跟一隻小病貓在叫似的。
隨即便傳來劉氏抑揚頓挫的哄聲。
楊若晴趕緊清咳了一聲,對這東屋問:「奶,我娘在你這不?」
屋裡,譚氏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對孫氏道:「今個就先交代到這兒,回頭有啥事兒我再喊你過來。」
「好,那媳婦就先過去了。」
「嗯,蓑衣和斗笠帶著,去吧。」
屋門很快開了,孫氏拿著蓑衣斗笠從裡面出來,譚氏並沒有跟出來。
楊若晴趕緊迎上去,接過孫氏手裡的東西,攙扶著她往自己後院那邊走。
回了屋,關上門,坐進了暖桶,楊若晴迫不及待的追問孫氏。
「娘,我小姑許的婆家哪個村的?誰家?」
聽到楊若晴問,楊華忠和大小安也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
大傢伙兒都很新奇,全都瞅著孫氏。
孫氏見狀,無奈一笑。
「晴兒你這個刁鑽精兒,偷聽了吧?」
「嘻嘻,娘,你趕緊說嘛,爹和弟弟們都想知道呢!」
楊若晴催促道。
孫氏看了眼屋裡的眾人,點點頭,出聲道:「這事兒,暫時還是兩邊長輩私下通了氣兒,還沒找媒人。」
「我說了,你們在外面千萬莫漏了口風。」
「嗯!」
大家都紛紛點頭,誰都不說話,就等著孫氏說。
孫氏道:「梅兒許的婆家,是咱村里正王洪濤的堂弟王洪全家。」
王洪全家?
楊若晴歪著腦袋在那搜索信息。
王洪全家她知道。
他家在長庚叔家後面,前面兩個閨女都嫁在隔壁村子。
家裡還剩下一個小兒子叫王栓子。
在楊若晴的印象里,王栓子高高瘦瘦的,臉色終年都有些病態的蒼白。
年紀跟駱風棠和沐子川差不多大。
跟人說話,細聲細氣的,有點娘炮。
反正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那邊,孫氏接著道:「兩邊家長都很贊同這門婚事,不過兩個孩子現在都還蒙在鼓裡。」
「王家那邊這段時日準備賣豬,等賣了豬就托媒人來提親。」
「娘把梅兒嫁妝的繡活,全託付給了我,事情就是這樣的。」孫氏道。
楊華忠滿臉欣喜。
唯一的妹子出嫁,做哥哥的早就盼著這一日。
漢子激動的道:「王洪全家不賴,兩口子老實本分,家裡田地也不少。」
「不過,就是栓子體弱,這是唯一的不足……」
孫氏也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些話輪不到咱做兄嫂的說。」
「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都中意,咱說了也是添晦氣。」孫氏又道。
楊華忠便不在這一點上糾纏了。
那邊,大安忍不住道:「栓子哥人不賴,在村里遇到,對我們都和和氣氣的。」
「他給我們做姑父,我倒也是喜歡。」
「只是……」
大安頓了下。
「只是啥?」楊若晴問。
大安一臉的擔憂:「小姑那身形,怕是得有栓子姑父五個大吧?這要是兩口子打架,栓子姑父鐵定打不過咱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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