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張父張母那日送張妍兒過來了一趟後,接下來兩三天便再無音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讓張家人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小潔。
「這三天都沒有動靜,難不成是病入膏肓了?」小潔心裡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小推車裡站得歪歪斜斜的閨女,心情極為複雜。
閨女還不到一歲,倘若親爹就真的沒了,閨女往後可咋整?
自己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又該咋整?
實在不行,去張家看看情況?
就在小潔拿捏不準的當口,菊兒一家從鎮上回來走親戚了,跟他們一塊兒過來的,還有一個久違在長坪村露面的人。
那個人,就是劉氏。
菊兒一家,還有劉氏,全都在孫家對面的楊華忠家落腳,於是,小潔便以妍兒要去找峰兒和福娃耍為由,帶著妍兒也去了對面的姑姑家。
此時,楊華忠家的堂屋裡,很是熱鬧。
楊華忠招呼著陳彪落座,喝茶。
孫氏接過菊兒懷裡的小兒子,在那逗弄著,又把桌上的點心推到菊兒的大兒子面前,讓他吃。
而劉氏呢,則忙著打量小花懷裡的福娃,以及小朵懷裡的嬌嬌。
「我的天,我離開長坪村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吧,這回來就大變樣了呢,瞧瞧這添丁進口的,這一個個小傢伙粉嫩粉嫩的,跟麵團兒似的,瞧著就讓人歡喜啊!」
「還有峰兒,也長高了,過完年就要去蒙學了吧?」劉氏問。
小花慈愛的看了眼峰兒,跟劉氏這道:「過完年就六周歲整了,大安的意思是要蒙學了。」
劉氏又問:「這個年紀蒙學好哇,他爹是狀元郎,他肯定也差不到哪去。對了,到時候是留在家裡蒙學呢,還是去京城蒙學?」
關於這個問題,小花往孫氏那邊看了一眼,笑了笑,又對劉氏道:「眼下還沒商量好,回頭等過年的時候大安回來了再決定吧。」
劉氏也順著小花的目光往孫氏那邊看了一眼,瞭然一笑。
「帶去京城蒙學,只怕你娘受不住,在家裡要天天掉淚了。」她道。
小花笑。
孫氏聽到這話,道:「我一想到這件事兒,眼淚就要下來,哎,不提了……」
劉氏點頭:「即便去了京城也是過好日子,高門大院的,有錢啊,在哪都是過好日子,一堆人伺候,只管吃飽了飯念書,沒錢就算在家門口那都是撿破爛的命,被人呼來喝去,所以三嫂你別想那麼多,只要是為了孩子好,在哪都一樣。」
「再者,京城那邊的學堂,教書先生的水平,肯定是也是比家這邊要好的啊,為了大安的將來,三嫂你還是把眼淚壓回去哦!去京城念書,不曉得是多少人做夢都盼不到的機會呢!」
劉氏這番勸慰,讓孫氏心裡稍稍好過了一些。
「道理確實是那個道理,哎……」
隔代親,一點兒都不假。
大安小安長期在外面,幸好峰兒留在家裡。
都說一個孩子頂十個大人,這話當真不假,若不是峰兒這幾年的陪伴,家裡不曉得要冷清成啥樣。
若是大孫子真的去了京城念書,這一走估計就是一年,即便再好的錦繡前程,孫氏也沒那麼稀罕。
可孫子的事兒,是他爹娘做主,爺奶為輔,罷了,隨他們安排吧!
瞧見小潔抱著張妍兒進來,劉氏笑著跟小潔這打招呼,自然少不了過來打量小潔的孩子。
「哎呀,這閨女長得可真討人稀罕,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瞧著就機靈。」劉氏誇讚道。
小潔微微笑著。
劉氏歪著腦袋打量著張妍兒,又看著小潔,接著道:「這孩子長得可是一點兒都不像你,跟她爹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嗯,一個樣子呢……」
提到張斑,小潔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心情極為複雜。
可劉氏沒察覺,還在接著說誇讚的話,「閨女長得像爹好啊,有福氣……」
孫氏和小花她們可是知情人,察覺到小潔的尷尬,孫氏趕緊過來攔劉氏,小花則招呼小潔。
「小潔你來得正好,瞧瞧,四嬸和菊兒她們回村來,給我家帶了好多的蔬菜和果子呢,好多都是這個季節買不到的,四嬸如今做生意,有門路搞到這些東西,待會你也拿些回去嘗嘗鮮兒……」
小潔回過神來,看了眼地上那兩籮筐的蔬菜和瓜果,勉強笑了笑,算作回應。
劉氏挺起了胸膛,一臉自信中氣十足的道:「那是,我在鎮上做了一年的生意,這裡面的道道早已摸了個門兒清呢,今個帶過來的這些蔬菜瓜果啊,都是從南面過來的呢……」
看到劉氏一副又要去跟小潔攀談的樣子,孫氏尋了個藉口將劉氏拽到後院去跟她點破了這裡面的尷尬。
劉氏大愕,隨即抬手打了兩下自己的嘴,懊惱得不行。
「瞧我這破嘴,一來就說錯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哎……」
孫氏按住劉氏的手,不讓她繼續打下去。
「好了,別打了,不知者無罪,何況你先前說的都是誇讚的好話,也沒有壞話,別打自個了,只要待會別提那一茬就行了。」孫氏小聲叮囑。
劉氏連連點頭,「三嫂你放心吧,你都跟我點破了,我又不傻,待會肯定不會說的。」
她又打量了眼四下,確定小潔並沒有往後院來,於是壓低聲跟孫氏這打聽:「跟張斑勾搭的那個女子,你們可曉得是哪家的?叫啥名兒?長啥樣兒?」
孫氏想了下,道:「不曉得叫啥姓啥,只曉得那女子有個親戚在鎮上的書院教書,那女子自己也認得一些字,於是走了親戚的關係在書院裡打雜,聽說先生和學生們吃飯的米和菜都是她去採辦,會算賬,會識文斷字。」
劉氏恍然,「怪不得呢,原來還是個有點小本事的女人,不過,再咋樣有本事,跑去勾搭有婦之夫,這就是蠢!」
「真的有那個本事,就該往上爬,謀份更好的事業,又或是為自己謀劃一份好親事,嫁個比自己更有本事的男人,正兒八經的做正房娘子,而不是走這種歪門邪道跟張斑勾勾搭搭,不像話!」
提起那些打定主意做小妾的女人,劉氏那可是發自肺腑的憎惡。
想她自己,就是敗給了那些小妾,不過,如今她又重新活過來了,尋到了另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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