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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偷看我被逮了個現行?嗯?」
她雙手叉腰,故意鼓起腮幫子,盯著他的眼問。
「晴兒,我、我不是故意的……」
駱風棠垂下頭來,低聲道。
晴兒把我當兄長,對我信任有加。
光天化日的,我卻這樣失態。
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不正經的人?
會不會就此而討厭我?
一瞬間,男孩兒腦子裡閃過無數個也念頭。
又是心虛,又是懊惱,又是忐忑。
以至於,他都沒留意到她眼底那一閃即逝的笑意,如小狐狸般狡詐。
楊若晴把駱風棠這副窘樣看在眼底,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棠伢子,你抬起眼來,我問你話!」她命令道。
駱風棠果真抬起眼來,目光有點閃躲。
不敢跟她對視。
「別人跟你說話的時候,得直視對方的眼睛,這是一種起碼的尊重!」
楊若晴又道,並抬手指了下自己的眼。
駱風棠抿了抿唇,終於把視線移到了她的眼睛上。
「晴兒,你想問啥,問吧。」他道。
楊若晴點點頭,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
「我發現你小子最近一段時日,老這樣瞅著我走神呢!」
她道,並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難道我臉上有啥東西?」她問。
這體重還沒完全減下來,膚色也還沒調理好。
照理說,沒啥看點啊!
可這小子老是這麼瞅著,那小眼神還火辣辣的。
弄得她臉皮這麼厚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了。
聽到楊若晴這問,駱風棠的臉更紅了。
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楊若晴斜覷了他一眼。
曉得他這副樣兒,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了。
她擺了擺手:「好啦好啦,往後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別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反正我臉上也沒長花,隨便你看!」她道。
駱風棠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睛一亮。
他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花沒晴兒好看……」他小聲嘀咕了句。
「你說啥?」
「沒啥沒啥……」他趕緊搖頭。
楊若晴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抬手在他手臂上輕擰了一下。
「不說拉倒,我還懶得跟你扯呢,開工開工!」
她招呼著,轉身來到鍋台邊檢查那餳著的麵團。
女孩兒嬌嗔的模樣,像是一陣風,把他心底的陰雲吹得一乾二淨。
他咧嘴著嘴愉悅的笑著,也轉身坐到了灶門口,準備生火。
楊若晴埋著頭,拿手指往那餳著的麵團上輕輕戳著,檢查著。
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她的耳朵,靈敏著呢!
這個傻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咋說起好話來比蜂蜜還要甜呢?
真是討厭,讓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晴兒,可以生火不?」
灶門口傳來他的詢問聲。
楊若晴點點頭道:「差不多了。」
鍋里的鱉湯開始加熱,她從揉好的麵團上面掐下一團一團的小塊。
放在案板上,用擀麵杖擀壓成厚度適中的麵皮。
然後,再把這些麵皮整齊的疊放在一起,抄起菜刀切成細細的絲兒抖開。
鍋里很快就冒出了熱氣,傳出湯汁沸騰的咕嚕咕嚕聲。
楊若晴揭開鍋蓋子的剎那,白色的水蒸氣撲面而來。
夾雜著鱉肉特有的鮮美濃香。
她把案板上切好的麵條推進翻湧的鱉湯里。
用筷子將它們均勻的攪拌開來,再放入適量的鹽巴,蓋上鍋蓋子燜煮。
「棠伢子,我回屋去拿下東西。」
她交代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那屋。
翻出這幾日攢下的雞蛋,數了下,統共是五隻。
除掉自己,剛好給他們五個人每人做個荷包蛋。
楊若晴拿著雞蛋回到灶房,鍋里的面已經開了。
她一邊往翻滾的麵湯里下荷包蛋,邊朝灶口的駱風棠吩咐。
「棠伢子,灶膛里火勢可以稍大一些。」
「嗯!」他應了一聲,埋頭添柴。
趁著荷包蛋在煮的空隙,楊若晴又撿了幾根香蔥剝去外面的腐皮,用清水淋乾淨。
蔥白蔥葉子一塊兒切成細細的絲兒,放在案板上備用。
這邊正等著面開,那邊,大安閃身進了灶房。
「好香啊,姐,咱夜裡吃啥?」他問。
楊若晴嘻嘻一笑道:「暫保密,等會端上桌你就曉得了。」
「那啥時候吃呢?」大安又問,一邊朝冒著熱氣的小鍋那邊瞅。
楊若晴道:「快了快了,你這就去把桌子收拾下,馬上就端過去。」
「好嘞!」
大安歡快的應了一聲,轉身跑出了灶房。
這邊,楊若晴走過來揭開鍋蓋子,並對駱風棠道:「麵條出鍋啦!」
駱風棠壓下了灶膛里的火勢,起身過來。
要幫楊若晴遞筷子和碗,被楊若晴擋住。
她瞅了眼他還沾著灶底灰的手,眼底含笑,嗔道:「洗手去!」
駱風棠怔了下。
晴兒這樣兒,就跟個潑辣小媳婦似的。
他被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弄得臉膛發燙。
「好,我這就去洗。」
咧嘴一笑,他轉身屁顛著洗手去了。
很快,他就洗乾淨了雙手重新回到了灶房。
鍋台邊,楊若晴也已盛了四碗熱騰騰的鱉湯麵條擱在那。
四碗麵條上面,都鋪著一隻白白嫩嫩的荷包蛋。
裡面的蛋黃,若隱若現。
一根根綠白相間的蔥絲兒,均勻的鋪在麵條上面。
只一眼,就勾得他胃口大開。
他瞅了眼正在忙著撈麵的她:「晴兒,那我先把這幾碗端過去?」
楊若晴點點頭,瞥了眼掛在牆壁木樁上的托盤。
「面燙,用托盤托著。」她提醒道。
「嗯!」
駱風棠端著托盤走在前面。
楊若晴則拿著四雙筷子,兩個勺子跟在後面,一道兒進了隔壁屋子。
楊華忠還是坐在輪椅上,孫氏則合衣靠坐在床邊。
桌子已經端到了床邊。
大小安兄弟扒著桌沿,伸長著脖子瞅著駱風棠手裡的托盤。
倆小子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碗裡是啥,早就被這香味勾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晴兒,你弟弟說你賣關子,夜裡要給咱弄個神秘吃食。是啥呀?」
孫氏笑眯眯問走進來的楊若晴。
楊若晴一邊擺筷子邊道:「是麵條呢,我自己擀麵的。」
「呀?麵條呀?」孫氏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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