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雖然海棠軒暫時勒令停止營業了,但樓里姑娘丫鬟夥計們的飲食花銷,還得跟從前一樣的節奏來。」
楊若晴轉而叮囑芸娘。
「越是在這種時候,咱們越不能亂。」
「你看這外面院子裡,連園丁都跑不見了,我這進屋老半天,還是阿德送一壺水來,想必後院廚房也是一團糟吧?」她又問。
芸娘羞愧的垂下頭去。
「現在城中染病的人越來越多,人人自危,樓里好多姑娘和夥計們,好多時候都找不到人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芸娘道。
楊若晴點點頭,「那樓里這塊,你先擔起來,儘量把人穩住。」
「我現在要出去一趟,趁著還沒到晌午,去拜見兩個朋友,想法子先把花姐弄出來。」
聽到這話,芸娘頓時激動起來。
「晴兒,你還餓著肚子呢……」
「下晝去拜訪人家總是不好的,我拜訪完了再在路邊隨便弄點吃的。」楊若晴道。
「雅雪姐,你是留在這裡休息呢,還是跟我一塊兒去啊?」楊若晴問。
蕭雅雪翻了個白眼,「廢話,你到哪我到哪,現在京城這麼亂,我得貼身保護你啊!」
楊若晴嘴角抽了抽,論正統的武功路數,自己或許不敵蕭雅雪。
但是,論起殺人和逃生的手段,十個蕭雅雪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一點自信,楊若晴是有的,因為她上輩子就是吃這碗飯的。
「那就走吧,把車廂里的土特產拿兩份過來帶上。」她道,率先走出了屋子。
……
鎮國公府。
楊若晴和蕭雅雪剛走到門口,就被門衛給攔住了。
門衛瞅了眼她們二人的穿戴打扮,沒好氣的問道:
「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這裡可是鎮國公府,走開走開!」
楊若晴還沒出聲,蕭雅雪就氣不過的上前來。
「誒,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怎麼說話的呢?信不信我大耳光子抽你!」她道。
門衛瞪起了眼,「哪裡跑出來的刁婦?敢來鎮國公府鬧事?來人……」
「且慢!」
楊若晴出聲打斷了門衛的話。
她上前一步,對那門衛露出一絲笑容。
「這位大哥,我們是你們家小公爺的友人,前來拜訪,請你行個方便去通報一聲吧?」
不待門衛回應,蕭雅雪不爽了。
「晴兒,你怎麼……」
「安靜。」
楊若晴丟給蕭雅雪一個眼神,蕭雅雪立馬閉了嘴,卻還是滿臉的不解和憋屈。
楊若晴明白蕭雅雪不爽啥。
她自己也不爽這個狗眼看人低的門衛啊。
可有句話咋說來著?宰相門房七品官。
誰讓今個過來的匆忙,忘記帶小公爺萬慶春上回送的那塊令牌了呢!
再回海棠軒去取,一來一回,耽誤功夫。
「門衛大哥……」
楊若晴再次出聲,便見那門衛抬手,拇指食指做了一個捻著的動作。
楊若晴會意,立馬從腰間的荷包里,拿了一小腚兒銀子放到他手裡。
「門衛大哥,我們真的是小公爺的朋友,過來找他有點事兒,勞煩你跑一趟,幫忙傳個話。」她道。
門衛不語,也不動,站在那裡,兩根手指還在那捻著。
楊若晴暗暗蹙眉,只得又從荷包里拿了兩腚兒銀子出來,送給他。
門衛這才動了,「你們就跟這等著哈。」
然後,他回了府里又把府門關上。
門口,蕭雅雪氣得直跺腳:「這看門的鳥人怎麼可以這樣?氣死我了,晴兒要不是你攔著,我真要一拳頭把他打成豬頭!」
楊若晴道:「大鬼好送小鬼難纏,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又是過來找萬慶春幫忙的,幾兩銀子而已,不算啥。」
很快,那個門衛就回來了,跑得氣喘吁吁的。
「咋樣啊大哥?」楊若晴趕緊湊上去問。
門衛抬手抹了吧額頭的熱汗,笑眯眯的斜睨著楊若晴,不語。
拇指和食指又做了一個捻的動作。
看到這個動作,楊若晴心底的怒火在刷刷的燒著,恨不得一把擰斷這傢伙的兩根手指頭。
深吸了口氣,她再次從荷包里取出了三腚銀子,給了他。
他把銀子揣進懷裡,這才出了聲。
「我們小公爺不在府裡頭,一大早就出去啦……」他道。
「啥?」
楊若晴瞪起了眼睛。
「那他去哪了?啥時候回府?你知道不?」情急下,她脫口又問。
門衛點點頭,表示他知道。
然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楊若晴手裡的荷包,剛要伸出兩根手指頭來,楊若晴將手裡的荷包全塞到了他手裡。
「拜託你別繞彎子了,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你了,你曉得啥,一次性說清楚吧!」她道。
門衛捏著手裡的荷包,興奮得臉上的肥肉膘子都在顫抖。
「喂,問你話呢,你趕緊說呀。」蕭雅雪沒好氣的催促道。
門衛方才回過神來,他聳了聳肩膀,道:「小公爺一大早就出了府,應該是去京城郊外的觀音廟上香,幾時回來,這可就不是我說了算的。」
蕭雅雪一聽這話,頓時炸了毛。
「****祖宗啊,裝神弄鬼這麼久,騙了我們的銀子還在忽悠人?」
「你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她擼起了袖子,要去抓那個門衛打。
楊若晴站在一旁,不動不語更不攔。
「啪啪啪!」
門衛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夠跟蕭雅雪打?
臉上頓時挨了好幾巴掌,打得那門衛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
「來人,來……」
「來你娘的大頭鬼,姑奶奶打死你!」蕭雅雪脫下腳下的鞋子撲了過去。
一把揪住那門衛的衣裳領子,管他是七品還是幾品,就是一頓抽。
響動驚動了門內側的其他守衛,他們呼啦啦湧出來,要來捉拿蕭雅雪。
楊若晴抽出腰間的軟鞭,一鞭子掃過去,倒了一片。
「住手!」
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你們是何人?竟敢在我鎮國公府門前撒野?來人,抓起……」
後面那個『來』字還沒落音,說話的那個侍衛就被人從屁股後面踹了一腳。
以極其完美的姿勢斜飛出去,『噗通』一聲摔在路邊,摔了個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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