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的恢弘,著實的讓孛兒只斤念這個大大咧咧的北蒙姑娘吃了一驚,那是從進了山門開始,嘴巴就張大沒停過。一筆閣 www.yibige.com
「我的天,這都是玉啊!用玉石當地磚,這可真是富的流油啊!」孛兒只斤念趴在地上,一陣兒敲打,口水流了一地。
顧長生嘴角直抽,忍不住把她拽了起來,「你少丟人!後面可還有女官跟著呢!」
她尼瑪真想說,自己跟眼前的女人,不認識!
忒丟人現眼了!
「丟人怕啥?反正我是你朋友,她們誰敢笑話我?」孛兒只斤念哼哼,全然一副狐假虎威模樣。
顧長生扶額,「你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咱別恁掉價!」
「哼!還敢提!我家估計都被我師兄給掏乾淨了,我很懷疑,我回去還有沒有飯吃!」孛兒只斤念聞言,臉當即都耷拉了下來,對於自家師兄洗劫的惡行,頗為咬牙切齒,「所以我決定了,你走哪裡,我跟哪裡,吃不死你丫的!」
「出息!」顧長生撇嘴,「盡著你吃,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把我南國給吃空了不成?」
她這財大氣粗的模樣,頓時讓孛兒只斤念一陣兒牙痒痒,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不過,為了報復顧長生兩口子的洗劫惡行,孛兒只斤念當著顧長生的面,在一眾女官側目之前,揮動著小匕首,愣是翹了一塊地磚抱著懷裡,還耀武揚威的說要帶回去珍藏!
顧長生頭疼不已,卻拿她無可奈何,只能祭出她家花孔雀,讓孛兒只斤念找回一點兒女人的樣子。
不過最後的最後,天宮的大殿上,還是少了一塊玉磚,孛兒只斤念說什麼也不還回去了,直吆喝著如果有朝一日山窮水盡,就賣了換銀子!
顧長生無奈,只能由她。
南國初立,天宮開啟,一場豪大的宮宴在鳳飛峰上的九重宮闕舉行,但凡南疆巴蜀的權貴女官還有老臣,一個不拉的,全都到了。
宮娥翩飛,美酒佳肴,當真算得上是一個盛宴。
酒過三巡,顧長生一襲血紅龍鳳王袍坐在首位上,挺沒形象的斜躺著,額間王珠渾圓,溫潤的光輝映襯著眉間一點聖金色,說不出的雍容華貴,但是,人卻有點兒慵懶的一手支著頭,一手端著個紫金琉璃盞,隱約間,還能看到酒盞中美酒微晃的痕跡。
眾人對自家皇主這番慵懶作態,早就習以為常了,這一來一回兩路下來,她們這些個女官權貴和老臣,也算是對這個新皇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她們的這個新皇,那就是一個頂沒規矩的人!
雖然頂沒規矩,偏她還頂有自己的原則!
這讓人挺頭疼的!
手中酒盞又晃了晃,在自己瑩白的手上,盪出一道酒影,顧長生慵懶的鳳眸掃了一圈宮闕之中下座的賓客,眸底精光連閃!
丫的,這尼瑪就是一個女兒國啊!
你且看看,這胖的瘦的,老的少的,九成九都是女的,有一兩個男的,那簡直就是鳳毛麟角的奇葩!
比如說,她家正抱著小肉包餵好吃的老爹,這倆人,就是奇葩之一!
顧長生對於西南之地的女權,頗為無語,但也知道,想要改變,絕非一朝一夕,如今倒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看著這嚴重男女失衡的宴會,很有幾分蛋疼!
尼瑪,她這算不算是成了武則天般的人物?
啊不!她比武則天還武則天,她這完全就是身陷女兒國,還成了皇了!
你看看那將這宮宴跳出幾分歌舞昇平氣韻的男子,那一個個的剛柔並濟之美,還尼瑪,真有那麼幾分奢靡的氣息!
當西南之地的男人,真心忒憋屈了!
完全就是沒人權啊沒人權!
不過這種高高在上看男子跳舞的感覺,還真是……還真是妙不可言!
顧長生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了幾分灼灼。
離王位比較近的幾個老臣見自家新皇目光灼灼的盯著舞男直看,面面相覷,不由得意動,這些個舞男,可都是南疆苗人啊,雖然身份低了點兒,可那也是苗人啊!
幾雙老眼中不由的燃起了幾分光火,可是轉眼就想到了自家新皇遠在大周的那個強大的未婚夫婿!
幾個老臣的目光不由得就往對面的紅扶蘇看了過去,只一眼,她們眼中剛點燃的那些個小火苗,就轉瞬熄滅了!
前些天紅扶蘇回朝,那叫個慘澹,如今臉還刷白刷白的呢!
幾人一尋思,想讓自家新皇收個苗男有點兒困難,會開罪一個強大的人,她們有點兒吃不消!
此事,只能暫且不提了!
轉眼歌舞散去,宴會上一眾人想要舉杯,但一看自家新皇全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頓時就歇了這樣的心思,低頭,悄悄的吃自己的東西去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手中酒盞微晃,顧長生喃喃的開口。
下面頓時一靜,眾人聽到這聲音紛紛抬頭,看向自家的新皇。
顧長生嘆了口氣,「哎!老娘想我家妖孽了!」
眾人:「……」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面面相覷,神情恍然。
「得,難得今日南國的權貴朝臣來的倒也齊整,我有點兒事兒要跟你們說說。」顧長生放下酒盞,支著頭下望,神情一如既往的慵懶非常,「你們都是西南的老人了,有的甚至歷經三朝,南疆兩度風波,還能屹立不倒,足見各位手段老辣,都算的上是一方人物!」
眾人聞言,臉上略帶驚慌。
這算是誇獎嗎?她們是該謝恩還是該膽戰心驚啊這?
這話說的,也忒一針見血了啊!可讓她們該如何應對是好啊?
顧長生當然沒有等她們如何說,而是好整以暇的眨了眨眼繼續,「常言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我呢,就是個十足的懶人,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情來個什麼大換血,你們能歷經三朝兩朝不倒,我的不計較是一回事,你們玩弄權術的手段也是一回事,如今南國初定,朝中權貴盤根錯節,我若動,那就是大換血!」
顧長生說到這裡,下面的人心頭齊齊的一凜,有點兒膽兒寒!
「可是這培養新血需要時間啊,如今南國百廢待興,我沒有那個時間去等待新血的養成,西南之地雖是中原眼中的窮山惡水,可山中礦產豐富,金銀遍地不說,玉石硝石更是不乏,如今南郡劃入我南國,三地互通有無,只需三五載,就是一片鼎盛氣象,而我如今,只有一問!」顧長生說到這裡,慵懶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下面正襟危坐的眾人。
眾人又是一顫,低頭,做聆聽狀。
顧長生見此,倒也不含糊,嘴角微勾,當即就開口了,「在座的權貴,不乏是一方大族,掌握數個山脈無數人口,在座的朝臣,不乏盤根錯節的黨羽之輩,亦不乏坐擁城池擁有軍權的實權派,我只是想問問諸位,你們誰,對我這個位置有興趣?誰想來當一當這南皇?」
一語激起千層浪!
顧長生說的雲淡風輕,無關輕重的模樣,可下座的數百賓客,頓時就不淡定了!
「噗通!」
「噗通!」
「……」
眾人紛紛驚惶離座,當即跪地不起,差點兒沒嚇破了膽兒,三呼不敢!
顧長生見此,頓時就瞪眼,「你們這是做什麼?我說真的呢,你們好歹都是一方權貴一朝重臣,咋就這麼大點兒膽兒?」
下面跪了一片,顧長生終於做起了身子,臉色不大美麗,「我一直覺得,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個好士兵,不想當皇帝的臣子,那也不是個好臣子!來來來,諸位,我允許你們的野心像那離離原上草一般滋生,像那藤蔓一樣瘋狂的抽長,你們倒是給我說說,誰來?」
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自己屁股下的位置。
沒人搭理她!
跪著的一眾人身子都開始打擺子了,冷汗唰唰的狂飆,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宴會的氣氛頓時陡變,變得拔劍弩張的緊張了起來。
小肉包在自家爺爺懷裡,不安的四下往,一臉的茫然,忍不住低聲的問,「老帥哥爺爺,這是怎麼了?她們怎麼不吃席了?」
顧台天拿起錦帕幫小肉包擦了擦唇角,一臉寵溺的開口,「沒怎麼,你娘親她不甘心,還在垂死掙扎痴心妄想呢!」
「奧……」小肉包聞言做頓悟狀,其實啥都沒懂,不過還是對自家娘親表示了分外的同情,「我娘親真慘!」
「不管她,來嘗嘗南疆的山玉蓮丸子,你肯定喜歡。」
「好噠好噠。」聽到吃的,小肉包頓時就不管其他了,反正這些個女官動不動就跪,他已經快要免疫了,按他娘親的話說,他已經快要脫離群眾了!
相信,自己也挺慘的,都脫離群眾了!小肉包頓時化悲憤為食慾,吃的更歡了!
而顧長生見一眾人噤若寒蟬,頓時就更不樂意了,小手一抬,指向了一個熟人,「紅岩,要不,這個位置讓給你?你好歹也是我母皇手下的老人了,忠心不二,絕對能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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