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瓷瓶小小的,暖暖的……還帶著帝臨的體溫。
墨羽在紗簾後側眸,看向站在身側的帝臨。
男人平靜地注視著前方,不露痕跡地收回手掌,臉上依舊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清模樣。
「當然!」南宮玉竹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無比寬容和氣,「莫先生不想比也沒有關係,只要你當著百官的面向我認輸,咱們繼續喝酒就是。畢竟,老朽與先生無怨無仇,也不想隨便取您性命!」
墨羽冷笑。
這位仙翁,您可真是好寬容好大方!
「仙翁精心準備,在下怎麼能讓您失望而回?」上前一步,她傲然揚起下巴,「上次在醫術上略勝先生一籌,今日就來見識一下仙翁的毒術。」
聽她提起自己上次的失利,南宮玉竹老臉一紅,當即冷冷一笑,「莫先生一心求死,老夫就成全你!」
他右手抬起,已經從袖中摸出一隻黑色小瓶。
「這瓶子裡,就是老夫精心配製的毒液——鬼見愁。先生的毒呢?」
「今日是來為殿下助壽,毒藥並未戴在身上,還等仙翁等一等,在下馬上去醫坊取來。」
帝臨給她的到底是什麼毒,她還不曾知道,南宮玉竹既然有仙翁之名,必然對毒術也是十分了解,此次拼得不光是輸贏,還是生死,她當然也要小心謹慎。
「好!」不等南宮玉竹開口,帝牧野已經接過話頭,「既然如此,那就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再見分曉。」
回一趟醫坊取藥哪用得半個時辰?
帝牧野故意如此提議,也是已經在盡力為墨羽拖延時間。
天子發話,南宮玉竹心下不悅卻也不便再多說什麼,當即一抬右手。
「莫先生速去速回,老朽等你!」
「我送你回去!」伸手抓住墨羽手臂,帝臨身形輕晃,已經帶著她落在飛劍之上,轉瞬間已經飛出御花園。
當然,沒有帶她回醫坊,而是將她帶到天臨宮。
二人一落地,墨羽立刻抬起右手,目光落在指間那隻小小的玉瓶。
「這裡是何物?」
「箭毒蛙血——萬里蠻荒最毒之物!」
墨羽眉頭一跳,當即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靴子一側未乾的青黑色淤泥,不由地心中一動。
他剛剛從雪國回來,竟然又千里迢迢去了一趟萬里蠻荒?
這種毒蛙喜歡生活在毒澤之中,常年吸毒氣,食毒蟲,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毒。
儘管個頭大小,卻是萬里蠻荒里任何妖獸都見之繞道的存在,抓到這樣的一隻蛙取出毒血,其兇險不言而喻。
「為了抓一隻蛙,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帝臨皺眉瞪過來,「什麼時候,還在廢話!」
「王爺!」
腳步輕響,雪翁與雪風已經一先一後落在殿內,各自將一大包東西放到桌上。
「這些是屬下能找到所有毒物!」
「這是屬下能找到的所有解毒藥!」
墨羽一眼掃去,神識之中神農寶鑑的聲音立刻響起。
「七切草,噬胃腸;朱尾蠍,尾劇毒,甲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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