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身體,撞到一物,不是想像中能將她拍得骨肉盡碎的滔天巨浪,而是一對堅實有力的臂膀。
感覺到異樣,墨羽快要閉上的眼睛用力掙開。
視線里,那人的臉顯得有點模糊,聲音卻是熟悉的霸道與強勢,透著怒意,更多的則是心疼。
「笨蛋!」
認出那個聲音,墨羽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撇了撇嘴。
見鬼!
每次見他都這麼狼狽。
水龍沖天而起,撞向半空中相擁的男女。
帝臨眯眸,身上金芒猛地溢出,一片金芒瞬間包裹住衝到半空中的水柱。
咔嚓咔嚓……
水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瞬間凝成一隻冰椎,接著便如同被一隻看不到的巨手從江水中撥起,打橫,對準李劍。
「你……」李劍嚇得聲音都顫抖起來,「你是誰?」
帝臨沒有出聲,只是瞳孔急縮。
冰椎迅速加速,如一道閃電,剎那間已經來到李劍面前。
眼看著那條冰堆在眼前化成一隻巨大的冰影,李劍反應過來想要逃離時已經晚了,冰椎斜衝過來,徑直刺穿他的胸口,李劍的身體以不思議的角度折起,被冰椎狠狠撞入水面,深深地釘入河床。
水面上,沒有血水,只有露出水面丈余的冰椎在水浪的拍擊下,如劍挺立。
一切,完全發生在瞬息之間。
岸邊,幾位弟子根本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注視著那隻冰椎,每個人都被巨大的恐懼籠罩住。
那樣徹骨的恐懼,已經奪走他們所有的心智和膽量,明明心中想著應該逃,腳卻仿佛被盯在原地,動不了,跑不動。
有騷味升起,不知道是誰尿了褲子。
半空中,幾隻長劍失去靈力支撐,晃了晃,向下墜落。
突然停住,重新挺直,劍尖轉向,面向自己的主人,飛射而入,準確地命中各自主人的胸口。
沒有理會那些死人,帝臨垂臉看看懷中面色蒼白如紙的墨羽,微微向上攏了攏手臂。
他的動作,極是小心,似乎是生怕將她弄疼。
長劍破空,載著二人飛向千機陣大營。
焚天劍尾隨而來,化成一道赤色流光,自動沒入墨羽眉心。
眉心處,火焰紋閃現,又漸漸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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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
好疲憊。
……
這一覺,墨羽睡得很沉。
其間,迷迷糊糊地醒來幾次。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似乎有人餵她吃過東西,有苦苦的藥湯,還有甜甜的粥水,她懶得張口,一隻手就捏開她的下巴餵進去,……
似乎還有人幫她脫過衣服,隱約有溫暖的棉巾擦過傷口,動作極是清柔,以至於她都有點懷疑可能只是錯覺……
這一覺,墨羽整整睡了三天才徹底睡醒。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墨色石塊砌成的屋頂,光線從糊著窗紙的窗子透進來,顯得有些昏暗。
她側眸看向四周,一眼就看到一個人。
如神來之筆的臉,長睫低垂,遮住眼睛的鋒芒,讓那張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顯得少有的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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