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坡,一群漢子窸窸窣窣走來。
&著將軍往後山來了,還有那白衣姑娘。」
&衣丫頭倒是沒有跟來,在客棧照顧小十三呢。」
&白姑娘一定是要找將軍算賬的,我見那白姑娘眼熟得很,陡然想起她是呂神醫的干孫女,北地替呂神醫收屍時見過一次的。」
漢子中,有人驀地一拍大腿。
其他人附和:「原來是故人。」
&白姑娘和尹大小姐聯手救活了小十三,按理是恩人,可惜她偏偏要對將軍不利……」
&神醫那事怎麼能怪將軍呢?情非得已而已,將軍那麼做不也是為了讓呂神醫少受苦嗎?韃子獸性,偏這白姑娘不領情,鑽了牛角尖……」
漢子們愁眉苦臉,煞是為難。
為首的男人悶聲道:「不管了,反正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要以將軍馬首是瞻。」
其他人又紛紛附和:「對,將軍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指著半山坡上:「將軍在那裡!」
&有白姑娘和尹大小姐,他們打起來了……」
&里打起來了,沒見將軍一直在躲避沒有還手嗎?」
&樣下去,將軍課是要吃虧!我們得去幫將軍!」
十二個漢子齊刷刷健步如飛往半山坡而去。
半山坡上,一襲白衣,行動不便卻氣勢洶洶的白若洢氣急敗壞:「湘湘,你再讓開,我真的連你一起打了!」
寶劍在空中任性劈了幾下,劃出幾道彎彎的光。
&珠,你現在正激動,我不能讓你干傻事,我不及時阻止你的話,只怕你真的做了會後悔!」尹湘湘擋在白若洢與袁弘德之間。
與其說她在保護袁弘德,不如說袁弘德在保護她,一直拉著她躲避白若洢寶劍的進攻。
尹湘湘都有些錯覺,這場鬧劇里自己到底扮演什麼角色了。
&放屁!」白若洢是氣急了才會爆粗口。
&要能替呂爺爺報仇,我做什麼事都不會後悔,或許我該後悔的是認識了你這個朋友!」
白若洢舉著劍一心想要刺中袁弘德,奈何尹湘湘礙手礙腳,以至她終究要有所顧忌,而不得不束手束腳。
這一場拉鋸戰堅持下來,袁弘德和尹湘湘沒什麼,畢竟是兩個健康的人,白若洢卻已經大汗淋漓,兩腿發虛。
她的腿傷可還沒好呢,因為這一翻動作,腿上的傷處又傳來劇痛。
白若洢吃痛,一個悶哼,便單膝跪在了地上,情急之下只能用劍撐地支撐,否則她整個身子都會癱倒。
&珠,你怎樣了?」尹湘湘衝到白若洢身邊,看了看她的傷腿,哎呀,又流血了。
&珠,你這是何苦?你再這樣不顧自己身子,只怕這傷腿想要痊癒再不能夠了,你一個姑娘家難道要因為一時任性而變成個殘疾瘸子嗎?」
尹湘湘苦口婆心,白若洢哪裡聽。
尹湘湘終於不擋在袁弘德前面,這可是難逢的好機會。
&若變成瘸子,那也是你害的!」白若洢一把推開尹湘湘,拼盡全力起身,舉劍刺向袁弘德。
&珠!」尹湘湘急忙去拉白若洢,白若洢卻已經沖了出去,她的手抓了個空。
一直躲在暗處的漢子們終於出手了。
適才見白若洢並未能真正傷到他們將軍便一直躲著未出手,現在他們可再不能幹看著了。
白若洢舉著劍拖著傷腿疾步向袁弘德撲過去,袁弘德立在原地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
這個傻將軍,素日裡,指揮軍隊運籌帷幄智慧而勇猛,可是在呂神醫之死上,腦子怎麼變得又木又軸呢?
為首的漢子撿起腳邊一塊石頭旋轉手腕擲了過去。
同一時刻,好幾塊石頭擲了過去……
漢子們互相默默看了看對方。
白若洢的劍就要接近袁弘德的胸口,三尺,兩尺,一尺……
一塊石頭擲中了她舉劍的手臂,她的手臂一麻,寶劍脫落,插進了泥土中。
又有石塊接連擲中了她的肩膀、後背……還有傷腿。
白若洢「啊」的一聲,痛得昏天黑地。
身子一個不穩,便從山坡滾了下去。
&珠!」尹湘湘第一個撲了上去……
一起追上去的還有袁弘德。
躲在暗處的漢子們吐了吐舌頭。
適才,將軍已經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將軍一定是看見他們了。
尹湘湘飛快地追上白若洢然後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袁弘德眼睜睜看著尹湘湘在救下白若洢之後滾下了山坡。
&姑娘!」
袁弘德喊了一聲飛撲上去。
尹湘湘聽到那一聲大喊之後耳朵便嗡嗡一片,眼前也是天旋地轉,直至「咚」的一聲,紛亂的世界戛然而止。
白若洢呆坐在原地,已經顧不得傷腿的疼,她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山下……
山下,袁弘德站在了尹湘湘身邊,抱住了尹湘湘的身子:「尹姑娘,尹姑娘……」
他抱著她搖晃呼喚,可是她卻是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躲在暗處的漢子們也走了出來,不知所措地看著山下。
白若洢已經掙紮起身,趔趔趄趄向山坡底下跑去。
她跑到山坡底下時,袁弘德已經抱著尹湘湘離開了,一棵瘦弱小樹底下橫著一塊巨石,灰褐色的石面上呈現一塊血跡。
新鮮的血跡紅得觸目驚心。
白若洢的心頭像壓了塊巨石一般,不好的預感一陣一陣襲來。
湘湘為了救她受傷了。
不會有事吧?不會有事吧?
一定不會有事的,只是腦袋在石頭上磕了一下而已。
白若洢抬腳去追,兩腿卻是哆嗦的,腳步就像踩了棉花一般。
鄆州,暮春時節。
春花越發絢爛,草木茂密濃綠,到處是賞心悅目的風光。
郊外,一個黃衫少女和一個青衫小廝從村外的小路上匆匆走來。
他們是去市集採買米肉菜回來。
米肉菜裝滿兩大籃子,青衫小廝瘦弱的身軀矮了下去,捋起袖子露在外頭的半隻手臂青筋冒起。
一旁黃衫少女甜美聲音道:「羽墨,我來幫你提一籃吧,你都提了一路了。」
&用不用,這體力活就該我們男人干。」羽墨稚嫩臉上流露故作豪氣的笑容。
黃衫少女已經不由分說提了一個籃子過去:「都是自家人,還客什麼氣啊!」
黃衫少女提過籃子就向村口走去。
看著黃衫少女的背影,羽墨揩一把汗,呵呵笑道:「還是郁琬丫頭心善,如果是玉蓮那個臭丫頭才不會這麼好心呢。」
提到玉蓮,羽墨愁眉鎖了起來:他們在鄆州這個村落里落住兩個月了,也不知那丫頭怎麼樣了,一定和尹大小姐回山圻吃好喝好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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