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天早晨出發如何?」遲靖宇悠悠發問,滿心滿眼都是白無雙。
白無雙正坐在小亭的石凳上沉思,聽到遲靖宇的問話,她驀地抽身而出,微微一笑回答:「什麼時候都好,對我來說,其實都沒區別。」
遲靖宇看得出她心情有些憂悒,走上前問聲安撫道:「你是不是還在為宴會上的事情煩心?」
白無雙輕輕搖頭,望著湛藍的天際眸中露出一絲期許。
她眉眼彎彎,音色清亮的回答:「我不會放在心上,只是想到這一路上,也許會幾經周折。」
握住白無雙的手,遲靖宇緩緩一笑,「有我在。」
翌日清晨,兩人出去的時候沒有公開行蹤,穿著便裝走出城樓。
沒多久兩人便出城來到郊外,走在荒野的小路上,清風縷縷間,白無雙感到多日未有過的暢快感。
南疆路途遙遠,當晚兩人以平民身份入住在距離京城幾十里外的一家客棧。
就在他們準備休息時,隔壁突然發出的異響引起遲靖宇的覺察。
「你有沒有聽到隔壁有什麼聲音?」遲靖宇正透過開著的窗欣賞頭頂上的皎潔銀玉,聽到隔壁的動靜開口。
白無雙坐在桌前飲著清茶,借著熹微的燈光翻閱一本隨身帶來的醫書古籍。
聽到遲靖宇突如其來的問題,她從凝思中抽身而出。
「什麼聲音?可能是隔壁客房的椅子倒了吧……」白無雙露出淡然的笑容,對遲靖宇的隨口一問不以為意,繼續翻看醫書。
遲靖宇卻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他朝窗外探出身子,放眼望去,竟見到隔壁的窗紙映出一個懸空飄蕩的人影。
「隔壁好像出事了!」遲靖宇眉宇緊蹙,立即加快步伐走向門口。
白無雙見狀也將手中的古籍放下,起身跟在遲靖宇身後一起離開客房。
他們站在門外,遲靖宇伸出手指,做出噓聲,隨後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聆聽。
「我聽不到任何聲音,還是進去看看也好。」遲靖宇若有所思的說著,便讓白無雙守在門口,輕輕用手指叩門。
幾聲清脆的聲響之後,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遲靖宇試著推門,不想一下子便推開半扇。
但就在這時,映入眼前的一幕當即令兩人目瞪口呆,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怔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樣!」遲靖宇皺著眉頭深思,果然有人自殺。
白無雙從驚詫中醒過來,看到掛在房樑上搖搖欲墜的身體,以及倒在地上的椅子,立即推動遲靖宇的手臂。
「快她應該是剛吊上去的,也許還有的救!」白無雙說著拉著遲靖宇一起闖入房內。
然而當他們把女子救下來的時候,女子早已氣息全無。
當天夜裡,客棧掌柜的擔心此事宣揚出去引起住客的恐慌,對兩人告知要暫時保守秘密。
第二天早上,當這具屍體上報到衙門,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掌柜的也只好在衙門的人過來審查一圈後,將遲靖宇悄悄叫到暗處。
「客官,這十兩銀子您收好。」客棧掌柜的似笑非笑的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影響到生意,如果有人問及此事,你們就說是有人蓄意謀害那位客官。」
白無雙跟在遲靖宇身旁,她疑惑不解的問:「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謀殺事件就不會影響生意嗎?」
客棧掌柜的聽了立即耐心的陪笑解釋:「是這樣的,我們這個鎮有個風俗,謀殺是命有此劫,但自殺就不一樣了,說明這個地方怨氣重,這樣還哪有人敢來客棧住啊?」
「是非我自會一五一十說清楚。」遲靖宇拒絕了掌柜的的請求,帶著白無雙回到客棧一樓的廳堂。
此時客棧門口聚滿了人,除了幾個調查此事的衙差外,圍觀的老百姓眾說紛紜,都在議論這起事件。
掌柜的見遲靖宇不肯幫自己說話,又掏出一些銀兩,偷偷塞在衙差手裡。
「衙差大人行個方便,我這小店開了十幾年都相安無事,只怕昨晚的事會影響到我的生意,我看那位女客官很可能是被人謀殺的,而且,我懷疑和那兩個目擊者有關。」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們當差的職責就是伸張正義。」衙差滿意的收下銀兩,隨後眯著眼睛朝遲靖宇走去。
此事從早晨開始就在客棧內喧鬧成一片,現在已經是上午,兩人還沒有抽出時間吃飯。
兩人坐在桌子前,遲靖宇剛開口問過白無雙想吃點什麼,就看到衙差威風凜凜地走過來。
白無雙清眸轉了轉,頓時預感到事情不妙,向遲靖宇猛使眼色。
但還是遲了一步,衙差走過來手猛拍桌子,毫不客氣的說:「你們兩人就是昨天發現女客官吊死在房樑上的人吧?」
白無雙笑了笑,作平民的樣子答道:「是的大人,我們當時聽到隔壁傳來聲音,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氣息。」
另外一個衙差走過來,用懷疑的目光盯著遲靖宇問:「事情只是這麼簡單?我怎麼覺得好像和你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掌柜的在一旁聽了一會兒,見時機到了也快步走過來添油加醋。
「沒錯,我也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昨天他們過來投宿的時候,就發現他們賊眉鼠眼,形跡可疑,當晚客棧就發生了命案!」
白無雙聽罷當場愣住,剛才遲靖宇沒有收下他的賄賂,現在竟然被反咬一口。
「此事與我們無關!」遲靖宇面色冷淡,眼底點點星火升起,言之鑿鑿的否認此事,不想卻激怒了客棧里的幾個衙差。
「他們分明就是狡辯,先帶回衙門,交給老爺審訊再說!」衙差說著抽出長刀抵在兩人面前,強制將兩人帶離客棧。
兩人被衙差押到衙門之後,遲靖宇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卻是無濟於事。
衙門老爺心一橫,將錯就錯,況且還收了掌柜的百餘兩銀子,認錢不認人。
「你們不但在我面前狡辯,還敢冒充朝中大臣,我看你們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衙門老爺冷冷一笑。
「凡事都需要證據,那個客棧掌柜的根本就是含血噴人!你如果不相信,大可去現場調查一下!」白無雙拼死掙脫開衙差,眸色堅決而篤定。
衙門老爺乾笑一聲,漫不經意的點頭答應:「好,那就先去現場調查,如果被我發現蛛絲馬跡,你們兩個都插翅難逃!」
「現在就去看!」
衙役攔住了兩人:「等等,如果你們兩個跑了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辦?」白無雙眉頭緊皺,不知道這衙門是幹什麼吃的。
「留一個人在這兒。」衙役摸了摸下巴說道,讓白無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的意思是把一個人扣在這兒做人質?
「你……」白無雙正準備說話,被遲靖宇制止了。
「雙兒,你去吧,我先跟著他們走,我相信你。」
「可是……」她怕那些人會為難他。
「不必擔心我,難道你連我都不信了?」
聞言,白無雙無奈妥協:「好吧。」
說著白無雙轉過頭對押送遲靖宇的人厲聲道:「若是讓我知道你們為難他,我定會找你們算賬!」
「好了好了知道了。」衙役不耐煩的說道,正準備推著遲靖宇離開,卻被他周身的威壓嚇了一跳,訕訕收回了手。
白無雙滿意的笑了笑,對著衙門老爺說道:「走吧。」
正準備走的時候,掌柜的不樂意了:「老爺,你趕快把他們抓起來,這件事情就是他們做的,可別被他們蒙蔽了啊!」
白無雙回頭眉頭輕挑:「你這是懷疑大人的判斷?」
「小人不敢。」他就算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敢這時候發作,只得忍氣咽下去這口氣。
「跟本官走!」衙門老爺眉頭皺緊,當他老眼昏花識人不清了嗎?
眾人不再言語,跟著他去停放屍體的地方,一路上無人言語,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謀劃。
由於時間匆忙,屍體被隨意的停放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四周又比較陰涼,讓人不由自主背脊發涼。
遠遠的就看到空地上的白布蓋著的東西,白無雙將仵作找了過來,然後淡定地將屍體上的白布揭開。
離得近的掌柜看到屍體面目慘白,死狀悽慘,緊閉的雙眼似乎下一刻就要睜開一樣,顫巍巍的走到了隊伍的後方。
這種景象對於白無雙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把眾人嚇得屁滾尿流的屍體,在她的眼裡與前世做實驗的小白鼠並沒有什麼不同。
白無雙看了一遍屍體,從包里拿出一根銀針,在屍體的喉嚨,肚子,等處刺了下去,銀針卻並沒有變色。
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古代投毒大多用的是砒 霜,砒 霜中含有硫化物,硫化物遇銀會變黑,這麼看來似乎不是投毒?
看到白無雙沒有任何成果,掌柜立刻說道:「大人,就是他們,他們就是兇手!」
「閉嘴,難道本大人不會看嗎?」衙門老爺實在受不了身邊聒噪的聲音,怒斥出聲。
圍著屍體研究的白無雙突然停住腳步,伸出手將屍體的下巴卸開,研究了一會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其餘人心中也是咯噔一下,難不成她找到什麼線索了?
白無雙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自顧自的將屍體上的白布整個掀開,用手輕輕的抬起屍體的胳膊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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