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媽媽以後,主僕幾人在費靖月房外的小露台歇息,費靖月端著一本書看,思緒卻想起那夜那清俊公子,書久久沒有翻上一頁。
這三日,費靖月都沒有去佛堂伺候,因為宮裡來了嬤嬤教導費靖月入宮規矩。
通過這三日嬤嬤的教說,費靖月對這皇宮了解得更多了些。承順帝有好些個兒子,女兒也有幾個,但是最寵愛的女兒只有兩個,就是夏蓮皇后所出的明月公主和東籬皇貴妃所出的淳繹公主。
至於兒子們,皇上最是寵愛的只有四個,太子、五皇子、七皇子、還有九皇子。
太子是已故先皇后所出,先皇后生太子的時候正逢鄔王作亂,受到了驚嚇,產下太子之後就過世了,所以皇上為了讓先皇后放心直接立了太子。
而五皇子是夏蓮皇后所出,文韜武略無不出眾,性子溫文爾雅,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至於七皇子他的生母是瓊妃,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但是並不受皇上寵愛,所幸的是七皇子本人相當受皇帝喜愛。論文比過五皇子,論武恐怕也是數第一,而且相貌是幾個皇子裡最英俊的,只是性格過於妖異,多少官家小姐青睞於他,他都不屑一顧,而且拒絕得毫不留情。
最後就是這九皇子,九皇子的生母地位不凡,當年是受封了貴妃的,只是早逝,九皇子是與七皇子一同長大,兩人性格可以說天壤之別,七皇子有些妖異,而九皇子卻是放蕩不羈。
費靖月明白,嬤嬤之所以說這麼些,甚至可以說詳細的介紹了各皇子,其實還是因為張氏給了好處,讓嬤嬤挑著這些來說,也是提醒費靖月有目的的去和皇子們接近,可是她會嗎,她只是笑笑,聽過也就算了。
這三日對宮裡的諸多注意也學的差不多了,明日便要進宮,今夜早早的費靖月便譴了碧渝三人去休息,她可以帶一個侍女進宮,她選了碧璽。
碧渝三人走後,她躺在美人塌上,腦袋卻清醒得很,一點睡意也沒有。
「小丫頭,你在想什麼?」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如同他第一次出現那樣突兀。
「怎麼又是你?」費靖月蹦起來,看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你怎麼那麼喜歡突然出現,而且不打招呼的?」費靖月笑眯眯的問道。
她其實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嬤嬤來教導的時候她就讓二哥捎回了這些王子公主們畫像,早做打算,免得入宮以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卻發現這三番兩次闖入她閨房的人正是那個傳說中妖異的七皇子,只是來人不說,她也不道破。
「小丫頭,將你上次那個茶再給我端上一杯來。」
他也不客氣,直接就在費靖月的美人榻上躺臥下來。也罷,這人的性子不一直說是妖異無度嗎,除了當今聖上,這世間也沒人能左右他。
費靖月親自沖泡一杯蜂蜜茶過來遞給他,二人從未有過交集,卻像認識多年一般,誰也不多言語,費靖月在他旁邊端過軟椅坐下,拿起那本《山海經》翻看著。他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過了半響,他放下書中的茶,站起來。
「好了,小丫頭,我走了。」說完再一次飄然而去,如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果真如同傳言一般,妖異無度。費靖月搖搖頭,放下書陷入思緒。
齊休離離開將軍府那幢花樓,身邊影衛欲言又止,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七皇子,為何您三番兩次去那個姑娘的花樓,莫非那裡有」齊休離並不回答,只是默默品味那口唇留香的甜味,是蜂蜜。第一次可以說是無意,那麼今夜又算什麼,難道是因為那個身板還沒有長開的丫頭,或者只是那杯蜂蜜茶?
費靖月要進宮了,本來從太后頒下懿旨,皇后卻一直未愈,這進宮之事只好暫時擱淺。已然過去兩月余,卻在今日傳來了懿旨,明日一早便有轎攆來接,以後每日辰時入宮,酉時歸來。
舒姨娘母女還未歸來,說是要婚禮辦完才會回來,之前費靖月收拾了秦姨娘母女,這二人也消停了不少,至少這段時間沒有給費靖月找麻煩。
傍晚張氏又召見了一次,叮囑了一些殷殷話語,也暗示了不少想法,費靖月一一應對過去,想著明日就要進宮去,心裡說不出的煩躁,回到花樓隨便吃了兩口吃食,便毫無胃口,提筆寫字也是半響無法下筆。
卻不想在這七皇子走後心情舒緩,竟然微微有了困意,許是看見真實的皇子,也覺得沒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為何如此變化,但是這是好事,所以她也安然睡去。
碧璽早早起來準備停當,今日小姐便要進宮去,宮裡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前路不明,一切準備妥當總是不錯的。她給費靖月梳起女子最端莊的髮髻,別上前幾日宮裡送來的流雲篦,戴上步搖,化了一個淡淡的梅花妝。
這梅花妝是這大順王朝特有的裝扮,在眉心畫上一朵梅花,代表女子的純潔、清麗。是適合未及笄的女子在正式的場合化的。費靖月按照規矩裝扮起來,卻又別有一番姿味。夫人本就是美人,女兒也是遺傳了她的端莊清麗,就像現代人說的自帶氣質。
宮裡的轎攆已經等在門外了,夫人帶著眾人侯在門口,是迎接宮裡的恩賜,也是給女兒送行。這也算是個規矩,雖然費靖月只是公主伴讀,但是其實在眾人之中地位已然不同,家裡的女人們是必須要做足規矩送行的,所以也就有此一幕。
因為張氏本來就是誥命,所以今日是不必出席的,眾人早已站定,夫人身後跟著秦、崔兩位姨娘,姨娘旁邊站著費靜喜和費靖寒,還有一眾婆子丫頭。各人的臉色也是不一,夫人崔姨娘和靖寒那是滿臉喜色,相比之下,餘下那幾位真的是一臉寒霜。
費靖月在碧璽的攙扶下拜別了母親,轉身踏上車踏,夫人自是一臉喜色,鶯鶯細語叮囑著她,秦姨娘之前受了處罰,身子一直不太好,眼看就要站不住了,費靜喜在身畔支撐著她。看著秦姨娘二人,費靜月露出一個意味聲長的笑意,費靜喜乍一瞥見,瞬間驚了身子,差點連她娘親都要扶不住了。
「時辰到了,費三小姐,咱家就啟程了。」待費靖月坐定,前來接人的宋公公就說了一句,然後拉車的車夫一揚鞭子,馬車朝著宮裡絕塵而去。
「真是辛苦公公了。」費靖月淡淡一笑,身旁的碧璽連忙一袋遞上銀錢,宋公公眼裡笑意更濃。是個知趣兒的姑娘。
這宋公公可是太后身邊兒的人兒,伺候太后近三十年,可謂是人老功高,這宮裡也不是人人都能巴結得上的,費家就算是炙手可熱的家族,可是畢竟還是有些薄弱,往日帝都里流傳的是費家的大小姐,堪稱德貌兼備,也算是這帝都的第一人了,那神采直逼當年那人,他也是見過的,只是比起這三小姐來,倒是多了一份清高傲氣。思及此處,宋公公臉色也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這京城恐怕還是太平不了的。
馬車行的很快,很快就到了興德門,興德門是一些低位分的嬪妃出入的地方,也是一些誥命和小姐夫人的出入所在,所以宋公公今日理當從這裡進。到了宮裡需要先去拜見太后、皇后,之後再到公主殿去陪公主讀書。所以今日也就是一場拜見而已。一路上費靖月已經打探得很清楚,宋公公也是有意提點她,所以她也算是有所準備了。
這個皇城和自己所知的有所不同,本來在現代她還是見過古代的皇宮,就像故宮,還有那南方的古都,可是這皇城卻有一種古樸之意,帶著皇家的威嚴,默默矗立。城牆也是那種斑駁的青跡,帶著蒼茫。
馬車是不能進入內宮的,除了宮裡位份最高的那幾位能夠乘著車攆進入,其他人只能夠乘坐軟轎進入,那些奉召入宮的夫人小姐們只能夠步行,所以費的靖月跟在指引嬤嬤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向太后永壽宮行去。
內宮分成三宮六院,太后、皇后各自掌管一宮,除了這兩人宮裡還有一人擁有一宮,那就是淳繹公主的母妃--東籬皇貴妃。是的,現在是東籬皇貴妃了,幾日前才進的位份,所以這宮裡最尊貴的女人也就這三位了。
三宮分別是太后的永壽宮,皇后的棲鳳宮,還有就是東籬皇貴妃的樂漾宮。六院其實並不止六個殿,但是也只是有幾個有位份的妃子才能居住。其他人都是在這些殿的各院子居住,所以這宮裡也是有不同的勢力分布。
永壽宮步行也就是半個時辰,教引嬤嬤帶著費靖月很快也就到了。
「姑娘且在此等候,待老奴去稟告。」教引嬤嬤讓費靖月在殿門口等待。接過碧璽遞過來的錢袋子,那老奴笑開了花,連忙進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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