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問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後悔,後悔沒有問清楚顏煒林,就拍著胸脯跟他進了這處林子。
儘管,她努力想要遺忘自己擁有聽力這件事情,可「嘶嘶……嘶嘶嘶……嘶……」的聲音還是從四面八方不斷的湧入她的耳朵里。
天吶!
早知道這林子裡有蛇,打死她都不會進來的。
顏煒林雖是個男子,卻也只是在廟堂里侍奉那些貴人的太醫。蛇這種東西,藥房倒是有,但都是死物,活著的他還是頭一回見。此時,雖強裝鎮定,但發白的臉色,已經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慌張。
「大哥哥可有準備防蛇的東西?」
「不曾!」顏煒林的臉色更白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那從茂密草叢裡鑽出來的東西。黑紅的、花黃的、白的、青的……各種顏色的蛇交纏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向前蠕動。
「媽呀呀!」顏素問只覺得腦後根兒一陣發涼,不加思考的就跳到了顧長風的身上:「言卿,救我!」
「撲哧!」顧雲飛笑了:「屬下才知道,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宰相夫人居然會怕這些小東西。」
「小東西?」顏素問瞧著那蛇群越來越近,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那是你沒有嘗試過被他們纏身而死的痛苦。」
「屬下是沒有嘗試過,可夫人也不像是嘗試過的樣子啊。」
「我……」顏素問是沒有嘗試過,但是她見過。
還是在雲貴山區,她的一位戰友在追鋪一個毒販的時候竟被那個毒販刻意的給引入了一個蛇穴里。那個蛇穴是人工挖掘的,周邊做了很細緻的偽裝,她的戰友防備不及跌入蛇穴中,待她們趕到蛇穴旁打算將他救上來時,卻發現他早已被蛇群掩埋,只留下一隻腳露在外面。那個場景,讓她永生難忘,即便偶爾想起,也仍會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她不怕死人,不怕鬼,不怕妖魔邪道,卻唯獨害怕蛇。
「夫人真嘗試過?」顧雲飛見她半響沒有吭聲,臉色卻越發難看,不由追問了一句。
「我當然沒有嘗試過,若是有,我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做你的夫人嗎。」
「那夫人怕什麼?」
「本夫人屬老鼠的,天生就怕蛇,不行嗎?」
「行,夫人說啥都行。」顧雲飛往後退了一步,腳差點踩到一條已經蠕動到腳邊的蛇身上。他用腳輕輕一踢,那蛇就又給踢回蛇群里去了。
「這蛇,不像是有毒的。」
「沒毒的也滲人。」顏素問見蛇過來,趕緊抓緊了顧長風,毫不顧忌形象的掛在了他身上。
「害怕?」顧長風輕問。
「嗯!」
「等著。」兩個字吐出來的同時,顧長風輕身一躍,跳到了一棵擁有足夠承受力的喬木上。跟著將顏素問放在了其中一枝較寬的樹杈上。
「坐好。」
「你要去哪兒?」顏素問扒著樹杈,死死盯著地面,額頭上的冷汗已經禁不住滲透了出來。再看顏煒林,雖然還站著,可腿肚子已經在打顫了。
「嘶……嘶嘶……」
腳程快的蛇已經爬到了他們腳底下,且還有幾條像是知道顏素問待在書上的一樣,竟昂著頭,對著她吐信子。
「我知道我天生麗質,也知道我特別迷人,但是蛇兄弟們,我名花有主了,拜託你們尋別的目標好不好。」顏素問生怕自己從樹杈上掉下去,乾脆閉上眼睛不再低頭去看。
「雲飛,雄黃粉。」
「好嘞,點心來了!」顧雲飛摘下隨身佩戴的那個小布袋,隨手一掏,就是一把雄黃粉。但這把雄黃粉不是灑向蛇群的,而是灑向顏煒林周圍的。
待確認將蛇群驅離之後,顧長風盯著蛇群道:「化骨水。」
「好嘞,化骨水。」顧雲飛說著,竟當真從身上又掏出些瓶瓶罐罐來。
將化骨水拋到蛇群上方,再以掌力將其擊碎,化骨水便如雨水一般落了下來,凡是沾到的蛇均在瞬間化成骨水,空氣中的腥臭味也越發的濃了。
「厲害,我怎麼沒想到用化骨水呢。」坐在樹杈上的顏素問有些鬱悶:「早知道這化骨水還能這麼用,我就多做一些了。」
「這東西是二妹妹做的?」眼見著那些蛇群被化成骨水,顏煒林內心的衝擊可想而知。在聽到這東西竟是顏素問做的之後,衝擊還在,卻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大哥哥喜歡的話,等回到鄴城,我送你幾瓶。」
剛說完,就聽見「咔嚓」一聲,來不及細看,就見一條碗口粗的蛇尾朝著自己掃了過來。顏素問一驚,人也從樹杈上掉了下來,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摔死的時候,卻被一雙手穩穩接住。睜開眼,看見的不是顧長風,而是盤踞在樹上的蛇王。
「蛇,也是會爬樹的嗎?」顏素問仔細想了想,好像動物世界裡說過,蛇是會爬樹的。所以,剛剛那幾條小蛇,壓根兒不是沖自己吐信子,而是沖盤踞在樹上的蛇王行禮。
想到這裡,她握起拳頭,在顧長風的肩上捶了下:「你是不是早知道樹上有蛇,所以送我過去當點心。」
「不是!」顧長風說著鬆手,同時一個旋轉,將顏素問推向顧雲飛:「照看好夫人!」
「你家爺打得過那條蛇嗎?」此時的顏素問也顧不上害怕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顧長風,唯恐一個不小心,他就被那條大蛇給吃了。
「這麼大的蛇,爺倒是沒打過,不過凡事都有第一回嘛。」顧雲飛說著,竟還掏出了一包葵花籽遞給顏素問:「夫人別急,先吃點東西壓壓驚。」
從局面上來看,顧長風似乎占了上風,只是他手中的劍在面對皮厚的巨蛇時,稍微顯得有那麼一些力不從心。
「化骨水,將化骨水倒在劍上。」顏素問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喊。
顧長風稍微後撤,在落到另外一處枝幹上時,也接住了顧雲飛拋上去的化骨水。
「夫人,這化骨水不會將爺的劍給化沒了吧?」
「放心,我做過實驗的,我的化骨水對金屬沒用。」顏素問吐掉一枚瓜子皮:「你跟著大人出門,身上怎會帶有雄黃粉?」
「這是咱們出門的必備之物,只是沒料到這裡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一條蛇。要知道的話,我就趕著馬車,把咱們府里存的那些全拉來了。」
「府里存的有雄黃粉?」
「不僅有雄黃粉,還有雄黃酒,雄黃散,各種各樣的,都是太醫院專門給咱們家相爺準備的。」
見顏素問一臉不解的樣子,顧雲飛繼續解釋道:「爺要經常出門,為了避開某些眼線,咱們也會刻意避開官道,專門走那些小路。還有,白天儘量休息,晚上趕路。這荒郊野外的,什麼東西都可能有,身上多備些,就相對的會少一些麻煩。蛇,是最常見的,所以雄黃這種東西,咱們府里備的也就比別的東西多些。」
「原來他出門時,是那麼辛苦的呀。」
「除了上回。上回夫人一起,爺不忍夫人辛苦,所以腳程慢了許多,也儘量撿官道走。」
「所以,上回的事情沒有辦妥,也是因為我。因為我,大人暴露了行蹤,才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提前做了準備?」
顧雲飛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巨蛇身上的鱗片也比小蛇身上的堅硬許多,普通的刀劍上去,連一絲劃痕都不會出現,但沾了化骨水的劍卻不一樣。每一劍落下去,就是一個窟窿。巨蛇明顯感覺到了疼痛,甚至隱隱知道他的傷都是顧長風手裡的那把劍製造出來的,開始刻意的躲閃,迴避顧長風的劍擊。
待身上又多了一個窟窿之後,巨蛇已經暴怒,它張開大嘴,蛇頭騰空而起,朝著顧長風撲殺而去。
「雲飛,化骨水!」
「夫人要做什麼?」
「當然是打蛇了,你沒看見它生氣了。」顏素問說著,將瓜子一股腦的全部塞給顧雲飛,接過他手中的瓷瓶,瞄準蛇的眼睛就扔了過去。別說,這準頭還行,那瓷瓶剛剛好落在蛇的眼睛中間。
「大人,瓶子!」
顏素問還沒有喊完,落在蛇眼睛中間的瓷瓶應聲而碎,化骨水落入巨蛇眼睛裡,巨蛇竟撲騰著從樹上掉了下來。
此時的顏素問也顧不上害怕了,她咬咬牙,指著那條大蛇道:「打蛇打七寸,大人你能找到它的七寸嗎?」
顧長風眼睛一眯,在半空中挽了個劍花,俯衝時,劍尖只衝著蛇的盲眼,待快要落地時,猛然一轉,從蛇身的另外一個傷口刺入。
「爺,找到它的七寸了!」
顧雲飛剛說完,顏素問就看見那條巨蛇痛苦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連帶著掃倒了好幾棵大樹,蛇口裡更是發出了不甘的嘶吼。又過了一陣子,巨蛇扭動著的身子慢慢停下,一動不動了。
顏素問盯著那蛇,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這蛇的蛇皮適不適合做包。」
不遠處,剛剛與巨蛇纏鬥一番,手裡還提著劍的顧長風在聽見顏素問的這聲嘀咕後,眉間微蹙,朝著巨蛇的那身爛皮多瞄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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