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這傢伙身體比一般人要強悍許多,才幫他止完血短短几個時辰,這人就醒了過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而最令離婉笑忍無可忍的是,黑面醒來後一直在嚎叫,痛苦的聲音仿佛被宰的高陽,讓人聽了還以為她離大夫改行做屠夫了。
「黑面,你一個大男人叫喚什麼?我又沒對你動刀子,只是看個病療個傷,你至於叫喚的這麼大聲嗎?」
離婉笑無語扶額,她從來沒見過這種奇葩,當初獨孤澈傷勢比他重的多,都沒有哼一聲,這個黑面實在太煩人了!
「你放開我!」
「臭丫頭,放開我!!」
清醒的黑面像瘋了一樣在鐵床板上掙扎。他手腳都被雲飛揚的鐐銬固定在了床架上,整個人像是一條砧板上的鹹魚,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瘋狂的喊叫,聲音里滿是恐懼。
「你別亂動,我不會傷害你的!哎呀,我是大夫,來給你療傷的啊!」
「你再掙扎傷口又要崩裂了,好不容易才把命撿回來,你還想再死一次不成?」
離婉笑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直接撲上去壓住他的身體,不讓他亂動。脖子上的傷口剛剛過了紗布和止血藥,此時又是一片殷紅。
「讓他鬧!」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原本像是得了失心瘋的黑面頓時停滯下來。
「命是他的,他既然不想要,我們何必強留?」
轉過拐角,雲飛揚翩然欲仙的雪白長袍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離婉笑頓時鬆了口氣。
「雲大哥,你趕緊勸勸他吧!他不相信我,你看折騰的,傷口都裂開了!那可是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弄好的,這麼折騰我還得重新換藥。」
雲飛揚淡然的走過去,目光平靜的掃過他一眼,然後朝離婉笑微微頷首。
「婉笑,辛苦你了。給他重新包紮,有我在他不敢跟你鬧。」
果然,最了解黑面的還是雲飛揚。他一出現,黑面立刻老實的躺著,只能聽見他艱難的喘息聲。
「雲飛揚,你為什麼不殺我?」
這是他最想問的問題,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
「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雲飛揚不屑道,「我的劍是用來斬妖除魔的,你又算什麼東西?」
聞言,黑面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雲飛揚一直身居高位,他在以前的靈山派中是大弟子,現在又是頗負盛名的靈山掌門。在他眼中,只有斬妖除魔維護正義才是值得踐行的事情,殺戮同門或是對凡人出手這般不入流的行為,根本不是他的身份能做出來的。
「雲飛揚,你不殺我還給我療傷,等於救了自己的敵人。你就不怕我傷好之後,再對你和你身邊的人動手嗎?」
黑面一臉邪笑,他面上的猙獰傷疤顯得詭異異常。
雲飛揚毫不畏懼的盯著他道鬼臉,淡淡道:「你不會,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現在應該是在害怕。」
「黑面,你在怕什麼?」
短短一句話瞬間戳中黑面的軟肋,他渾身一僵,下意識的錯開視線。
「我有什麼可怕的。」
此時,敏感如離婉笑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她看了看別過臉的黑面,又扭頭和雲飛揚對視一眼,心中一動,道:「雲大哥,這人也就只有你能鎮的住了,我不能時刻在這裡看著,你既然沒什麼事就替我守他幾天,等傷勢好轉些再去忙你的事行不?」
「不行!」
不待雲飛揚開口,黑面就震驚的回過頭,一口拒絕。
「把我鎖成這樣,還怕我跑了不成?我不用他看著!」
雲飛揚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黑面的反對,直接朝離婉笑道:「可以,我已經將靈山的大小事務交給長恨打理。他最近身體恢復了不少,正好可以鍛煉鍛煉。」
離婉笑點點頭,魔就是魔,即便洗去了全部魔氣,體質還是比凡人要好上許多,恢復能力更是驚人。
黑面又掙了掙手腳的鐵鏈,一臉兇狠的盯著雲飛揚,那樣子仿佛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然而雲飛揚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敵意。
待離婉笑將他的傷口重新換好藥之後,就讓她出去透透氣,自己則一個人走到角落,揮手幻化出桌椅茶具,興致勃勃的獨自飲茶。
如此仙風道骨的雲飛揚和記憶里那個瀟灑不羈的道袍俠士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黑面躺在鐵床上,默默忍著身上的傷痛。剛才一陣折騰,現在閒下來,全身都像被碾過一樣,尤其是右腿,整條腿都沒了知覺。
「你如果疼得難受可以像剛才一樣慘叫。」雲飛揚好心提醒,「叫出來或許就沒那麼疼了。」
黑面翻了個白眼,虛弱開口,「你要看守,就踏踏實實的看著,少說廢話來煩我。」
雲飛揚輕笑一聲,「你從小就嘴硬,到現在還是改不了這臭毛病。」
「哼。」黑面不想理他,閉上眼睛表示自己懶得說廢話。
「我知道你想要白傾寒是看上了他的本事,不過你可知我為何會在這麼多弟子中獨選他來作門客?」
「因為你無聊!」
黑面說話毫不客氣,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誰知雲飛揚卻忽然認真起來,沉穩的聲線說出讓他心神一震的事實:「白傾寒就是死而復生的寒清波。」
轟!
黑面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僵硬著半晌沒有出聲。
許久,他才緩緩找回自己暗啞的聲音。
「寒清波,他不是早就死了嗎?被那些老頭子逼死的。」
雲飛揚倒了一杯茶水,端著杯子走到他身邊。
「所以說他死而復生,用另一個身份回來了。我知道真相後才默許他用新的身份來做門客,只是他身體在當初落下舊疾,才會被你輕易抓住。」
以前的寒清波實力不容小覷,莫說黑面,就是雲飛揚也只能勉強與其打個平手。現在他雖然身手打了折扣,但歷經磨難後顯然提升了境界,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些不足,可總的來說還是不如從前的。
這也是黑面能夠輕而易舉向他抓到的主要原因。
「所以,差點被我殺掉的人是……寒清波?」
雲飛揚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黑面從小就是個十分聰慧的孩子,三人當中他年紀最小,也最是調皮。剛來的時候還給菁兒做過小廝,後來還有他們幾個玩在一起。
就是這樣一個真相,讓黑面徹底放棄了掙扎。他呆滯的任由視線渙散,眼睛乾澀而酸痛,卻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飛揚,我仇恨這世上的一切,唯獨不願傷害的只有三人。你,菁兒,和他。」
他始終記得,四人中他是唯一一個身份低微的下人,可是他們三個卻一點沒有看不起他。
無微不至的關心看起來如蜻蜓點水一般不痛不癢,卻總能滲透到他心裡,讓他能撇開身份的枷鎖,挺直腰杆與他們站在一起。
可以說,在他們四個人里,黑面是最受關照的弟弟。
這一點,他一輩子不會忘記。
「可你還是傷了寒清波。」
「他現在還沒清醒,依舊生死未卜。是你讓他的傷勢雪上加霜,我不該氣你嗎?」
何止該生他的氣?
哪怕要了他的命,將他剝皮抽骨也不為過!
黑面重重的閉上眼睛,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清他說的話。
「你該殺了我為他討還的,為何還要救我?」
「無知者無罪,你是不知道身份才下的手,我又如何能怪你?」雲飛揚嘆道。
隨手將溫熱的茶水遞到他嘴邊,餵他喝了大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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