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要看老天爺給不給。」楊楚氏嘆了口氣,「說起孩子的事,你也知道吧,仲睿相中了一個風月女子。」
雲薴點頭,「知道,語夢跟我說的。說玉搖是個清倌兒,長得特別漂亮。」
「模樣是沒什麼可說的,就是」楊楚氏又嘆了口氣,「老鴇子早早就給她喝了絕子湯,不能生孩子了。」
「這好辦。」雲薴笑道:「絕子湯又不是毒藥,就算是毒藥,我也能給她解開了。」
「對啊,我怎麼把你忘了。」
楊楚氏立刻交待人去叫玉搖過來。
雲府。
雲蕘面容枯槁的跪在雲清驤面前,精神萎靡不振,仿佛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
雲清驤冷漠的眼神看著她,沒有半點憐惜之情,「你什麼時候開的天眼?」
雲蕘回道:「我進宮後,第一次小產時。」
「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父親,你從來都不關心我,不問我到底想要什麼。你的心裡,就只有已經死了的姜氏。我和弟弟、母親,什麼都不是。別人進宮後,娘家幫襯,我呢?只能靠自己。」雲蕘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身體受不住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白氏與我雲氏,有世仇。你拜白藏為師,便是羊入虎口。可知他為何已經四百多歲,卻還保持著三十左右的容貌嗎?」
「他四百多歲了?」雲蕘似乎不敢相信。
「據我所知,他這些年收的徒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個都是資質不錯的,可是卻沒有一個活下來。原因就是,他吸食弟子的精血,欺騙那些弟子契訂主僕契約,隨時隨地都能奪了他們的身體,為其所用。這次,若非地府鬼君殺了他,你怕也難逃被他魚肉的下場。」
雲蕘被他的話徹底嚇住,因為她確實和白藏簽訂過一個血契。且白藏被鬼君斬殺時,她的心跳也停了那種死亡的感覺,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最後若不是父親出手,她絕對要隨白藏一起死了。
雲清驤從袖子裡取出一個丹瓶,眼中有濃濃的不舍,「這是回元丹,再重的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復原。也是姜氏,留下的唯一一粒救命丹。」
雲蕘看著丹瓶,眼中迸出求生的渴望,「父親是要留給雲薴的吧。」
「確實。」雲清驤並不否認,「那是她的親生女兒,也該給她。只是」
雲清驤還是把丹瓶遞向她。
雲蕘似乎不敢相信,一時間也沒有接。
「為父確實枉為人父,對此為父十分抱歉。」雲清驤一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在圈椅上坐下。
「父親」雲蕘忽然喉嚨哽咽,再說不出一個字。
雲清驤打開了丹瓶,濃郁的靈氣噴薄而出。
「兩個選擇,服下它,和為父一起回傀城。凡是雲氏子弟,只要開了天眼,就要回宗門。」
「我,我不想」
「如果不回,便視為放棄天眼。為父會取回天眼,帶回宗門,另擇合適的人。而你一生將再與傀城雲氏無關。」
雲蕘愣住了。
這時,雲夫人從外面幾乎踉蹌著進來,對雲清驤道:「你挖了她的天眼,她不需要這見鬼的鬼東西!」
「母親。」雲蕘哽咽喚道。雖然怨恨,但終究是她的母親,走投無路時,她最堅定的依靠。
雲夫人看著仿佛比自己還要老的女兒,心疼不已,「聽娘的,咱不要這天眼。」
雲蕘卻猶豫了
若是讓她放棄如今的一切,去完全不熟悉的傀城,她絕對不想。況且她的女兒該怎麼辦?
但是天眼對她來說,也並非沒有用,起碼她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自己選擇。」雲清驤起身把丹瓶交給雲夫人,便抬腿朝外走。
雲蕘突然出聲,「父親!」
雲清驤停下腳步。
正祥院,遊廊下。
雲薴翻了翻火爐上的包穀。
這包穀是靈園裡長的。她一大早找了個由頭,去了趟市場,回來時就帶了一些靈園裡長的瓜果蔬菜。
因為數量不多,所以就只是主院這裡,和柳姨娘那裡送了些。
正值晌午,兩個孩子和楊楚氏一起午睡去了,她沒有困意就和回娘家來小住的楊語夢,烤包穀聊閒天兒。
「大嫂,玉搖真的能懷孕嗎?」楊語夢聞著香噴噴的烤包穀,口水止不住的泛濫。
雲薴回道:「當然,她是身體底子被藥傷了,只要補回來就行。而且,我看她可是多子多孫的面相。」
「啊?大嫂還會看相啊,那給我也看看,我什麼時候能生個兒子。」楊語夢撇撇嘴角。
雲薴失笑,「你現在已經懷上了,還看什麼。」
楊語夢瞬間愣住,「大嫂你說什麼?」
雲薴把一根烤好的包穀給她,「小心燙。你月事是不是已經推遲了?」
「是啊,只是我這個向來不怎麼准。」楊語夢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懷上了?怎麼沒有感覺?」
「聽柳姨娘說,你懷小玉兒的時候,遭了大罪了,什麼都吃不下,喝口水都要吐出來,甚至還吐血了。」
「對對,虛弱的路都走不了。」想起當時的模樣,楊語夢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真是怕了的。
雲薴笑道:「所以啊,你懷這個能吃能喝,還能跑能跳,明顯換胎了,應該是個兒子。」
「真的假的?」楊語夢不敢置信。
「來,我給你把把脈。」雲薴放下手裡的夾子,拿布巾擦擦手。
楊語夢忙把手遞過去
很快,雲薴便道:「快三個月了。」
楊語夢也顧不得吃烤包穀了,立刻就要走。
雲薴忙拉住她,「著什麼急啊。知道你在這裡,等下朝後,妹婿指定和你大哥一起回來,你到時候和他一起走。」
楊語夢這才又坐下,摸摸腹部,「可算是懷上了,大嫂不知道,我那個婆婆,真是天天想給劉岳納妾,前幾天還把一個遠房的什麼表妹接到了府里。我氣不過,才回來王府的。」
「可你這一來,不是給那個表妹有了可乘之機?」雲薴抬手敲了下她的頭,「真是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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