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聽,忙點頭道:「用針好,用針!」
用刀切,也太嚇人了!
其實 ,古代也有手術一說,不過,在白內障這方面的手術方法是「金針撥障」。
所謂金針撥障,就是用針將眼睛晶體周圍的懸韌帶撥斷,造成晶體的脫位,游離的晶體下沉到玻璃體腔內,原先被混濁的晶體阻擋的光線就可以進入眼內,由此眼睛就可重現光明。
不過呢,有個大問題,就是金針撥障只能暫時的解決部分問題,因為晶體沉入玻璃體腔後,一旦發生炎症,可能最終導致視力的完全喪失。
肖瑤給老太太大致講了一下手術的情況,老太太很堅決地要求用針!
「我也沒有幾年好活了。讓我能看清楚,我再干幾年,給孫女攢點兒嫁妝,死了也心甘。發炎不發炎的,也顧不上那麼多!」
於是,肖瑤在古代的第一次手術,還是沒有用上那些西洋玩意兒!
手術完畢,老太太眼睛覆著白布,被孫女扶著回家了。
望著老太太的背影,肖瑤對於推廣西醫手術一事感覺到了壓力,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呢?
本來準備學習一番的劉大夫也有些失望。
正在此時,進來一個病患。是個中年男人,一臉痛苦。
「你哪裡不舒服?」
「我長了個搭背瘡!」
搭背瘡」或稱「手夠瘡」,是民間對後背癰疽瘡的俗稱,意為患者本人反手背能夠著的地方出現的瘡癤。
搭背瘡因生在背部肌肉及脊椎神經較密集的地方,所以較為嚴重。
此病初起會出現紅腫熱痛,後逐漸化膿突起直至潰破,病情反覆發作者居多。
劉大夫上前掀起病人的衣服,果然見拿瘡鼓出老高,周圍紅腫,皮膚黃白,裡面鼓著一大包膿血黃水,竟像個熟透的蜜桃般。
肖瑤眼睛一亮,問病人道:「有兩種療法,你可以選其一。」
「神醫請講。」
「一是割破癰瘡、排出膿液,二是蟾蜍拔毒。」肖瑤接著說:「此後,配合內服清熱解毒藥湯,不日可愈。」
「願聞其詳。」
肖瑤拿過皮插袋,打開,拿出一把亮閃閃的刀子,「用它割瘡排膿。」
病人眼睛一閃,問道:「那蟾蜍拔毒是……」
「大個兒活蟾蜍一隻,破腹放癰瘡上,體涼再換一隻,如此,半日癰瘡可破!」
「嘔--」中年男人臉色一白,高聲說:「我願意割瘡排膿……」
哼哼!小樣兒……
肖瑤得意地一挑眉,對小廝說:「倒開水、拿盤子、點火、備燒酒……」
小廝一個踉蹌,同情地看了那中年男病人一眼,聽著不像治病,倒像要拿這貨下酒……
看肖瑤舉著刀子,中年男人臉色青白,拔腿就跑,被肖瑤一把扯住,「噯噯,病床在這邊兒……」
劉大夫打了雞血似的,上前把男人摁倒在床上,「趴好,脫了上衣。」
脖子一涼,中年男人一臉驚恐,極力轉頭看二人在搗鼓什麼。
肖瑤戴上口罩,拿起手邊裝著麻沸散的小瓶,在男人後背的癰瘡上撒了又撒,拿起刀子在開水中燙了燙、燭火上燒了燒、燒酒中泡了泡,然後用燒酒洗了手,拿出銀針,給男人麻穴施了針。
稍停,去銀針,肖瑤用手摁摁那大塊膿瘡,問男人:「疼不?」
中年男人感覺了一下,「不疼。」
「嗯,後背放鬆,不要繃著。馬上就好。」肖瑤說著,拿起刀子,切入膿瘡邊緣,右手畫圓,深入腐肉。
只聽皮肉聲響,男人還沒來得及叫喚,膿瘡和腐肉已被割下,「啪」地一聲被肖瑤扔到了盤子裡!
然後,「噹啷」一聲,刀子也放到了盤子裡。肖瑤在那肉窟窿里撒上去腐生肌的藥粉,拿過白布,層層包裹起來。
「好了,起來吧!」
中年男人一呆,「咦,這就好了?!」
「好了!」肖瑤邊收拾東西,邊問那病人:「疼不疼?」
中年男人動了動脊背,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些麻麻的感覺,高高興興地回道:「不疼,有些麻。」
哈,等晚上疼死你!
中年男人慢慢坐起,轉頭看見盤子裡雞蛋大一塊膿血交雜的爛肉,一個乾嘔……
肖瑤白了那人一眼,「我都沒嘔,你自己的肉,你倒嘔起來了……」
還大男人咧!
肖瑤慢條斯理地寫了藥方,遞給男人,「藥方!還有,宜勤洗澡、勤換衣服。此外還應忌食辛辣、魚腥等發物,少食甜膩飲食,經常保持皮膚清潔。」
說完,肖瑤轉頭看著小廝,「另收手術費四百文。」
「是是是!都聽神醫的!」中年男人心有餘悸地瞅了一眼盤中的爛肉,逃一般地出去了。
肖瑤重新洗了手,坐了下來,鬱悶地嘆了一口氣:「唉,這哪算個手術啊!」
江山和劉大夫都忍不住笑了。
這個肖瑤啊!
隨著老太太的唏噓感慨和中年男人的誇張顯擺,松鶴堂小神醫要用刀剜眼、敢拿刀割肉的名聲沸沸揚揚地傳了出去……
回春堂。
錢大夫聽了徒弟的話,嗤笑一聲,「拿刀割肉也算神醫?」
「就是就是!」徒弟附和著,「師傅一生行醫,救了多少人命,您老人家都不敢稱一聲神醫,那丫頭小小年紀,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聽說那丫頭在平安醫館行醫時,門口掛的牌子上寫著『松鶴堂小神醫』!真是不知廉恥!」
「不過湊巧治好了一兩個病人,」錢有成冷哼一聲:「說不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就是就是!」徒弟連連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師公還沒到嗎?」
「算算日子,也該到了。」錢有成皺眉:「你師公在京城舒適慣了,路上只怕走得辛苦。」
「哼!等師公回來了,有那丫頭好看的!」
「你師公乃當代名醫大家,豈會跟那黃毛丫頭一般見識?」
「就是就是!師公他老人家才不屑看她一眼唻!」
……
松鶴堂。
江山見自己的事情已完,抱拳對肖瑤說:「肖姑娘,主子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我回去復命去了。」
「哦,謝謝你。一路順風啊!」
江山見肖瑤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暗暗咬牙,「那個,你沒有話和我們將軍說嗎?」
「你替我謝謝他吧!月照和月華兩個姑娘很好,我收下了。嗯,還有這手術刀也不錯,完全符合我的要求,我很滿意!總之,我很感激他!」
江山撓撓頭,「要不,你給將軍寫幾個字 ,我給捎去,怎麼樣?」
肖瑤大眼探究地看著江山。
江山有些心虛,訕笑著說:「你也知道我嘴笨得很,萬一傳錯了話,嘿嘿……。」
肖瑤也不矯情,「也好。」
說著,攤開白紙,拿筆就寫。
江山忙轉過頭去。
將軍沒看,自己要是先看見了,將軍會不會剜自己的眼珠子?
少頃,肖瑤寫畢,吹了吹,待墨跡干透,摺疊了交給江山,「替我捎給他吧!謝謝!」
江山慎重地放入了胸口,用手摁了摁,一抱拳,「肖姑娘保重,江山告退。」
肖瑤一呆,笑道:「你又不是我屬下,用不著這麼客氣。」
江山哭笑不得,心中暗道:「看將軍對你的這份心思,你早晚是我的主子!」
江山也不等江水回來,跟高掌柜等人打了招呼,轉身走了。
很快,丁元春等人買了東西,浩浩蕩蕩地回來了。
肖瑤對江水說:「我這裡還要好久才能完,你們不用等。再說,咱們一起走的話,車子也坐不下,不如你先送他們回家,回來了再送我。」
丁元春立即上前拉住肖瑤的胳膊,「姑娘,我要和你一起走。」
肖瑤對於丁元春纏人的功夫很是無語,看著江水,「江水,你先送月照和月華她們走,給我父母交代一下,就說……就說是我新買的丫鬟吧!」
以後,自己要慢慢適應這個時代!
江水和月照、月華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執意留在這裡,有些落了痕跡;馬車打個來回,不過一個時辰的事;再說,這松鶴堂是白纖塵的地盤,能有什麼事兒呢?
「是!」三人都走了。
丁元春喜滋滋地站在肖瑤身後,暗暗得意:「哼,新來的那倆丫頭,別想和我搶姑娘身邊大丫鬟的位置!」
肖瑤看著丁元春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搖搖頭。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很快,病人就不剩幾個了。
正在此時,高掌柜進來說:「肖瑤啊,吳知府拿帖子來要你出診,你看……」
「去哪?」
「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肖瑤點點頭,略一思索,想起了那個渣女吳嬌,「必是那知府小姐吳嬌的喘證。」
「來人未提。」
「哦,可以答應他,就說等我這裡完事了馬上就去。不過診費加倍啊!」
肖瑤暗暗挑眉,「以後要大力加強官宦、富商家的出診次數,只有走高端路線,錢才來得快啊!」
高掌柜見肖瑤應了,忙出去給那人回話。
見那人面生,高掌柜略一思忖,笑道:「神醫還有病患,不敢勞駕您在此等候,稍停,我派馬車把神醫送到知府衙門,您看……」
「也好,勞煩了!」那人趕著馬車走了。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52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