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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薛湄沒有資格進宮去赴宴,她只能等大哥和蕭靖承出宮。
不過,家裡也不會無聊。
她與戴媽媽等人簇擁著暖爐打麻將,說些趣事。
戴媽媽說起了袁家,還說:「袁家算是看透了,不再妄圖入仕,而是打通各處的水路。
對了,他們明年要派四個幕僚進京,用錢打點各處。」
薛湄:「愚蠢的做法。」
「您覺得這樣不妥?」
戴媽媽微愣,「老奴倒是覺得很好。」
「商人失去了政治地位,就是待宰的肥豬。
袁家想得太簡單了。
這些年,皇帝的確打壓他們,但他們應該積蓄力量,用錢財開路,用來與其他望族聯姻。
把自己的子弟或者女婿,送上官位,這才是最適合的路。
賄賂任何人,都填不滿他們的胃口。」
薛湄說。
戴媽媽:「那他們,其實還應該巴結太子。」
薛湄神秘一笑:「是的。」
「可……」戴媽媽說到了這裡,突然壓低了聲音,「他們聽了大小姐的話,對太子起了異心。」
薛湄這個幕僚白公子,也不是白給的。
她傳回去的消息,全部都是在挑撥袁家和太子。
而袁家依舊信任她,將來他們領悟過來,投靠的就不再是太子,而是莊王。
摸透一個人的脾氣,再用他自己的套路去套住他,外人能看明白,他身在彀中,卻始終不懂——這就是薛湄對付袁家大老爺的辦法。
袁家被皇族傷怕了,他們心裡的傷口還沒癒合。
薛湄隨便一挑撥,他們就很容易陷入對皇族的仇恨里,從而沒有意識到,他們此前真的很需要太子。
「不說這個了。」
薛湄打了一張九萬,「說說咱們家的姑娘們,今後都有什麼安排。」
戴媽媽笑起來:「大小姐怎麼安排的?」
修竹覺得大小姐要拿她開玩笑了。
正好這個時候,外面小丫鬟笑嘻嘻跑進來,對紅鸞道:「姐姐,外面有人找。」
「什麼叫外面有人找?」
紅鸞被氣笑了,「隨便什麼人,都能放進來?」
「是王爺身邊的石永。」
紅鸞:「……」石永是把賬本送給紅鸞的,結果小姐這邊用晚膳,一直耽誤了時間。
現在,丫鬟們說用完了,小姐她們正在玩一種奇怪的玉塊,肯定就是麻將了,石永這才敢讓垂花門上的小丫鬟來通稟一聲。
沒想到,這小丫鬟自來熟,把一件最普通的事,說得略有點曖昧。
紅鸞白了她一眼。
出門時,瞧見石永立在屋檐下,快比那門還要高了,像個鐵柱子。
「什麼事?」
紅鸞突然感覺不太自在,好像誰都在盯著她似的。
真是的,這人真是色心不改。
「……賬本。」
石永也很無語,難道他想半夜來找嗎,「正月初三,我就要去守衛營當差了,我不再負責酒肆——前日不是告訴你了嗎?」
薛池身邊的玉忠,已經被薛池放到了嘉州去做縣丞,就是縣令身邊的副手,平常也就是伺候縣令什麼的。
如果歷練出來,將來會有大用處;而石永,薛池安排他去京城守衛營。
上次守衛營隨著六皇子叛變,死了大批主帥,正好薛池的幾名親信上位,他想安排一個人去守衛營做校尉,還是很容易的。
石永有了差事,酒肆這等事,肯定要由家裡其他的下人去做。
他前日告訴了紅鸞。
紅鸞正在幫著薛湄置辦修竹的嫁妝,忙忙碌碌,只是隨便聽了一耳朵,就說:「記得把作坊里的賬本送過來。
你去就是了,有你沒你,還不是一樣,胡氏兄弟比你機靈多了。」
石永當時沒說什麼。
只是他聽說,太子居然對紅鸞有點興趣,還暗示想要納她為美人,石永覺得很不可思議。
同時,他也暗暗不舒爽。
他想著借著送賬本,跟紅鸞說幾句話,哪怕道個歉也行。
沒想到紅鸞這幅態度,把之前講過的都忘記了,石永頓時沒了閒心。
「……我想起來了。」
紅鸞從他手裡接過賬本,又問他,「都記清楚了吧?」
「記清楚了。」
「那行,你去忙。」
紅鸞拿著賬本就要往回走。
石永:「唉?」
紅鸞停下腳步:「你還有事嗎?」
她直愣愣盯著他,目光專注而直白,讓石永一時卡住。
「……沒有。」
紅鸞:「沒有你唉什麼?
真是個憨子。」
石永:「……」「行了大除夕夜裡的,怪冷的。」
紅鸞說,「該幹嘛幹嘛去,別總在我跟前晃。
我同意你來晃悠了嗎?
真是的。」
石永:「……」誰在你跟前晃悠了?
他氣得半死,轉身快步走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玷辱了。
看著他走了,紅鸞舒了口氣,那種被人窺視感終於不見了,她心情好了很多。
只是,彩鳶占據了她的位置,正在贏大小姐的錢,不肯把位置還給她了。
紅鸞只得在旁邊圍觀。
她和彩鳶坐一起,兩個人有商有量,一晚上就她們倆贏得最多。
外面時不時閃亮一下,煙火不息。
過了子夜,薛湄等人停了麻將,也出來看煙花。
莊王府今年的煙花,放了足足六十個,讓薛湄和眾人大飽眼福。
好些煙花比較難買,是薛湄托關係才找到的。
她心情舒泰。
「大小姐,煙花看完了,麻將還打嗎?」
修竹問。
薛湄說不打了。
她去了趟正院,吩咐丫鬟們準備好熱水和宵夜,免得她們偷懶,大哥回來冷床冷被的。
然後,她還跟戴媽媽四下里看了看,各處值夜的人都在崗。
「大小姐,老奴有句話,忍了很久了。」
戴媽媽對薛湄說。
薛湄問她什麼話。
「修竹尋的那一位,太窮了點。」
戴媽媽說,「若將來得勢,我怕他撐不住。」
擔心陸相稚有錢變壞。
做長輩的,似乎對女婿都有這等擔憂。
一邊盼望女婿有出息,能讓自己閨女過好日子;同時又擔心真出息了,反而變了心腸。
薛湄噗嗤笑了。
戴媽媽問她笑什麼:「老奴說得不對?」
「您說的都對。」
薛湄道,「我知道,您盼著修竹一生一世恩愛去的。
可人世間的事,誰能預料?
修竹喜那男孩英俊斯文,那男孩喜修竹美麗文靜,兩人彼此相悅。
強拆了他們,那修竹就幸福了嗎?
你說人會變,的確如此,誰能保證自己不變?
若真有那一日,帶回自己的陪嫁,甚至孩子,跟他和離便是了。
修竹有我,還能受人欺負嗎?」
戴媽媽:「……」老人家心裡,總是患得患失。
直到和薛湄聊了聊,戴媽媽才意識到一件事:其實,擔憂也沒用,這男人是修竹自己挑的。
她自己喜歡。
千金難買心頭好。
修竹中意,就勝過任何的好處。
你不讓她嫁這個,再給她找個十全十美的男子,在她眼裡,也醜陋骯髒,無法忍受。
「大小姐,你的眼界,老奴不及,哪怕老奴痴長這些年歲。」
戴媽媽很感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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