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拉鉤緊緊的勾住了叢中笑腹壁的脂肪,看清自己認識的人的內部構造,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微妙。
「找到了。」韓以修突然說道。
我看見他把腹腔中的脾臟掉了個個,然後跟我們指道:「脾破裂,先沖洗,思斯,把電刀給我。」
我看著助手把腹腔里的脾沖乾淨後,果然露出來一個小小的出血口。我趕忙把電刀遞了過去。
「打一支多巴。」韓以修命令道:「時間快不夠了,先升壓。」
巡台護士趕忙把一支強心劑打進了叢中笑的體內。我看見韓以修利索的把電刀握在手裡幾下就封住了出血口。
我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拉鉤,剛要去準備縫合針。
「先等等。」韓以修突然叫住我,我回過頭看他緊緊盯著心電監護儀:「血壓不復升,應該還有出血點!」
我一聽,趕忙重新勾住腹壁,旁邊的幾個助手趕忙下手去翻找,不一會兒就在脾臟的另一側找到了另一個出血點,因為出血點很小,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所以很容易被忽視。
如果放任就直接縫合,我想像了一下後果,不由得一陣後怕。
「創口深而小……」旁邊的助手突然小聲的自言自語了起來:「怕是被什麼尖頭的東西撞擊過。」
我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學時第二專業學的法醫……」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甦醒後你去和患者談。」韓以修突然開口說道:「你分析的應該沒錯,這樣的情況怕是要對方付法律責任的。」
我奇怪的看著他一眼,帶著口罩嗡嗡的說道:「你也修過法醫?」
韓以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有些好笑的遞給他縫合針,患者被搶救回來,整個手術室的氣氛一下鬆懈了一下。
韓以修利落的打好手術結後,摘了手套就往外走,我正有些好奇他為什麼不像往常一樣觀察一會兒患者的各項數值,就看見韓以修有些彆扭的的踩下手術室門的按鈕,然後直挺挺的倒在了手術室的門口。
我看著他腦子白了一下,愣了一會兒才慌亂的摘下手套跑了過去。
除了還得看護病人的麻醉醫其他人都圍了過去,我在韓以修身邊蹲下,手腕上還帶著剛剛在腹腔里粘帶的血液。
「韓以修,韓以修,你怎麼了呀?」我用力扶起了他。摸了一下他的腦門,並沒有覺得發熱。
他的身體有些顫抖,臉色發白,我幫他摘掉了口罩,發現他的嘴唇也是灰白色。
「主任這是低血糖了?」巡台的護士湊過開問道。
我驚慌中已經完全想不起要幹什麼了,只能有些懇求的問:「那該怎麼辦啊?」
巡台的護士趕忙拿了一瓶葡萄糖剪開遞給了我,我扶著韓以修的頭小心的給他餵了一口後就看他睜開了眼睛。
「韓以修韓以修,你還難不難受?」我紅著眼睛問他。
韓以修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的手很冷,還有些發抖。我捂著他的指尖只覺得心疼極了。「
身後的助手在一邊架起了韓以修,然後跟我說道:」我先帶韓主任去休息室。「
我點了點頭,連忙道謝,卻看到他們所有人瞭然的目光。
」思斯,你和韓主任是……「剛剛遞給我葡萄糖的小護士小聲的問。
我胡亂的點了點頭,就跟著助手和韓以修去了休息室,不去管後面到底是什麼目光。
我看見助手把韓以修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我出了門去找了一條毛毯,又管同事要了幾塊巧克力,才走到韓以修的床邊。
」嚇到了?「韓以修笑著拉住了我的手,聲音還是發著虛。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把巧克力塞到了他的嘴裡:」為什麼會低血糖,早上沒吃飯?「
」起晚了……「韓以修跟我眨了眨眼睛,看向我的目光竟有些撒嬌的一位。
我想了想今天早上依舊早早的在我家樓下等著的韓以修,知道他不吃早飯是為了過來接我。我們兩人家的方向一南一北,他每天早上都要跨過半個城市來接上我。
」你……你每天早上不要起那麼早了,我……你不用接我了。「我鼻頭一酸,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韓以修笑了笑:」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這麼大個人了,天天哭鼻子。「
」你管我!「我有些委屈的沖他喊道,看著韓以修的臉聲音突然又緩了下來:」我不想你那麼辛苦……「
韓以修看了我半天,忽然開口道:」思斯,有件事我一直就想跟你說了……「
」什麼事?「我吸了吸鼻子小聲的問道。
」我家樓上的客房已經空了好久了,起司沒人照顧,還有,我家廚房出了上一次就沒人用過……「
」你……你什麼意思?「我突然感覺有些心跳加速。
」搬過來和我住吧。「韓以修掙扎著坐起身,好看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我。
我連忙穩住他的身體,扶著他再次躺下,幫他蓋好毯子,才紅著臉有些彆扭的說:搬……搬什麼搬……」
「那我每天還要去接你,或許哪一天又沒來得及吃早餐,然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又發生今天這樣的……」
「韓以修!」我有些羞怒的看著他:「你,你,你,你必須按時吃飯知道嗎?」
韓以修眨了眨眼睛,然後笑道:「那你搬過來給我做,你知道我不會做飯。」
「不,不,不可以!」我從來沒有哪次說話這麼結巴過,這件事情的衝擊對我來說比較大。
說好的虐戀情深呢?
說好的前女友回來尋找舊愛呢?
說好的我只是個代替品呢?
我還來不及就那件事情鬧上一鬧,跟還以修來一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呢。
我看著此時突然想一個孩子的韓以修,對曹淵那天跟我說的事來時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天知道身為一個外科手術大夫的韓以修有多潔癖,他對私人物品的專屬度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能讓我和他同居,我默默的鬆了一口氣,又想起了韓以修那天和我說的多一些信任給他。
我紅著臉憤憤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匆匆起身離開休息室去打一些熱水,卻在沒人能看到的角落裡,偷偷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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