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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靜萍道:「嗯!」
顧汐語便扶著董靜萍往天井裡走。筆神閣 bishenge.com
其實也不算扶著,是顧汐語挽著她的手臂,母女倆親密地走著。
因為董靜萍在經過她這段時間的行針調養之後,身體已經好轉了很多,並不是她初見時那個在床上懨懨無力的她了,人精神了不少,若不是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現在從外表看,董靜萍也就是瘦了一些,別無異狀。
董靜萍輕聲道:「汐兒,你要走了?」
顧汐語一怔,抬起頭來,驚訝地道:「娘,你知道?」
董靜萍道:「你今天來看我,必然是有事。能有什麼事讓你這麼急著來看我?自然是你要走了!」
顧汐語悶著聲音道:「京城來了人傳來消息,爹重病在床,我不能不趕回去看看!」
董靜萍聲音平靜地道:「嗯,去吧,不過,這一路上,怕是不太安全,你要多加小心!」
顧汐語明白,和那位太子殿下一起,自然不會有多安全,京城裡的那位,還不得絞盡腦汁動用一切辦法想把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清除在路上。同路的人,必然也是不會留下活口的。
不過,有歐陽宇凌一起,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不與他們同行,難道還一個人上路不成?
她輕聲道:「娘,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也不是百無一用。
董靜萍笑了笑,道:「你這次離開,我有兩樣東西給你!」
顧汐語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道:「娘,不用給我,我最多一兩個月就會回來了。」
董靜萍搖搖頭,道:「那本來是留給你的,什麼時候給你都一樣。」說著,她探手伸出左邊衣袖,拿出一個小小的香囊,遞給顧汐語。
顧汐語接了過來,打開來,伸出兩根手指探進去,入手輕柔軟滑,觸感細膩之極,她神色一動,這種觸感,她一點都不陌生,立刻手指略略用力,把香囊中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張薄如蟬翼,柔如春水的布絹。
顧汐語眼神凝動,將那布絹展開來,不錯,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那布絹之上,畫著一些線條之類的東西,這是她第二次拿到這樣的布絹,看到這樣的圖畫。
第一次,是君墨染給她的那份藏寶圖。
不錯,這是另一份藏寶圖。
布絹已經有些發黃,但是因為質地極好,所以仍是細膩輕軟,沒有絲毫損壞。和君墨染給她的那份明顯就是同一種材料,同一塊布絹,同樣的繪製手法,同樣風格的畫面。
她吃驚地看著董靜萍,心中驚濤駭浪一般,道:「娘,你你怎麼」
但說完這幾個字之後,她便想到了,當初娘從爹爹那裡拿到這份藏寶圖之後,一定是放到了某處,甚至可能直接派了呂嬤嬤送到了吉州老家給了誰,呂嬤嬤不是說過,在出事前幾天,她被派到吉州老家送東西嗎?必然就是送這一份圖。
因此,後來顧柏楊發覺之後追察時,才會追了個空。甚至那個突然出現搶藏寶圖的人,都是娘的安排,不然,這世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董靜萍溫聲道:「這圖,是你爹搶來的。我從他手中盜來,留存至今,便給了你吧。」她看了顧汐語一眼,見顧汐語眼神之中還沒退去的一份震驚,眼眸深了一些,帶著幾分訝異:「汐兒,你知道這個?」
顧汐語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你見過?」
「見過!」
董靜萍似乎十分意外,這藏寶圖全天下也就四份,不是誰都能見著的,尤其她的女兒不過年方十五,又是養在深閨,顧柏楊搶來的那份已經被她拿走,哪怕他再是心計深沉,心思再狠毒,消息再靈敏,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再得到另一份。
可是她的女兒,不過十五歲的女兒,竟然能見著?
可如果不是真的見過,那汐兒拿到這份藏寶圖時就不應該是這樣一份表情,她應該問這是什麼,而不是問她怎麼她要問的是,怎麼在她這兒吧?
董靜萍的意外疑惑加震驚落入顧汐語的眼中,顧汐語輕聲道:「娘,你既然拿了這圖,一定知道,這圖的來歷!」
董靜萍點了點頭,道:「據說,是南齊君家」
顧汐語心想娘果然是知道的,她仰著頭,道:「我見過了君家的後人,唯一的一個後人。他被我爹抓住,囚禁了兩年,但是那個人骨頭很硬,人也很聰明。」
董靜萍了悟地道:「原來如此!」
她接過藏寶圖,疊好了,放進香囊,束好,再放回顧汐語的手中,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道:「汐兒,我給你這個,不是為了讓你去尋找它的下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東西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娘也不知道還有多久的命,這東西你可以拿給有緣人,或是還給君家。但是你要記住,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你手中有這東西!」
顧汐語用力點了點頭,不要說一份藏寶圖就已經是惹禍之源,現在她手中有兩份,若是傳出去,那她瞬間就成了江湖中的香餑餑,人人想要她手中的圖,為了得到圖,她別想再過一天安生日子了。
不過她沒想到,娘把這圖給她的用意,是拿給有緣人,或還給君家。
顯然娘是理智且清明的,不貪不迷,心存大善!
董靜萍卻不急著把所要給她的第二份東西拿出來,反倒是拉了顧汐語的手,緩緩地走了幾步,似愐懷又是自嘲地道:「汐兒,娘太傻,也太衝動。所以,讓你十二年沒有娘,現在,即使娘在你的面前,也只是一個破敗得隨時會死去的身子,不能給你身為娘親的關愛和照顧。許多次午夜夢回,娘都為當時的衝動後悔,後悔沒能沉住氣,後悔不得不棄你而去。」
顧汐語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娘,我從沒怪過你!」
董靜萍輕輕地撫著她的發心,聲音晦澀:「可是當年,我太想逃開那個男人身邊,哪怕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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