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仁帝的眸子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只是平靜之下的風波,卻是讓程公公的心底越發的心驚膽戰,他可是跟了睿仁帝三十年了,從他還僅僅是皇子的時候就跟了他,如何不知道他的脾氣?
深深的吸口氣。
程公公只當自己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
「怎麼,小程子也會害怕朕?」
似乎是感覺到程公公的害怕,睿仁帝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悠悠的嘆口氣:「跟著朕少說也三十年了,也還是那副謹慎的樣子啊。」
「皇上,奴才那裡是害怕您,只是皇上的隆恩讓奴才永生敬仰!」
「你呀,還是這麼的滑頭。」
「多謝皇上讚賞。」
「喲!」這話讓睿仁帝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朕還是誇獎了你不成?」
「自然是如此,皇上能對奴才多笑一次,多看一眼,那就是對奴才天大的恩賜了!」瞧著睿仁帝這幅模樣,程公公也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自然明白這個時候的睿仁帝心情大概的放下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程公公說道:「皇上,奴才還有個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吧,朕聽著!」
心情好了些許。
睿仁帝也懶得計較那麼多。
安靜的坐了下來,挑了挑眉頭看著程公公:「只要不是要朕賞賜,那就好說。」
「是是是,老奴厚著臉皮也不敢讓皇上賞賜呀!」程公公打著哈哈,爾後說道:「老奴聽說玖王殿下又去了百花樓!」
「這死小子!」
聽到這話,睿仁帝的眸子微微的挑了挑,太陽穴又忍不住隱隱的跳動了起來,一臉無奈的說道:「他去這百花樓不是正常的事情,這也需要跟朕說?」
好吧。
換個說法,若是說這小子十天半月不去——
嗯,這才是話題,好不好!
「皇上——可是,奴才聽說,謝家五小姐也去了百花樓。」
什麼!
什麼!!
這話一下讓睿仁帝驚呆了。
謝家?
五小姐?
哪個五小姐?
眸子裡染上了幾分疑惑,程公公也悠悠的嘆口氣,睿仁帝這反應還算正常的,一般人恐怕要嚇壞了吧,一個姑娘家——
「回皇上,還不是最近玖王殿下寵溺的女子,鎮國將軍府嫡女,威遠侯府的外孫女,謝清妍!」
謝清妍!
嗯!
她?
她一個姑娘家,去這樣的地方?
好吧,果然是物以類聚,這死小子喜歡的女人也如此的不靠譜?
「這事情也太不靠譜了吧?你說一個姑娘家……一個姑娘家,哎,你說一個姑娘家能去幹啥?」睿仁帝一下蒙圈了,她就算想犯案吧,也沒工具啊!
難道她去助威不成?
「皇上,聽說是玖王殿下前腳剛去沒多久,謝家五小姐就火氣十足的趕了過去,這不——沒多久就在百花樓鬧騰了一個人仰馬翻,據說還將老鴇打翻在地上。」
「那老六就這樣——」
「可不是嘛,那五小姐據說也是個彪悍的,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哄得殿下如此的聽從她的!」
「喝!」
倒吸了一口氣。
睿仁帝的眸子裡染上了濃濃的怒火:「好一個囂張的女人,好好,朕的兒子也敢管了不成,去,去,把那什麼謝清妍給朕叫來,朕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魅力!」
噗——
這一下,程公公也蒙圈了。
趕緊的跪了下來,阻擋了睿仁帝的身影:「皇上,我的老祖宗哎,這謝清妍雖然不是什麼身份,可到底是鎮國將軍的嫡親女兒,如今謝家父子齊上陣,若是您這樣一來,豈不是——」
「難道我要容得下她這般的囂張?」
「殿下,其實依著奴才的看法,這謝五小姐越囂張越好呢!」
「如何說?」
「皇上,這可不是奴才敢說的呀!」想到這裡,程公公緩緩嘆口氣,慢慢的說道:「不過是想著,她越囂張,皇上越護著幾分,那豈不是對謝將軍最好的回禮嘛!」
聽到這話,睿仁帝一下清醒了過來。
謝家父子都在戰場建立了戰功,更何況還有著那麼優渥的兵權。
若是自己動彈了他唯一的女兒,這時期恐怕就真是要麻煩了。
可反過來想想,若是謝清妍越囂張,那麼證明他越護著謝清妍,退一步來說,那就是變相的護著謝將軍,這樣,就是讓謝將軍對自己欠著一份情。
情也欠著了。
可這般囂張跋扈的姑娘,嗯,估計也找不到好婆家了。
也就無須擔心謝家通過聯姻來壯大勢力,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好事?
只是——
皇甫玖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兒子,給這個女人鉗制了,他的心底多少是不樂意的。
「皇上,您要見這謝家五小姐,又何必現在叫來呢?」
瞧著這皇上似乎想通了一般,程公公趕緊的趁熱打鐵:「再過幾天,太后娘娘的壽辰要到了,作為太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參加宴會,也不是什麼壞事,皇上,您看呢?」
「哦,朕倒是沒有你滑頭了。」
這話讓睿仁帝微微的點點頭:「嗯,也好,讓謝清妍鉗制秦郡主,也是勢在必行了!」
想到征西將軍府那老不死的居然還有其他的心思,睿仁帝的心底又是陰沉了幾分,眸子裡染上了幾分怒火,嘴角微微的勾著。
看著睿仁帝的樣子。
程公公的心底明白,這風向又要轉了。
秦家與謝家,兩虎相爭,對睿仁帝來說,也許是最好的辦法,只要這兩個女人鬧翻了,那麼,他們是斷然沒有勾結在一起的可能了。
剩下來,就是鷸蚌之爭了。
「對了,老六這小子遇刺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皇上,這事情——南王並沒有稟報,不過老奴隱隱的聽說,這些刺客好像與曹國侯府有關!」
曹國侯府?
那不是曹貴妃的娘家?
這曹國侯府為何要與老六過不去?
不解的說道:「難道這一切都是晉王這小子?」
「這——奴才不敢亂說。」程公公尷尬的笑了笑:「不過,聽說死去的黑衣人身上也有南王的人!」
「什麼!」
這複雜的形式,一下讓睿仁帝的心底也隱隱的不安了起來,這一件事情扯上了自己三個兒子?那麼,這背後到底是誰在牽針引線?又要針對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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