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見他這般熱情也不再跟他客氣,剛想與他多說一些關於柳生多名為的事情,門口的看守殮房的獄警面無表情道:「死者的家屬都來了,在大鬧警察局,局長希望你們能夠出去一下,好平息他們的怒氣。」
「動作可真快。」身為一名武者的柳生多名為,搞起陰謀詭計來竟然如此的專業,讓陳天真是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
陳永強見陳天一臉的苦笑,以為他很不情願見到死者的家屬,想想也對,以現在的處境,陳天也確實不適合去單獨面對失去親人的死者家屬,而博拉克這個做法,明顯是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這個滑頭,看我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陳永強很腹黑的暗道。
陳天並不知道陳永強在想什麼,他毫無懼色的往殮房外面走去,陳永強見他要走,急忙阻止道:「陳天,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把事情真相說清楚,不然這個黑鍋我就得背一輩子。」陳天很認真的回答道。
陳永強見他這般固執,急道:「問題,你出去後能說的清楚嗎?」
「放心,只要他們講道理,我相信就一定能說的清楚,不過,我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陳天百分之百相信柳生多名為,毫不隱瞞真實的想法。
「什麼問題?」陳永強奇怪道。
「我擔心的外面的死者家屬並不是真的,而是……」
陳天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陳永強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失聲道:「不會吧,這傢伙再卑鄙也不會卑鄙到沒有人性的地步吧?」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對於他們而言,一切人性善良的東西都是多餘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陳天很認真的說道。
陳永強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緩緩道:「那麼,我陪你一起去吧!好歹也有個照應。」
陳天向來不會拒絕善意的關心,笑著點了點頭,兩人回到警局的大廳,只見一群人披麻戴孝,哭著喊著,吹著喇叭混夾在一起。
在大廳的警察早早就躲了出去,連個接待他們的人都沒有,家屬們放肆的在大廳為所欲為,有的性子差的隨手將牆壁上貼著宣傳畫給撕了下來,搓成團後用腳猛踩。
「你們想幹什麼?」陳天望著他們這樣的舉動,大聲喝止道:「這裡好歹是警察局。」
「你又是誰?」吵成一團的家屬,立刻停止了哭啼,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陳天和他身旁的陳永強,不過,他們不敢放肆的原因是陳永強身後一批保鏢實在太過於強悍。
戴著黑墨鏡,穿著一水的黑西裝,殺氣十足的樣子。
「我就是陳天!」陳天自我介紹道。
這不介紹還不打緊,一介紹死者家屬就是像打了雞血一般,奮不顧身沖了上來,他們分明就把陳天當成殺母的仇人,問也不問緣由就跟陳天拼命。
「你們想幹什麼?」陳永強示意保鏢,保鏢很快跑到陳天的身前,一字排開胳膊挽著胳膊組成人牆,避免他們傷害陳天。
死者家屬為首的中年男子眼眸通紅,滿臉怒容的望著陳天道:「我就是這家警察局的副局長安德魯,陳天,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陳天與陳永強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駭然,柳生多名為這次可真是玩大了,竟然動手將副局長的母親給殺了栽髒給陳天,分明是要致陳天於死地。
「請問你是誰?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殺了你的母親?」陳天很快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道:「如果是路人的口袋,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證人是可以花錢買通的,更何況是路邊的證人,口供就更加的不值錢了。」
「少跟廢話。」安德魯很粗暴打斷了陳天的話,武斷道:「我做警察已經二十年了,什麼口供可信的問題,還用不著你來告訴我,現在我只想向你討一個說法,其他會有法律來解決。」
陳永強環視著四周,怪不得大廳里連個警察也沒有,博拉克更是把所有責任推給了陳天,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不過,死者家屬仗著人多,喊打喊殺要跟陳天拼命,幸虧排成人牆的保鏢攔著不然陳天肯定狼狽不堪。
攔著的保鏢也是苦不堪言,他們不墨鏡被打掉了,就是領帶被人給撕,更有甚者連西裝給撤了下來,臉上也被激動的人群劃出一道道口子。
「陳伯,你讓他們讓開,他們不應該替我承受任何的痛苦。」陳天指著正在承受著壓力的保鏢,對陳永強說道。
「可是……」陳永強有些猶豫。
「沒什麼可是的……」陳天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笑道。
陳永強咬了咬牙了揮手示意排成人牆的保鏢散了開來,早就狼狽不堪的保鏢如得大赦躲了開來,死者家屬見人牆散開,能夠直接與陳天對面。
激動的人群紛紛沖了上去要跟陳天拼命,安德魯更是一把揪起陳天的領口,緊握右拳做勢要打。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能夠坦蕩的面對你,是因為我問心無愧。」陳天絲毫不為所動,任由安德魯抓著起的領口,說道:「還有,我剛才檢查了老太太的屍體,她……」
安德魯一驚,只覺得鮮血往頭上涌,怒道:「你有什麼資格碰她的屍體,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想讓你……」
陳天話說了一半,只見眼前一個碩大的拳頭朝著自己飛了過來,說到身手雖說比不上特種兵,但對付一個長期坐辦公室的中年警察還是綽綽有餘。
機敏的把身子一矮,頭稍稍一側,避開了安德魯看似勢大力沉的一擊。
安德魯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離這麼近都沒能打中,剛準備再給陳天一拳,陳天伸出手來抓起他緊握成拳的手冷靜道:「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如果你再打一拳,我就不會跟你客氣。」
「你敢!」安德魯真是見過囂張的,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傢伙,血氣上涌的他毫不客氣掙脫開來,再次揮拳,這次拳頭風呼嘯著往陳天的臉上砸去,看樣子比起上次更加的猛烈。
陳永強真不敢再看下去,他怕陳天一個人會吃虧,想讓保鏢上前幫忙,保鏢一個個狼狽的樣子實在的讓他於心不忍再開那個口。
有了安德魯的帶頭,死者家屬氣勢更盛,上前就跟抓扯陳天。
陳天當然也不跟他們客氣,巧妙的掙脫開安德魯的鉗制,稍稍的往後退了一步,一個低頭躲開了安德魯的勢大力沉的拳頭,伸出右手將很輕巧將他的右手給捉住。
還沒待安德魯還在懊惱這一拳又擊空的時候,陳天已經很巧妙的往身前一帶,借著慣性,安德魯身體不由自主往前一傾,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
陳天用腿一絆,雙手用力抓著安德魯的手往前一拉,身體一傾斜,失去平衡的安德魯順勢就被陳天摔了出去。
「好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陳永強忍不住贊了一句,就差為此而鼓掌。
安德魯被陳天重重的摔在他上,這是死者家屬做夢沒想到的事情,他們瞪大著眼睛誰也不敢上前一步,剛才氣勢頓時萎頓下來。
陳天氣勢十足的望著他們,很不客氣的問道:「現在我們可以平心靜氣的談一談了嗎?」
「……」
死者家屬們一個個目瞪口呆,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氣勢完全被眼前的年輕人給壓住,連鬧事的想法,下子,也化為了烏有。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安德魯,摔得半天沒能夠站起來,這一跤實在摔得太重,無論身體還是心靈上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好了,我再說一遍,希望有人能回答我!」陳天用睥睨天下的眼神俯視著面前剛才鬧事的一幫人,一字一頓道:「快點,給我一個回答!」
一幫人渾身一震,顯然是被嚇得不勁,這時,躺在地上的安德魯反倒開口說道:「那麼,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談?」
陳天笑了,他扭過頭望了一眼陳永強,眨了眨眼睛,陳永強心領神會的也報以微笑,暗道:「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掌控大局的能力實在讓人佩服萬分……」
「好了,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陳天坐警察局的會議室里,望著安德魯神情平靜自然,與他坐在一起的是李永強,隔著一張桌子的就是安德魯的一家人,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他們都老實了不少。
「談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安德魯極不耐煩,摔了這麼重渾身疼的要命,那有啥心情與陳天坐在那裡閒扯。
陳天見他對自己有明顯的牴觸情緒,他也能夠理解,母親死了,而各種不利的證據都指向自己,如果不是剛才漂亮的過肩摔徹底震住了場面,他們絕不可能冷靜的坐在這裡與他談。
「我沒有殺你的母親,兇手不是我。」陳天聲明道,希望以此能夠打消安德魯一家人的牴觸。
安德魯陰沉著,冷哼道:「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