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姜帆的話,孫幼亭臉上的自豪感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通紅。
一旁的孫伯穎登時怒道:「放屁,藥皇他老人家沒有傳人,而且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什麼時候多出來了個徒弟,你吹牛也不靠點譜!!」
「呵呵!」姜帆懶得理會這小子,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候,江佳佳的舅媽又冒了出來,指著姜帆道:「他就是個騙子,昨天在我弟弟店裡,敲詐勒索,好多人都看見的!」
張老爺子聽兒媳婦這麼一說,也皺著眉頭問道:「可有此事?」
姜帆淡淡的說道:「王洋在那一片收保護費,胡作非為,我只不過是略施懲戒而已!如果張爺爺您信不過我,那您的病,我不治也罷!」
說著,姜帆抬腿就要往門外走。
姜帆就是這麼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媽的,姜帆心情十分不爽,這帝都的大人物一個個都什麼毛病,還沒開始看病呢,就諱疾忌醫,想讓老子看病的人多得是,也不差你一個,老子要走,誰都攔不住,就算你是國家領導人也不行!
江佳佳的舅舅見姜帆要走,連忙說道:「姜醫生,您誤會了,秋珍她不是那意思……」
江佳佳的舅舅可是聰明人,雖然孫伯穎不把姜帆放在眼裡,可是他完全看得出來,孫幼亭對姜帆的態度,他和孫幼亭相識多年,能讓這老頭吃癟的人,還真沒見過。
江佳佳也在旁邊說道;「是啊姜帆,別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話,先給我姥爺看病要緊。」
「好吧!」姜帆轉身回來,點了點頭。
孫伯穎在一旁抱著膀子譏諷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沒有理會孫伯穎,姜帆放眼打量起張老來。
這一看不要緊,姜帆有些發愣。
張老雖然還能說話,有意識,但是他雙目呆滯,面色陰暗,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死氣。
死氣,一般是有死人身上溢出,很少在老人身上出現,一旦出現說明此人命不久矣,行將就木,埋入黃土中。
但奇怪的是,明明死氣濃郁可是身上的機能還在。這極為反常,不符合常識。
姜帆知道老人病入膏肓,現在能夠活著,肯定是通過了其他續命的手段。
且,老人的面色暗沉中,帶著輕微的朱紅色,這是中毒的面向,老人替身毒素非常濃重,很可能現在能夠活著就是因為體內的毒。
姜帆心中嘆口氣,說道:「飲鴆止渴的事情,你們居然做得出來,如果人要死,不管怎麼拯救都無用,閻王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這樣做有傷天合。」
姜帆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連孫伯穎也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了姜帆一眼道:「你胡說什麼?」
姜帆冷笑一聲道:「哼!你們鬼門現在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難道不怕被人恥笑?」
孫幼亭老臉一紅,低頭道:「讓您見笑了……」
張老擺了擺手,無奈道:「沒辦法,張家不能沒有我!」
話鋒一轉,張老問道:「你看看,老爺子我現在還能不能活下去?」
姜帆走到老爺子身邊,上下觀看,然後問了一些老爺子身體狀況,日常起居,開始把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佳佳也有些焦急,姜帆是她帶來的人,她可不知道姜帆竟然和舅媽的弟弟起了衝突,若是能救得了姥爺還好,若是救不了,就舅媽那小肚雞腸的脾氣,姜帆可就凶多吉少了。
許久,姜帆鬆開手,沉吟不語。所有人不敢打擾,直到姜帆嘆氣搖頭。
「如何?」張益陽緊張問道,孫幼亭也張著耳朵傾聽。
姜帆道:「如果沒有在老爺子身上搞那些歪門邪道,遇到好點的醫生,或許還有一兩成把握,可是現在嘛……很難,幾乎救不回來。」
這時王秋珍又跳了出來,指著姜帆的鼻子叫道:「我就說這小子是騙子吧,老爺子這病,醫院早就確診了,是帕金森綜合徵,只要按時服藥,定期針灸,就不會有事,他卻來了個不能治,不能治你當什麼醫生?」
姜帆點頭,問道:「不錯,的確是帕金森綜合徵,但也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吧?如果是普通的帕金森綜合症,以你們張家的能力,會讓老爺子身上出現死氣?」
王秋珍老臉一紅,不高興道:「我又不是醫生,你問我做什麼!」
姜帆冷冷道:「既然你不是醫生,就老老實實的在那呆著!」
「額……」王秋珍被噎的一愣,心道:「臭小子,敢對我無理,你要是治不好,看我不讓你好看!」
姜帆老早就看出老爺子並不是一般的帕金森綜合症。
中醫以陰陽論病,陰陽失和便是病痛開始,老人身上的不僅僅是陰陽失調,更重的是陽氣極度缺乏,由此引發的陰氣過重導致死氣沉沉。
其臉上居然長出了死人斑,這才是姜帆震驚的。各種跡象表明,老爺子早就該壽終正寢,可是卻被強行留了下來。
老爺子脈搏跳動緩慢,中間時有停跳,兩次停跳時間間隔往往不同,這種脈象,中醫稱之為結脈。西醫上的心律失常中的房性早搏常表現為結脈。
結脈通常是人體陽氣虧損、寒氣凝滯心脈的結果。老爺子被人用針法強行逆轉了經脈,這種殺雞取卵的做法,後遺症非常可怕。
姜帆眉頭緊鎖,來回踱步,張老爺子看著姜帆,嘆了一口氣問道:「姜醫生,我還有救嗎?」
姜帆笑道:「你覺得呢?」
張老道:「到你為止,已經來了不下二十個國內外的醫學專家,都說沒用。」
姜帆道:「二十幾個啊,數量真不少。有中醫嗎?」同時姜帆心道;「難怪給丫看個病還得排號!」
張老看了看孫幼亭道:「孫老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上的病症,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才這麼做的……」
聽見張老在說自己叔叔,孫伯穎臉上露出了一副自豪的表情,二十多個專家都無能為力,只有孫幼亭有辦法,這的確夠他威風的。
姜帆看了孫幼亭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孫老還是有兩下子的,只不過就是有點想當然了!」
張益陽見姜帆這麼擠兌自己找來的醫生,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冷著臉道:「姜醫生,說的再好也沒用?」
說話間,張益陽身上爆發出一股威勢,向姜帆身上壓去。
一個長期居於高位的人會養成的一股過人氣勢,刻意的用氣勢壓人,目標會被震懾。
可是姜帆沒有,甚至毫無感覺的樣子,猶自淡淡的說道:「那你覺得怎麼做有用?把張老變成一個活死人嗎?」
張益陽的威勢,猶如泥牛入海,當即目中精光一閃,心中微震,但是臉上沒有半點表現出來,說道:「我只關心你能不能治好我爸。」
「當然!不然我來這裡幹什麼?」姜帆淡淡的說道。
張老爺子聽說自己還有救,當即說道:「姜醫生,只要你能治好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老爺子您言重了!」姜帆笑了笑說道。
張老爺子在華夏國位高權重,他所說的欠一個人情,那可是天大的承諾。
說完,姜帆拿出了玄玉針。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玄玉針?」
看到玄玉針,孫幼亭叔侄二人,臉上再次漏出了驚異的表情。
「恩」
姜帆點頭,其實姜帆可以用氣針的,真要那樣做的話,沒有什麼見識的人肯定會覺得姜帆又在行騙,姜帆也懶得跟她浪費口舌。
扒開老爺子的眼皮,其內血絲瀰漫,有著淡淡的紫氣縈繞,死氣沉沉。微不可查的地方,會發現有著很多微小的東西在移動。
姜帆瞳孔一縮,心道:「按照西醫的說法,這屬於放射性帕金森綜合症,無藥可救,以現在的科學手段不能根治。神經中樞的退化,不僅僅有著先天的痕跡,更有後天人為的跡象,不然的話,老爺子的體內怎麼能凝聚那麼多雜質?」
當然了,這些都是他們張家的家事,姜帆自然不會多管,他作為一個醫生,只要給人把病治好就是了。
想到這裡,姜帆說道:「老爺子,我今天先幫你逆轉經脈,將體內暗毒排出,您忍著點!」
「好吧,我忍得住!」張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
有了張老爺子的首肯,姜帆對周圍的人說道:「都退後,把門窗關緊,不得有一絲風進來!」
其他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四散而去,關上了門窗,遠遠的站在牆根處,靜靜地看著姜帆。
張益陽看著姜帆的舉動,若有所思。
姜帆的手段與其他人不同,與孫幼亭鬼門十三針的手段雖然類似,可是給張益陽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姜帆的身上,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年輕的背影而是一個飽經滄桑有著絕世醫術的老者。
想至此處,張益陽眼神里冒出一絲不宜察覺的殺氣。
看著張益陽的臉色陰晴不定,一旁的孫伯穎,手心裡也暗暗攥了一把汗……只有孫幼亭,如痴如醉的看著姜帆,試圖能在姜帆身上學到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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