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莊永志站起來,看了一眼鄭清木。
「正是,我們去接。」鄭清木嘆息道,「這幾天心神不寧,幸虧莊兄在。」
「清木兄,你說楚老先生為什麼忽然回來?」
「不知道。」鄭清木搖頭。
兩人簡單交流,一路來到大門口。
一個身高一米七五、體型偏瘦的老人身穿青布長衫,負手而立。
他隨便那麼站著,便帶著一股子淵渟岳峙的凜冽之氣。
只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眶裡一片蒼茫,仿佛落了無數的白雪,掩蓋了整個世界。
在他身後有一個憨厚的中年男人,一臉痴傻的笑容,正蹲在地上,用一根草棍撥弄著什麼,似乎是在和螞蟻玩,又像是隨手畫著符籙。
「楚老先生,您回來怎麼不先告訴我一聲。」鄭清木快步走過去,連聲說道。
「這幾日心血來潮,起了一卦。」楚老先生淡淡說道,「林遠的事情要落在此間高人身上,我便帶著他回來看看。」
鄭清木看見蹲在地上玩螞蟻的鄭林遠,微微尷尬,心中情緒莫名古怪。
「楚老先生大能!」莊永志心中驚訝,但卻不動聲色的贊道。
「什麼人在?」楚老先生問道。
鄭清木沒有猶豫,直接簡略說了一下發生的事情。
「我去見見這位吳醫生。」楚老先生說道。
「清木兄,我去請吳醫生,你陪著楚老先生先坐?」莊永志問道。
鄭清木深以為然,恭敬的請楚老先生去正廳,莊永志則去找吳冕。
楚老先生當年在香江、羊城留下無數傳說,莊永志不敢輕慢。
今天的事情真多,莊永志都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一路來到吳冕的房間門口,莊永志敲門。
「請進。」吳冕的聲音傳出來。
「吳醫生,不好意思,打擾了。」莊永志進門說道。
的確有些不好意思,尤光明來也要見吳醫生,楚老先生來也要見……
莊永志微笑拱手,坦言道,「之前留讖言,一語斷定鄭家麻煩事的大地師楚伯雄楚老先生已經到了,您看……」
「哦?楚老先生想見我一面?」吳冕問道。
「楚老先生要登門拜訪的,我自告奮勇來請您。因為老先生雙目不便,還請您見諒。」莊永志正色說道,「十多年前南洋殘殺我華夏同胞,楚老先生仗義出手,護得千百人平安。但也是那次,他雙目失明,行走不便。」
吳冕臉上笑容收起,鬆開楚知希的手,躬身站起,說道,「還請您引路。」
莊永志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先離開。
「丫頭,你留下,我和老林去就行。」吳冕輕聲道。
「哦。」楚知希乖巧的應道。
吳冕出門,叫林道士一同前去。韋大寶聽到聲音,探頭看了一眼。
「韋醫生,你不用跟著。」吳冕道。
韋大寶愣了一下,不知道吳科長是什麼意思。
林道士捻須跟在吳冕身後,小聲問道,「小師叔,怎麼了?」
「南洋的大地師楚老先生想要見我們倆。」吳冕微微一笑,直接把林道士給加了進來。
「會有危險麼?」林道士有些惴惴的問道。
「應該不會。」吳冕道,「只是敬而遠之,丫頭能不看還是不看的好。韋大寶膽子小,也別跟著去了。」
「我膽子也小。」林道士愁眉苦臉的說道。
「萬一楚老先生想要找人鬥法,看看咱老鴰山的底蘊呢?」吳冕笑道,「你不去怎麼辦,我可不會術法。要捍衛咱老鴰山的尊嚴,就指著你了。」
「我特麼也不會!」林道士情急之下,爆了一句粗口。
「要是那樣的話就認慫唄,我是劍協醫院的醫生,大不了以後不提老鴰山就是。咱把山上的道觀拆了,就剩後山那塊石碑,改成旅遊景區。」吳冕笑道。
「小師叔,你不能這樣。」林道士無奈說道。
吳冕開了兩句玩笑,跟在莊永志身後,直奔正廳。
「吳醫生,鄭兄的情況您怎麼看?是不是治療起來很簡單。」莊永志聽到吳冕和林道士的對話,心中微微異樣,便詢問道。
「只是一種比較罕見的病。」吳冕說道,「甚至都說不上是病,是基因水平的改變,不用治療,更不用擔心。去查一下,了卻心病才是目的。」
「……」莊永志點了點頭,再次得到吳冕的確定,他心裡穩了許多。
「莊先生,我只是猜測,具體還要做檢查才能確定。」吳冕道,「楚老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說來話長,楚老先生只有一個徒弟,是鄭家的長子。但是他智商有些問題,還有別的毛病,據楚老先生說孩子……鄭林遠命不久矣,這次回香江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嗯?」吳冕有些奇怪,「鄭林遠,就是鄭先生的長子麼?他有什麼病?」
「我聽清木說,鄭林遠出生之後醫生診斷是嬰兒偏癱伴頑固性癲癇。」
「一般來講嬰兒偏癱伴頑固性癲癇的患者壽命只有十幾年,絕大多數3-5歲的時候就會死亡。」吳冕正色說道。
「是,以楚老先生通天之能,也束手無策。」莊永志道,「吳醫生,您有辦法麼?」
「可以做手術,切掉一半大腦。」
「……」
聽到吳冕的解決方案,林道士和莊永志都傻了眼。
切掉一半大腦,那人還能活麼?!別說一半大腦,「簡單」的腦出血每年會死多少人?
一半大腦被切掉,另外一半大腦會不會占據整個腦殼?林道士胡思亂想著。
很快,林道士想到一半水、一半麵粉的那個老梗。也不知道剩下一半大腦,會像麵粉呢還是像水呢。
「楚老先生當真是大能,得了這病的患者很少有能活到成年的。」吳冕感慨道。
「吳醫生,您當真?」莊永志怔怔問道。
「當然。」吳冕道,「先不急,我看看患者情況再說。」
說著,吳冕感受到莊永志以及林道士的詫異,便笑著說道,「大腦半球切除術只是一個習慣性說法,其實並不是把一側大腦全部切除。」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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