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沒料到宋雲崢會這麼不給她面子,殺意擎在眼裡,微微一垂首,眸光落在身旁勘察箱上,細長的手指輕輕打開箱蓋,故作無視的撫摸一下。
她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卻聽此時宋雲崢又說話了,「銀鷹在後宮鬧出這麼大聲響,他有罪,我不為他做任何推辭,就算把莫須有的罪責推到他身上,我也絕不吭半聲,但是……」
宋雲崢語氣拖長,「皇后娘娘,我宋雲崢這麼多年,對今上忠心耿耿,時至今日,沒有做出半點對不起今上,對不起良心的事!想來皇后娘娘可能不知道,微臣自幼征戰沙場,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個運氣……還請皇后娘娘明白!不要把我宋雲崢牽扯進去!」
他沒有看皇后,眼睛只是直視前方周馳的空位,咬牙切齒地說話。
皇后垂下的眸光瞬間變得幽遠。
自永寧郡公的爵位被宋雲崢世襲罔替後,他並沒有選擇跟其他公爵一樣在京城享清福,而是繼續回到軍營里,衝鋒陷陣。
對此姬凌意一直不明白,但宋雲崢這話一開口,皇后如履薄冰。
宋雲崢果真是抓住了自己的軟肋。
她深吸一口氣,將眸光從勘察箱上拿起,沒有接宋雲崢的話,而是看向周萋畫,「四娘,馳兒不在,你說說你的看法吧!」
周萋畫沒想到皇后這麼快就要求自己說話,皇后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確了,她是希望宋雲崢承擔點責任。
但宋雲崢的態度也很明確,此情此景之下,要她說自己的看法,這不是一種找死嗎?
周萋畫握著衣袖,思忖著,糾結著,眼神的眸光掃過秦簡,一語不當。足以要自己的命,秦簡他會出手嗎?
周萋畫微微吸一口氣,知道沒法再拖下去。
「皇后娘娘,微臣有些拙見。不知該講不該!」還沒等周萋畫開口,盧天霖就站起來行禮,搶先開口說話。
盧天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動作僵硬。
他此時開口為周萋畫解圍,著實無奈。這是秦簡的授意,因此他雖然面朝皇后,眼稍卻留意著秦簡,
秦簡臉微微朝下,斜看著地面,聽到盧天霖的話,突然,他猛然抬起頭,散落在面前的散發晃動幾下,但他的眸光一如既往地冷漠。看了一眼與起身的盧天霖,立刻又垂下頭,恢復了原狀。
「哦……天霖有自己的見解!」皇后音調微微提高,眸光從周萋畫身上收回,抬抬手示意盧天霖坐下,態度與對宋雲崢的截然不同,「說說!」
盧天霖再次施禮,「皇后娘娘,據嫌犯銀鷹供述,他之所以裝鬼。是因為他的母親曾在秦王妃身邊做事,前幾日其母病故,臨走之前,希望朝廷能重查秦王妃溺亡一事!他苦於卑微低下。沒有辦法,這才想出了裝鬼的事!」
他朝周萋畫看了一眼,其實據那叫銀鷹的侍衛供述,他裝鬼其實是引起周萋畫的注意,秦王妃已死十四年,除了周萋畫這位能驗死人的聖手娘子。旁人肯定沒有方法。
但這種情況下,盧天霖又怎麼敢把周萋畫牽連進來呢。
「我已經找人查過了,他母親的確曾在秦王王妃身邊做過事,確實是前幾日病故的!」盧天霖微微抬眸,意識到皇后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連忙說道,「微臣絕非為那銀鷹開罪,只是覺得秦王乃叛亂賊臣,其妻時至今日仍出來作亂,依微臣之意,何不借著今日之事,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法?」盧天霖的話引起了皇后的興趣,「哎,這話也好生耳熟,十幾年前,有人也這麼說過,最後卻也不了了之了!」
皇后說話時,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髮髻。
在坐的這些人,宋雲崢年紀最大,十幾年前,周萋畫不過是個一兩歲的嬰兒,盧天霖董庸也不過三四歲,但他宋雲崢已經十歲,皇后這般高傲的說話,他自然知道話里話是什麼意思。
十幾年前,他母親調查鬧鬼案時,就曾說過秦王妃的死定有蹊蹺,卻被朝中得勢之人以避免擾亂軍心為由壓制了下去,當時皇后的態度就是模稜兩可,現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依然如此,還做出一副手下人無能的樣子。
真是可笑!宋雲崢嘴角上揚,露出輕蔑的微笑。
宋雲崢的嘲笑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皇后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用力抿著唇,保持著自己國母的風範,「那你說說,怎麼個斬草除根法?」
「這個……」盧天霖吞吐。
「微臣倒是覺得,既然那賊人只承認自己裝鬼,那殺害三名宮女的就應該另有其人,依微臣之見,當下應該找到真正的兇手才是重點!」董庸一看盧天霖再次成為焦點心有不甘,虛榮心作祟下,倒是說了句像樣的話。
皇后微微點點頭,手再次輕輕拂過勘察箱,「那四娘呢,你怎麼看?」
經過董庸跟盧天霖的發言,自己已經安全的躲避了出頭鳥的危機,周萋畫不知道,這是秦簡的安排呢,還是這兩人真的有心給自己解圍。
她拉一拉衣袖,從圈椅傷著喊起來,朝皇后娘娘淺淺福禮,「回皇后娘娘,臣女以為,若想斬草除根就必須找到殺害三位宮女的兇手!」
她將盧天霖跟董庸的話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卻也是她真正的心裡話。
這話一出,她分明看到斜對面的宋雲崢朝自己露出了更加蔑視的眼神,他是最討厭這種投機取巧的人。
但周萋畫身旁的秦簡,卻沒有半點動作。
周萋畫無視宋雲崢,繼續說道,「臣女之所以這麼說,有這麼幾個原因,一,臣女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宋將軍手下,卻是不是殺害萱兒的兇手;二,既然他咱們捉到的不是兇手,那兇手就肯定還會逍遙法外,為避免再有傷亡,抓到此人才是關鍵,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那就是,除去萱兒,其餘兩名宮女的死法可都與秦王王妃的死狀一樣,能清楚知道王妃死法的人並不多,如此說來,想要斬草除根,捉拿兇手才是關鍵!」
「也就是說,兩位少卿的意見並不相左,而是可以相互支持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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