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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天急忙跑到張東庭身邊,扶住他關切的問道:「師傅,師傅,您怎麼樣?」
一邊說著,很自然的把手指搭在張東庭的脈搏上,卻發現張東庭氣息紊亂,如同纏繞在一起的一團亂麻一般,難以理出頭緒來。全//本//小//說//網//
氣息上逆,造成噴血。任何出血性的疾病,都不是什麼好兆頭。蕭小天立刻分出一絲岐黃陰陽術的真氣,蠻橫的衝進張東庭的體內,通過外力的幫助,把張東庭紊亂的氣息歸結起來。
一團熱騰騰的霧氣,出現在蕭小天的頭頂上空。
張東庭原本緊閉的雙眼慢慢睜了開來,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道:「好了,沒事了!」
蕭小天收回真氣,再次探查了一下張東庭的脈搏,雖然依舊有些細數,不過脈率已經平穩了許多。
「看不出來,你這徒弟還有兩把刷子呀!」那猴子老者眼睛眯成一條縫道:「什麼好事都讓你這個老傢伙占了先去!」
張東庭笑了笑沒有回話,卻對蕭小天道:「小天,你給這老爺子把把脈試試!」
蕭小天點點頭,轉身坐好,把那老者的手腕,輕輕的放置在脈診之上。
猴子老者善意的提醒道:「小心,有些冷!」
蕭小天早就從張東庭的反應中看了出來,這老者也是寒邪入體,大體情況與蝙蝠那廝類似,只不過病情拖延的時間太久,症狀比較嚴重罷了。
張東庭自然是對蕭小天的中醫水準頗有自信,知道就算現在和蕭小天討論一些問題,他也能分出心神來進行思考,於是簡單的把那猴子老者的病狀敘述一遍。
張東庭年輕的時候便中醫水準已經趨於大成之境,放眼華夏中醫學界,幾乎是難逢敵手。可是面對這猴子老者的病狀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老人姓蔣名鍾政,患病已經三十年有餘,每年夏秋季節還算舒心,一旦到了冬天,基本上就是足不出戶,體內寒氣過剩,卻是根本原因。歷經數名中醫診治,無外乎說什麼腎陽不足。
張東庭的診斷恰恰相反,他認為雖然中醫理論說陰虛生內熱,陽虛生外寒;但殊不知中醫中還有物極必反的道理。所謂大實有羸狀,寒氣過剩只是外部表象,真正的原因還是腎陽極度過剩,真陰不足形成外寒體貌。
張東庭的治療方法,一度起到了比較大的效果,但終究不能去根,這蔣鍾政老人的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轉眼之間,蕭小天脈診完畢。
張東庭道:「你怎麼看?」
蔣鍾政老人也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雖然蕭小天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年輕了一些,但張東庭都如此看重蕭小天的意見,他蔣鍾政還是滿願意聽聽這小伙子有什麼高深的見解的。
蕭小天道:「我同意師傅的診斷意見。」
張東庭笑著捋了捋鬍鬚,頗為自得。蔣鍾政原本希望蕭小天能有什麼不一樣的說辭,沒想到也沒有什麼新鮮玩意。話又說回來,這蕭小天作為張東庭的徒弟,師傅都沒有把握解決的事情,這徒弟還能比師傅更強不成?
想到這裡,蔣鍾政展顏一笑道:「沒什麼,就算治不了,我也早已經多活了三十來年了,老頭子已經知足了!咱不說這個問題,我今天來這裡,是還有一事相求!」
蕭小天伸出三個手指頭,道:「三個月。」
張東庭點點頭,表示同意蕭小天的意見,這才對蔣鍾政說:「老夥計,我們師徒二人的見解基本一致,你這個病,大概只還有三個月的生命。說吧,有什麼事情呢,不要用求這個字眼,我肯定不遺餘力的去完成他!」
蔣鍾政笑道:「一副空皮囊,多活幾個月又能如何?該做的事情已經都做了,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唯一不讓我放心的是,今年莫州中醫大會之後,我籌備了明年三月份的包括所有亞洲國家在內的中華漢醫論壇,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出來坐鎮,這不,這才想到了老夥計你,怎麼樣?出山一次?」
蕭小天明白,這個機遇,是展現華夏醫學的一個良好的平台,張東庭作為中華醫學翹楚,也只有他才能做這個表率。
張東庭道:「呵呵,說起這個,反而是我忘了介紹,小天啊,這位蔣鍾政先生,便是莫州中醫大會的發起人兼籌備人員,歷年來中醫大會的費用問題,都是他在全力支撐!」
哦,原來是這樣。蕭小天對蔣鍾政的尊敬,不由得又提高了三四分。
「別說沒用的!」蔣鍾政對張東庭顧左右而言他的行為頗有不滿:「給個實話,去,還是不去?」
蕭小天滿臉熱切的看著張東庭,這樣一個絕好的彰顯中醫的事情,真的沒有理由拒絕。
「不去。」張東庭搖搖頭,肯定的說道:「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這件事,沒得商量。在我有生之年,再也不會離開東江半步!」
額?蕭小天很是驚訝,這張東庭老人,還真是一個老頑固呢!要不是因為張東庭是自己的授業恩師,蕭小天都忍不住把「老頑固」三個字說出口來了。
「老頑固!」蕭小天沒有說,不表示蔣鍾政不會說!
「難道你還為了那個誓言堅持麼?」蔣鍾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皺著眉問道。
「是。大丈夫一諾千金,治不好你的病,我情願終老在東江市!一個中醫,竟然連你的病症都難以治療,還憑什麼當一個中醫?在這裡偏野之地懸壺濟世,自己都覺的有些臊得慌。你還是不要勸我了!」
蕭小天這才明白,張東庭之所以會出現在東江市這個破敗的棚戶區,還有著這樣一個原因在裡面。
「為了中醫,也不行?」
「為什麼,也不行!」張東庭固執已見。
「你看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蔣鍾政一邊說著,撿起丟在地上的龍頭拐,只聽強朗朗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蔣鍾政的手中。
蕭小天暗道不好,這老頭子明的不成來暗的,這擺明了是要武力逼宮啊!
有蕭小天在這裡,豈能容他做出強迫自己的師傅的意願的事情?從容的一個轉身,攔阻在張東庭身前,即便是蔣鍾政用匕首刺來,蕭小天相信自己的肉盾阻攔,還是能夠成功的。
蔣鍾政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拿匕首指著張東庭,反而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慘澹的一笑道:「我知道老哥你就是因為我的病糾結自身,還記得嗎,當初我們三十年前打賭的時候說的,如果你治好了我的病,賭約取消,或者如果我等不及你的治療先一步死了,賭約同樣取消!為了中醫能夠揚名世界,這個賭約,我要宣布取消了!」
蔣鍾政仰天長嘯兩聲。這次的亞洲地區漢醫論壇,他已經琢磨了接近三十年,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張東庭的號召力,無疑就是這陣東風。如果能用自己的死亡來解除這場耗時三十年的賭約的話,蔣鍾政情願一試:「反正我也只有三個月的命可活了,無論如何也是見不到明年論壇的召開!」
一邊說著,反手便用那鋒利的閃著寒光的匕首,在自己的頸部使盡全身氣力,狠狠的劃了下去!
當蕭小天知道王京每年耗資接近一個億來支撐著黑北製藥集團中醫藥研究卻不求一分回報的時候,蕭小天震撼了,那時候他才知道,中醫界永遠也不缺少孜孜以求希望能把中醫發揚光大的人。
值得尊敬的人。
當蕭小天明白過來蔣鍾政的所作所為的時候,這一次的震撼,比王京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更為劇烈。
一個為了中醫的發展,竟然敢於奉獻生命的人,應該得到所有華夏中醫,甚至所有華夏人的由衷的尊敬!
即便他們會默默無聞的流逝在時間的泥沙里。他們依舊無怨無悔。
「不可!」張東庭虎軀一震,焦急的神色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來。
「強朗朗!」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蕭小天手中寒光一閃,那是他隨手抓起來的一柄鑰匙!
灌注了岐黃真氣之後,這柄鑰匙準確無誤的先一步,刺中了蔣鍾政的手腕。蕭小天認穴極為精準,他知道,這一下,一定會打在蔣鍾政手部的軟麻穴上!
果不其然,隨著蕭小天射出的那柄鑰匙命中蔣鍾政的手腕,蔣鍾政只覺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匕首已經是拿捏不住,脫手飛出,嘩啦一聲落在身後不遠處的地面之上。
蔣鍾政的脖頸處,已經隱隱約約出現一道細長的血紅色的絲線。
他用力過度,已經劃傷了自己的皮膚。
張東庭看到蔣鍾政安然無恙,出了一口長氣道:「老弟,你這是做什麼?這樣做傳了出去,我張東庭還要做人麼?!」
「我管你做不做人,反正中醫論壇,你必須要去!」蔣鍾政的固執,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張東庭的名號在,是不是人都不管了。
張東庭被他氣得怒極反笑。
見過無賴,沒見過這般無賴的人。
蕭小天忽然道:「我有一個辦法,既能讓師傅參加中醫論壇,又能令師傅不違背誓言,還不需要蔣老爺子去死!」
「什麼辦法?」兩個老頭子不顧身份的抓住蕭小天,急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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