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男人會不愛美色。
這是自古真理。
一旦有男人一本正經告訴你,我不愛美色,不愛美女。那麼,你不用懷疑,他只是在騙你而已。
林凌雁的美色,在東秀劍閣已經極為出眾。在江湖之中,江軻也隱隱有所耳聞。江軻在石谷,也曾見過林凌雁。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他卻記憶深刻。
對了,當時好像還有一個樊籠的女子,也是同樣出眾。
江軻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卻發現畫面有些模糊。不過,後面的記憶還是很清晰的。特別是雲棲山一行,江軻與林凌雁也有接觸,對於這樣一位女子,雖然談不上一見傾心,但是總歸是有幾分愛慕的。
江軻對於自己將來的妻子,閒暇時也有諸多設想。比如必須要貌美如花啦,要溫柔賢淑啦。將那些標準與林凌雁身上一比較,發現吻合之處倒是不少。
大致上,還是讓江軻滿意的。
唯一讓江軻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名字,陸離。
這個人,在江軻去石谷求醫的時候,正好遇到過。江軻當時還想求看一眼釋刀,但是卻被那個人一口回絕。總之,這是江軻第一眼就不怎麼喜歡的人物。
之後,傳說他又擄走了林凌雁,強逼她交出武宗寶藏。這一點,讓江軻對他惡感更甚。
再之後,又傳聞他與林凌雁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當日在武宗寶藏之處,江軻也是親眼看到兩人聯袂現身。雖然沒有什麼親昵的動作,但是江軻也能感覺出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如果兩人真的有過什麼,江軻也會拒絕這門婚事。因為在他心中,一個女子必須完美無瑕,才能配得上他。
但是在商議這門婚事之前,東秀劍閣曾傳來隱秘消息。林凌雁依舊還是處子之身。而那個陸離,又死在了武宗寶藏之下。因為這兩點,江軻答應了這門婚事,並且開始期待起來。
他現在是想靜心,但是他的心根本靜不下來。
於是打坐就成了發呆,發呆成了遐想。
前路在他眼中,似乎變得一片燦爛。
江軻要接掌掌門,那麼沐三白要去幹嘛?
這一點,正是杞成舟想要問的。
「我說老白,你找人接我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你徒弟成親,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啊?想坑我禮錢?門都沒有!」杞成舟抱著雙臂,憤憤不平地說道。
他現在正坐在沐三白的房間之中,能夠這樣對沐三白說話的,天底下只有兩個人,而杞成舟正是其中之一。
在杞成舟身邊,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女孩大概只有四五歲的年紀,穿著一件碎花小夾襖,頭上扎了兩個沖天辮,那模樣甚是可愛。
那小姑娘伸手想去抓沐三白的離劍,沐三白反倒是摘下來交給了她。
「我找你來,只是想見見琪琪。」沐三白摸著琪琪的腦袋,略帶寵溺地說道。
杞成舟毫不客氣地打掉了他的手,滿是警惕地說道:「少打我寶貝孫女的主意啊。」
沐三白斜眼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我相信柳扶風那個老傢伙也應該跟你提過,琪琪的天資之高,天下罕見。如果習武,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琪琪瞪著明亮的大眼睛望著她的沐爺爺,她小小年紀,自然聽不懂沐爺爺說的話的。所以她只能望向自己的爺爺。
杞成舟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冷淡。
換做是其他人,聽到自己的孫女能被劍仙沐三白,刀聖柳扶風任何一人稱讚一聲天資上佳,就已經激動萬分,不能自持了。
但是杞成舟不同,且不說他和沐三白,還有柳扶風,都是喝酒打屁的交情。就單單以江湖而論,他是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孫女再走上江湖這一條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由我來教導她,難道你還不放心?」沐三白繼續說著,見到如此璞玉白白浪費,沐三白很是可惜。四五歲,已經是可以開始打基礎的時候。越早開始習武,當然越早能夠走上巔峰。
「柳扶風雖然做人不行,而且武功也廢了,但是他的眼光經驗還在,釋刀刀法也在。讓他給她餵招,我再教她劍法。十年不敢說,二十年之內再出一個天下第一女武神,絕對沒有問題。」沐三白的語氣,帶著一點點哀求。
幸好這房間之內,沒有第四人存在。而憑藉沐三白在古河派的地位,也沒有人感在他房間之外偷聽。不然,這番話要是被人聽到,絕對要掀起軒然大波。
天下第一求著收徒,竟然還被人拒絕?
別人搶破頭皮都搶不到這樣的機會,你竟然還讓劍仙來求你?
這還是人麼?是人麼?
「不用了。」杞成舟淡淡道,「你忘了她爹娘的事?」
琪琪正抱著離劍玩得不亦樂乎。離劍的劍鞘與劍鄂之間設有卡口,所以杞成舟和沐三白倒是不怕琪琪受傷。
沐三白沉默了。
「哪怕有你的名號,我也在場。但是我依舊救不了她的爹娘。」杞成舟壓低了聲音,怕琪琪聽到。「從那天起,我就退出江湖了。我又怎麼能看到琪琪走上我們的老路?」
「這次,有我。」沐三白眼睛盯著杞成舟。
杞成舟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一定要讓琪琪留下,就是為了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吧?」
「嗯。」沐三白倒是坦白。
「讓我找人?」杞成舟試探道。
沐三白還是點了點頭。
杞成舟笑了笑,說道:「我也就這麼本事值得稱道了。打架我不行,找人你不行。」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老柳什麼都不行。」說完,他哈哈大笑。
沐三白也開懷大笑。
正在一處山路上行進的柳扶風,突然狠狠打了三個噴嚏。
笑意收斂,沐三白說道:「讓你找的人,可能有點棘手。」
「誰?天底下沒有我杞成舟找不到的人。」杞成舟拍著胸脯說道。
「魯夫子。」
「誰?」
「號稱全才的姓魯的那個傢伙。」
「不去了。」杞成舟一口回絕。
沐三白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年輕的時候,那個姓魯的,賣過我一個人情。就是我還在六扇門當值的時候。他救過我一命,然後,他知道我追查找人特別有一手,所以約定以後萬一有什麼人通過我來找他,都要回絕。」杞成舟緩緩說道。
沐三白聽完之後,詫異無比。這個魯夫子,竟然謀劃如此之深?難道在三十多年前,他就已經料到了?不不不,沒有人可以預料這麼遠的未來。
這一定只是他當初未雨綢繆才對。
「三十年前的約定,你竟然還記得?」沐三白說道,心想杞成舟的記憶力應該沒那麼好才對。
「不記得,只是我懶得去找才這麼說的。」杞成舟很直白地說道。
杞成舟說完,一旁抱著離劍在玩的琪琪忽然咦了一聲。在她懷中的離劍竟然跳動起來,發出陣陣鏗鏘之聲。琪琪覺得好玩,咯咯笑著,把離劍踩在腳下,想按住它,不想讓它動彈。
但是杞成舟卻感覺到背後忽然一涼。
沐三白聽到杞成舟的回答,差點沒忍住一劍削他臉上。離劍的跳動,也正是因為沐三白想要出手的徵兆。
「不要學柳扶風那個樣子說話,不然我真的會控制不住的。」沐三白十分討厭憊懶的人,不,是萬分討厭。
杞成舟笑得更加大聲了。難怪柳扶風沒了武功之後,老喜歡拿言語擠兌沐三白。讓天下第一敢怒不敢言,一臉吃癟的樣子,真的是無比地有舒暢。
沐三白就這麼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杞成舟畢竟不是柳扶風,他擺了擺手,說道:「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有沒有什麼線索?那個人號稱全才,學過點追蹤術也不稀奇,可能會有點麻煩。」
「他們之前在武宗寶藏現身,然後應該是用火藥炸毀了武宗寶藏的頂部,想把我們都活埋了……」沐三白開始講述武宗寶藏之內發生的事。事無巨細,一一向杞成舟娓娓道來。
杞成舟聽著聽著,眉頭皺起。換一座江湖這樣的想法,是完全得罪了所有江湖人。正邪兩道都不會放過他們,他們隱國這麼做又是為何?
「隱國之事,略有耳聞。但是樊籠司不是在麼?為何不等他們去找?」杞成舟說道。他雖然身為官府之人,但是也是江湖之人。一入江湖永在江湖。哪怕是他歸隱在小酒肆,照樣會有所耳聞。
「樊籠司要是真的有那麼厲害,隱國早就被他們剷除了。」沐三白淡淡道。
「哦,忘了。你還是一派之主,當然不會喜歡他們。」杞成舟忽然反應過來,樊籠司存在的目的,可不就是壓制沐三白這樣的人和勢力麼?
「天下之大,真要找出一個人,估計需要一年的時間。」杞成舟掰著指頭算了算。「也就只有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會回來接走琪琪。」
「好。」沐三白一口答應。
杞成舟看著還在抱劍玩耍的琪琪,微微嘆了口氣。他忽然轉頭問道:「對了,剛才你說,那個老柳的徒弟死了?」
「嗯,應該是死了。」
「那你可得看好我的寶貝孫女。要是她掉了一根頭髮,我要你好看!」杞成舟惡狠狠地說道。
沐三白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杞成舟似乎忘了,他面前的是天下第一。他從來都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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