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仗,打得實在是太突然了,雙方都是一點準備也沒有。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張帥風和鍾珥原能夠這麼快就趕來,已經是極限。他們帶過來的這些部下,其實就是魏詩霜先前所說的,位於漢安的機動隊。不過也就二十來個人。
而宋帝王這邊,也只是跟著三十多個鬼差,和十多個陰兵。
「老子也算上過戰場的了啊……雖然老子什麼也沒幹……」王曦躺在地上,喃喃地說道,還親了一下小一的丸子頭。
「但是我們送來了符紙,爭取了時間啊。」小一也有些有氣無力的,之前的那種高壓狀態很容易將人壓榨一空,尤其對於他們這種小白。
新來的人,趕緊開始替魏詩霜他們簡單包紮療傷,並沒有立馬參與戰鬥。
宋帝王和張帥風,以及鍾珥原,卻一馬當先迎了上去,與已經衝到面前的遺人開始廝殺起來。
這就有點兒狼入羊群的感覺了。
里五院的正副院長這兩個職位,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只能從里五院內部產生,從來沒有外調一說。
因為外調的上司很難適應下面人的那種吊兒郎當的匪氣,而且也肯定不習慣居無定所,常年不著家。
張帥風和鍾珥原自然也是如此,從最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要論實戰經驗,那必然是相當豐富。
就比如說現在,都已經不是戰鬥那麼簡單了,更感覺像是古時候,兩軍廝殺,一方攻城,一方守城。這種情況,對於他們來說,也自然並沒有經歷過,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兩個不斷地手起刀落,再手起刀落,就像切瓜砍水果一般。
這兩位都是小動作不斷,什麼陰招損招都使得出來,且相互之間配合十分默契,竟然是生生擋住了遺人的攻勢。
而宋帝王,則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比起楚江王放出話來說「我要大開殺戒」,然後卻跑去和敵軍主帥廝殺這種行為,他顯得要務實得多。
宋帝王直接飄到半空中,然後射向了敵人最密集的區域。身上黑霧滾滾,一張又一張臉譜在霧中時隱時現,喜怒哀樂悲,什麼表情都有。它們或哭或嚎,或罵或笑,瞬間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竊竊私語,就像時時刻刻都有一群人在耳邊說著話,但無論怎麼找,也找不到。
宋帝王所到之處,就好像用鐮刀在收麥子一般,一倒就是一大片。
閻君親自出手對付這些凡人,自然比起張帥風他們要優雅得多,一點也不血腥。
此時,在宋帝王身上發出的十來道勾魂索上面,已經串起了眾多魂魄,全都是直接從身體裡給硬生生地給拉了出來。
就這麼一分鐘的時間,宋帝王的斬殺就已經遠遠超過了里五院的兩位院長了。
反觀張帥風和鍾珥原,此時已經和先前判若兩人了。
鍾珥原身上的白袍早就主動脫掉了,不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是上面已經被鮮血浸濕,她嫌太重了。
面對著這種級別的人物,鮮有遺人是他們的一合之將。只要他們舉刀,不管對方是格擋還是閃避,都只是一個結局。不過,現在這二位出刀稍微不那麼狠厲了,但卻更加陰險,旨在致殘,卻不了結對方性命。
雙臂均斬是最佳,實在沒有機會,則斬雙膝。總之,要麼讓對方從此喪失動手能力,要麼就喪失行動能力。
既然現在戰況不明,那就來點兒這些小動作,哪怕最終他們被頂回去了,這些人也將作為殘疾人從而一直成為遺人的負擔。一瞬間,戰場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肉橫飛,痛苦的哀嚎不絕於耳。一個遺人剛被張帥風斬斷了雙腿摔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用手去捂住傷口,雙臂又被鍾珥原的兩道寒光給帶走。還有個遺人,趁張帥風不注意,想從背後偷襲,高舉長刀劈來,卻沒想到張帥風的刀不知怎麼,居然又換到了左手,順勢轉身,一個十字刀氣劈下去。他的手倒是沒有斷,只不過,右手卻像被劈過的枯柴一樣,從手掌到胳膊,縱行變成了四瓣,在那裡來回甩動。那種痛苦,即使身為對手,張帥風都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想歸想,下一刻他就將對手的左臂也斬了,因為他看出來,那個遺人受不了那種痛苦,想自盡……
鍾珥原看上去斯斯文文,帶了個眼鏡,扎著個長長的馬尾,可動起手來,也是乾脆利落,出手闊綽,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一道風系金符拍出去,直接將一個人擠得爆炸開來,鮮血內臟漫天飛舞。還沒等他周圍的同伴從那震撼之中恢復過來,又是一道風網,將一名遺人給大卸八塊。鍾珥原一刀招架住襲來的長刀,接過剛才的屍塊,從中抽出股骨斷端,順勢扎入對方的眼眶之中,在對方放棄攻擊捂住眼睛時,長刀進進出出,在他的胸部、腹部、盆腔來回抽插,噴出來的血液將她全身都給淋了個透,她卻只是胡亂一抹,擦去臉上的血跡,然後順手一撕,將自己黑色的洗手衣再次扯來丟掉,上身僅僅著了一件抹胸!那些浸透洗手衣的血液在她光滑的背上,纖細的腰上,平坦的小腹以及飽滿的胸脯上一滴一滴地滑落,呈現出一種性感與血腥的強烈反差。
鍾珥原且戰且退。
張帥風呢,且戰且吐且退。
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女人比男人有韌性得多啊,自己弄出來的人間地獄,反倒是自己受不了。
倒不是他們雙拳難敵四手,而的確是人數太少,難有太大的作為。
不管修為多高,在戰場上,武力值都不會成為決定勝敗的最關鍵因素。
因為如果他們不退,其他遺人則開始越過他們,向著身後的本陣衝擊了。
所以,他們只能不斷遊走,去狙擊那出頭的鳥。
這樣,很累人的。
忽然,一陣陣尖銳的破空之聲再次傳來,眾人抬頭望去,天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
「弓箭!」
話音剛落,叮叮噹噹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里五院重新布置好的防禦結界,便因為這高強度的衝擊,耗盡了靈力,消失不見。
而這種帶著靈力的弓箭,卻並不是一波接著一波。
在這第一波後面,居然零散地跟著一些,悄無聲息,十分陰險。
就這樣,兩名里五院的醫師,中箭而亡。
弓箭將宋帝王的空中優勢也徹底抹殺了,他也無法向先前那樣,猶如無人之境,肆意收割。
剛才一番戰鬥,宋帝王身邊已經騰出來一大片空地來。此時,遺人已經結陣,刀山劍林,將他團團圍住。
他倒不怕脫不了身,只是現在這樣,很難再有剛才那麼恐怖的擊殺效率了。
存在了那麼久,看過了歷史上那麼多血戰,他太清楚個人的悍勇,在戰場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哪怕是金剛不壞之身,也沒用。
給你一個小時,你能砍多少人?
一千還是兩千?
說不定才砍到幾百,戰鬥都結束了,或者,自己已經累癱了。
眼看著張帥風和鍾珥原離本陣越退越近,那些陰兵和鬼差也立刻沖了上去,加入了戰局。
而里五院的人,又開始布置防禦陣法。然後被靈力弓箭消耗掉。再布置,再消耗。
如此周而復始,不知疲倦。
唯一有變數的,那就是雙方的儲備了。
記得有人說過,戰爭,打到最後,打的其實都是經濟。
哪怕在這個戰場,也一樣。
要不了幾輪,里五院剛趕過來的這些,就又會陷入之前王曦他們的境遇,彈盡糧絕。
楚江王這邊,感應到了宋帝王的氣息之後,便開始有意脫身了。
他要走,楊祿明和陸侯亮要追,但又不敢追得太近。
終於,在楚江王突入戰場,和宋帝王碰面之前,九十九道天雷,全部落完了。
「二哥,玩兒這麼大?你這是要渡劫啊!?」宋帝王調侃道。
「還能渡成什麼?難道讓我化身天道?」楚江王瞄了一眼戰場態勢,然後和宋帝王一起,開始向著張帥風的方向機動。
「小心他們的弓箭,很隱蔽,也很麻煩。」張帥風對兩位閻君提醒道。
要是身為十殿閻君,最後卻隕落於幾隻輕飄飄的靈力弓箭,那可真的是死得很憋屈啊。
借著兩位閻君衝過來時殺出的一條血路,張帥風長刀一指,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便開始自刀尖形成,擴散出去,向著那空出來的血路撞去。與此同時,鍾珥原將十道風系的金符,激活之後,扔入其中。
剎那間,狂風大作,將身前的遺人全部都吹得來東倒西歪。
他竟然是憑藉一己之力,硬硬生地弄出來了一道龍捲風。
只不過,一般的龍捲風,是貫穿天地。但他的這一道,卻像在睡覺,是躺著的……
它就像一條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懶龍一般,開始左右搖擺著胖乎乎圓滾滾的身軀,而這身軀,還隨著一圈圈波紋的擴散在不斷地向前延伸,看不到龍頭。
楊祿明和陸侯亮此時不敢突前,同時對付兩位閻君和兩位院長級別的人物,太吃力。但他也看出了張帥風的意圖,那風,是直接奔著他們的弓箭陣地而去的!
既然無法針對張帥風本人,那麼就只能先想辦法防住這一招。
他相信,這一招消耗甚大,是不可能接二連三地頻繁使用的。
楊祿明招呼了幾個人,閃到了弓箭手之前,手決捏出,地面上開始出現橫七豎八的樹枝和荊棘,並且在不斷地變長變粗。陸侯亮則在後面助力,喚出陰風,開始與之抗衡。
「國師,張帥風實力如何?」
「資料不太詳細。不過這一招,剛才可是需要他們正副院長合力才能使用,已是強弩之末,里院人數太少,先前他們衝殺那一陣,雖然斬殺了幾十人,但自身也有消耗。」
「那好,頂住這一下,就全部掩殺過去吧。」
楊祿明點點頭,和陸侯亮想到一塊兒去了。
張帥風和鍾珥原,肉體凡胎,即使擁有無限靈力,但還有個體力因素在那裡限制著他們,斬殺幾十人,估計都快趕上這二位一年的工作量了。
黑白無常早就消耗過大,沒有威脅。
楚江王之前用靈力硬撐通道,之後又以身犯險,引下劫雷,然後和他們交手,此時,估計也沒多少靈力了。
宋帝王雖然也是毫髮未損,但先前衝殺太猛,此時防守還行,再要像剛才一樣,猶如陸地神仙張飛呂布一般,是不大可能了。
所以接下來,便是總攻,一浪接著一浪,不計代價地衝鋒,便可將通道牢牢控制在手中,兩位閻君倒不奢求,至於兩位院長嘛,還是有很大機會留下的。
人多就是這點兒好處。
他自己和楊祿明,其實現在也是快打不動了。
不過,手下兵多。
此時,楊祿明身前被催生出的樹枝已經足有碗口大小,密密麻麻好幾層,但奈何自己靈力難以為繼,無法再讓這些樹木繼續長大了。不過看起來,似乎張帥風的這道龍捲風,也是已經筋疲力盡,不似先前,弄得來飛沙走石,人仰馬翻。
他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搖晃了起來。
論排兵布陣,你們里院,不行。
現在雙方都已經徹底脫離了接觸,里院這邊兒站在最前方的依次是宋帝王、楚江王、張帥風和鍾珥原,接下來是黑白無常和一眾里院醫師以及退下來的陰兵鬼差。
遺人這邊,則是楊祿明和陸侯亮站在弓箭手之前,其餘的人,除了那些披堅執銳的重型鎧甲之士,盡數俯身於地上,躲避著狂風。
「張院長,初次見面,招呼不周。」
龍捲風已經無法再進一步,被這些匆忙形成的小樹林給消耗掉,近到身前的,只不過能吹動衣袖罷了。
「哦?是嗎?要不,去你家看看?」張帥風道。
楊祿明笑道:「我可不是安井涼,你也不是廬院長,就不用了吧。」
「可以啊,連這些小細節都知道,不知道是廬院長的話太經典了,流傳甚廣,還是你們的情報,做得太細緻了。」
「張院長,不用拖時間了,堅持著釋放龍捲風,想必很辛苦吧。留點兒靈力,還可以逃走。連續兩次從貴院院長手中逃脫,今天也給張院長一個機會,切不要送一份天大的戰功給我,我可受不起。」
張帥風點點頭,將平舉的右手垂了下來。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長長的龍捲失去了後續之力,須臾之間便消失不見。
只是,那刀尖上,還依然有著狂風,在打著旋,在刀尖和地面這幾十厘米之間形成著一個微小的龍捲。
「既然張院長聽勸,何不再退一步?」楊祿明似笑非笑道。
「如若不肯呢?」張帥風挑眉反問道。
「嘿嘿,張院長的龍捲風的確壯觀,但威力嘛……恕我直言,著實小了些。」
「自創的,鬧著兒的。」
「哦?那還真是失禮了,不知可有名字?」
「有,只是這裡有小輩在,不太適合說。」趙帥鋒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
「那還真是遺憾啊。」楊祿明輕笑了一下,揮了揮手,示意發起最後的衝鋒。
看著再次衝上來的遺人,張帥風抖了抖右手,道:「但你這樣,就不一樣了。剛才是不想用,所以不說,但既然要用出來,總是得喊那麼一嗓子的。」
楊祿明皺著眉,搞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忽然,張帥風原地起跳,居然跳到了七八米高,然後右手揮起,龍捲再現。
「因為它的名字,有些容易讓人想歪。叫龍鞭!」
此時,在風符的作用下,張帥風猶如天神一般,凌於半空,右手的刀尖,陣陣波紋擴散,而此時再來看,那條在半空中不斷盤繞的龍捲,居然真的就猶如一條無比粗壯的長鞭。
鍾珥原從抹胸之中摸了一下,一道本命血符便飄向空中,然後張帥風也一樣,將自己的本命血符祭於其中。
「知道嗎?鞭子,從來都不是用來吹的,而是用來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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