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竹仁問的這兩個問題非常關鍵,任何一個不能解釋,都可以將錢鑫鑫地嫌疑洗脫。
代文斌道:「楊胖子,我們說了這麼多,該你說了。」
楊允佶連忙搖頭,臉上的肉直甩,道:「不不不,還是你們這些大佬們說,這事兒太得罪人了。錢主任,你也看出來了,我真的就是被臨時抓得壯丁啊,和我沒絲毫關係啊。一會兒誤會解除了,可不要記恨我啊。」
代文斌笑罵了一句,然後接著道:「要說到這個,那就要再提出一個假設……」
此話一出,代文斌自己也搖起了頭來。
全都是假設,假設,假設,唯一的實錘,就是一個遺人的查魂指向了里三院的藥劑科而已。
而這事兒,本就是人盡皆知的,當初錢鑫鑫還因為管理不善被扣了獎金的。
這麼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兒,還需要查魂來證實?
所有人這下子表情更加輕鬆起來,就連錢鑫鑫自己,看上去也不是那麼不爽了。
唯獨有一人,鎖緊了眉頭王曦。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但很明顯,這是自己以前絕對沒有經歷過的。
當他還在那裡低頭沉思的時候,代文斌接著道:「這個假設,就牽涉到了師弟你剛才說的第二個問題。那就是明明子君被殺死了,為什麼後來又被你撞見了。要我說,還是師弟你實力差啊,要是當時一挑二,將子君和陸侯亮同時拿下,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楊胖子,趕快!我又不是你,這事兒必須你來說!」
趙竹仁沒理會代文斌的調侃,望向楊允佶。
後者再次給錢鑫鑫強調,真的不是針對她,然後才道:「說來慚愧,我被子君奪舍成功了……還好那天把他給弄了出來。可是當我知道三院長居然再次碰到子君的時候,就有些怕了。就那種情況下,都還沒能把他給殺死,那說明了什麼。只能說明他有分身啊。哎,哎,哎,大家不要笑,這有什麼好笑的!?」
畢竟「分身」二字,對於這辦公室里的人而言,的確值得一笑。
錢鑫鑫道:「接下來呢?難道還有火遁、木遁?再出來火影、風影?搞不好還真的是哎,這子君……就是日本傳說中的影級忍者啊!」
楊允佶再次撓了撓頭,道:「又不是我非要說的……代院長,你也說兩句啊,之前我們仨商量的時候,你們雖然一開始也笑,但後面還是認同了的啊。難道今天的主角不是錢主任?就是為了誆我來出這麼一個洋相?」
代文斌道:「好了,各位主任,先不要笑,聽楊主任說完嘛。www呵呵呵呵……不好意思,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但這個氣氛弄得我還是想笑一會兒……」
楊允佶無奈,只能自己解釋起來,道:「其實,我說的這個分身,和你們所想的那個,不一樣。真的,你們沒有被奪舍過,但我對此理解比你們深刻。雖然被奪舍的時間不長,子君在我體內的時候也處於蟄伏狀態,但各位想一下,以他的實力,又怎麼可能做到完全的悄無聲息。他進入了我的靈台,了解了我所知道的一切。要說埃德蒙羅卡也真是個天才,沒想到他的羅卡定律,在玄學界也依然適用。大家都是搞醫的,羅卡定律是什麼,我就不嗦了。總之,他入侵了我的靈台,雖然時間不長,可也依然影響了我。也談不上什麼具體的影響,很快就消失了,但那之後的一小段時間,我確實有種厭世的情緒。這點,王曦你們在里十院的時候,我被查完魂之後,也知道的啊。」
王曦見大家望著他,連忙肯定道:「是的,那兩天楊主任和楓哥在一起養傷。的確顯得十分沮喪……只不過當時我們以為他是因為接連受傷,以及可能是被查魂後的後遺症,只是敷衍地……哦,不是,就好好安慰了楊主任兩句,並不是太在意……哦,也不對……還是很在意的……」
楊允佶有些無語,道:「接著剛才的說,我說我怕了,怕什麼?因為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子君反覆奪舍他人,那麼第一個被他奪舍的人,如果其魂魄一直被他帶在身邊,隨著他繼續奪舍。那麼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基本上來說,他和子君的經歷就相差無幾了。子君的思想、意志、行為習慣、技能,這些都將會被那個魂魄全盤繼承。
「這還是第一個,那麼第二個呢,第三個呢?雖然越往後的那些魂魄,跟隨子君的時間越短,但至少這前三名,還是可以算很強的了吧?就算實力不強,至少世界觀早就被扭曲了吧?
「各位主任想一想,如果你自己就是一個壞人,做事毫無底線,現在身邊跟著幾個魂魄,你要將你的三觀灌輸給他們,而你還有無窮無盡的時間,這事兒,真的一點也不難。不要說子君了,哪怕在咱們里院,隨便抓一個主治醫師出來,手段都是層出不窮,將這些魂魄折磨來欲仙欲死。我說的分身,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這一下,眾人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不得不說,楊允佶提出的這個概念,雖然新穎,但考慮到子君的特殊性,其實可能性很大。
甚至可以說,就是真相本身了。
不然的話,如何解釋子君死了一次,卻又再次出現?
代文斌這時道:「所以剛才,我其實不是在調侃你。這幾天,我們幾個甚至認為,上次你的那招超級漁舟唱晚,其實已經把那個子君給幹掉了,徹底魂飛魄散了,不然為何你找不到?同時,也正是因為那個子君,可能從奪舍的順序上來說,排名相對靠後一些,不然的話……我覺得師弟你以一挑二,應該不會那麼輕鬆……」
這一下,辦公室里一片安靜。
每一個人都有種無力的感覺。
死了一個,出來一個。又死了一個,還出來一個。
那還打什麼?
沒完沒了了。
唯有錢鑫鑫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楊允佶道:「哎喲,我的錢主任哎。我們只是來調查一下,就像剛才代院長說的,走個流程啊。人家遺人都把證據指向了您啊。我們可從來沒有說過您就是子君啊。以前我們以為這子君是個男的。可現在看來,可男可女。啊……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
「那幹嘛這麼盯著我?」錢鑫鑫道。
楊允佶道:「這不,今天突然界門能夠打開了嘛……突生異變,總感覺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一樣……」
「院長?」錢鑫鑫再次望向趙竹仁。
趙竹仁道:「好辦!薛晨、弼司!你們兩個親自走一趟!」
錢鑫鑫道:「楊主任,還要麻煩你也去。你們對我的懷疑中,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在遺人的查魂結果中,子君和他交接,指向了我,對吧?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反正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遺人,而且這段時間,我就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里三院。一查便知。」
對啊,這是最直接的反證啊。
因為事關自己,錢鑫鑫當然想得更多啊。
不到二十分鐘,薛晨三人便回來了。
楊允佶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湊到錢鑫鑫身邊道:「錢主任,我就說是誤會嘛。」
薛晨道:「院長,查了。第一,楊主任和周柯他們遇襲那次,錢主任全程和我以及常院長在一起,同時在場的還有內科的幾位主任醫師,我們在……在……您的辦公室烤燒烤……您不在……第二,按照楊主任提供的時間,那天錢主任是院值班,呃……呃……在崗……沒有脫崗……」
嗯?
怎麼最後這話,一向直爽的薛主任,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代文斌問道:「楊胖子,你時間說準確了嗎?」
楊允佶道:「都準確到分鐘了!」
怕代文斌不信,他報出了一個時間。說完後,王弼司和薛晨都點頭,表示楊允佶沒有說兩頭話。
「薛主任,這第二次……錢主任是不是有什麼怪異的舉動?」常玉道。
薛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常玉一眼,道:「監控顯示……那天晚上……你,我,錢主任以及內科的幾個主任醫師……在值班室烤燒烤……我們還都喝了酒……錢主任也不例外……」
我去!
敢情你們幾個主任級別的成天沒事兒就是在里三院各個地方偷偷摸摸烤燒烤!?
錢鑫鑫作為院值班,居然還違反紀律喝酒!?
常玉把自己給問進去了,有一些意外,然後用手托著下巴望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道:「好像……還真的是……酒好像是你帶來的……」
薛晨也露出回憶的表情,道:「不記得了……」
楊允佶和王弼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薛主任,我們可才一起看了監控回來啊!
您可是提著四瓶紅酒進屋的啊!
紅酒配燒烤,挺有品味的啊!
現在居然說不記得了!聽不出來,常院長要甩鍋給你了嗎!?
你雖然是下一任院長的強力人選,但目前該背的這種小鍋,還是可以適當地背一背啊!
見事情已經了解清楚了,代文斌和黃義歆自然無話可說。但同時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又無功而返了?
楊允佶這時道:「好了,既然事情說清楚了,就行了。錢主任,你看,從一開始,我就旗幟鮮明地表示信任你的哈。」
錢鑫鑫心情好了一些,將臂章重新帶上,白了楊允佶一眼,傲嬌地一甩頭,站到常玉身邊去了。
畢竟是「共犯」啊……還在院長辦公室烤燒烤……
無緣無故來了這麼一個插曲,雖然最後解決了,也同時說明了一件事情。
黃義歆和代文斌的調查,以失敗告終了。
「師傅……這事兒不能就這麼完了吧?」王曦突然發言。
錢鑫鑫面露得意之色。
王曦這小子,平時打交道不多,關鍵時刻雖然沒有幫自己說話,可也情有可原,畢竟他插不上話。
可現在水落石出了,就他記起來給自己要個說法。
老娘遭受無妄之災,雖然得以自證,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只是因為違反了紀律,不好開口罷了。
你小子有心,不錯。
她立馬大度道:「沒事兒,院長從一開始就是相信我的。」
說完,看了楊允佶他們一眼。
意思是,看到我的風度了嗎?
王曦道:「不對。」
王曦其實心中想說的不是這個。
他很想說,各位大佬,我理解你們手中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每天都忙不過來。
但是請你們勻出一點點心思。
這套路不覺得很熟悉嗎?
「這是有人故意往錢主任身上潑髒水啊。大家看,其實事情說開了,要調查起來,前前後後不超過一個小時,就一目了然了。這可和我們以前遇到的事情,要簡單太多了吧?以前的事情,哪一件能解決得這麼快的?」王曦道。
趙竹仁默默點頭。
「這麼說,人家其實不怕我們調查清楚?」錢鑫鑫問道。
王曦道:「我覺得是。但凡只要做事,總會帶有目的。不管錢主任你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想拿這種事來做文章的,可就不止是咱圈內人這麼簡單的了,一定是對整件事情都有著充分了解的人,才可以做到。回到證據的源頭,歆哥發現的那名遺人,誰栽贓你,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可……可……我……沒這麼大名氣吧?」錢鑫鑫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自己在遺人眼中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難道就因為自己在里三院之戰當中居功至偉?
可這事兒,關遺人什麼事?
在這之前,遺人雖然是里院的頭號大敵,但是接連幾場大仗,里院的對手不知不覺當中,變成了陰兵啊。
「而且按照你的說法,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錢鑫鑫繼續問道。
王曦道:「在地府的時候,楚江王和我曾經討論過一次,說很有可能子君已經和長端帝鬧掰了。只不過就是一種猜測,證據也很兒戲,因為在那邊的陰間沒有找到鬼門關。我想,這會不會是遺人在很隱晦地向我們傳遞一些有關子君的線索。」
錢鑫鑫道:「那不又繞回到我身上了?我可真和子君沒什麼關係啊。找線索也不應該到我這兒來找啊。」
王曦道:「的確。除非……遺人的這個計謀……被子君識破了……只是界門關閉,他沒辦法大做文章。以前他可以繞一條超級大路,不通過鬼門關而回到那邊的陰間,但這次沒辦法了。所以,事出倉促,他只好攪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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