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在夜色中不斷平步飛掠。
川渝地區多山陵,他們選擇的全是山路,配合著隱匿氣息的身法,不太容易被普通人發現。當然,如果提前告訴一個人下一分鐘在那條小路會出現三個人,只要他認真盯著,還是能夠將他們發現。
隱身這種逆天的技能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太過於幻想了。
見王曦還在那裡努力地感受著,周柯柳瑗二人沒有打擾。因為他們的雙眼看到王曦的靈識已經將柳瑗完全包圍了起來,甚至還在不斷地往外蔓延,形成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不規則的球形,柳瑗這邊頭更大,周柯那邊頭更小。
王曦遲遲沒有得出答案,索性把眼睛也閉了起來,似乎這樣更有利於他集中精神。
柳瑗又插話道:「師弟,很不錯,你現在記住這個感覺,這就是靈識外放。你的靈識將成為通俗所說的第六感,但它並不具體指代某一種感覺,它可以在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這五感中隨意切換甚至同時存在,當你想看時,就用它當眼睛,當你想聽時,用它當耳朵。它就是你的一部分,為你的大腦反饋更多常人無法收集到的信息,讓你更好地制定趨向於本能的防禦、逃避、進攻、偽裝、欺騙等計劃。第六感並不神秘,只是你獲得的已知條件更多,做出的抉擇自然更容易正確。」
王曦閉著眼睛點點頭,表示在聽。一旁的周柯和柳瑗這時稍微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作為一名初學者,在第一次靈識外放的過程中時,很容易被外界以及自己的內心所干擾。
但王曦的表現似乎不錯,包裹眾人的靈識不斷循環流動著,與周柯柳瑗外放用來控制陣法的靈力和靈識相互融合,未受絲毫影響。
柳瑗繼續道:「師弟,現在你的靈識已經把我們包裹住了,但你不要局限於用靈識去看我手裡是什麼,剛才的話其實是個比喻。用靈識來感受的五感依然是感受出來的,並不是直接看到或者聽到的,你第一次靈識外放,可以試著睜開雙眼,看著我的手,方便你把靈識局限於我手上的東西,更有利於集中精神,提高成功率。不然你閉著眼睛,連我的手在哪裡都不知道。」
見王曦漸漸進入狀態,柳瑗逐步進行著引導。
王曦聽聞,依言將目光鎖定在柳瑗手中。隨著他的心念改變,靈識也慢慢地將範圍縮小,聚集於柳瑗手上。
柳瑗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靈識,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將王曦的靈識震碎。像王曦這種初學者,就算柳瑗完全卸下防備時,想要這樣去探查柳瑗手中是何物,很容易被其靈識自動反擊。對於王曦來說,隱匿靈識氣息還太過遙遠。
突然,柳瑗眼光一亮,心中有些興奮,望向周柯道:「師兄,成了!」
王曦這時才猛一抬頭,道:「柳師兄,我看見了!」說完,又有些好奇道:「師兄你怎麼比我還先知道!」
柳瑗道:「我雖然將防禦全部卸下,可被窺探了還是能知道的,剛才我的靈識就感受到了一種被窺探的感覺。先不說這個,快說說我手裡是什麼,以及你的感受。」
王曦道:「柳師兄,是一塊白色的臂章樣的東西。上面有一個里院的里字,是黑色的,其中里字的最上邊、中間、最下邊這三橫是紅色的。至於感受嘛,不太好說,真的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感覺是被我想出來的。就有點兒像我想念一個人,我能想像出她的樣子,但她的樣子是直接浮現在我腦海里,並沒有出現在我眼中。」
柳瑗攤開手,果然是一塊臂章一般的東西。
王曦歡呼了一下,想要去拿那塊臂章,卻又有點兒猶豫,不知道這是否犯什麼忌諱。
柳瑗和周柯也很是滿意,雖說靈識較高的人在這一關上大部分都是自己覺醒的,只要靈識高了,這一切都不用教,順理成章。但王曦能夠一次就學會,而且做的相當不錯,不僅感受到了臂章,連上面的字都知曉了,這成績絕對及格了!
柳瑗將臂章遞給王曦由其打量,知道他在好奇什麼,柳瑗道:「這是我們里三院的臂章,每一個里三院的人都有,一般出任務時都會佩戴,方便識別身份。至於筆畫的顏色則是用來區別各院的。例如里一院,就只有中間那一橫是紅色的,里七院則是中間的一橫一豎和最下面那一橫的右邊是紅色的。里這個字,能把從一到十都在裡面找出來或者找到相近的筆畫。」
凡是一個東西成建制後,就很容易引起自身人員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王曦就立刻被這塊簡章所吸引住,腦袋裡浮現出的畫面卻是:夜黑風高的晚上,前女友走在路上,被靈體襲擊,自己瀟灑地出手解決,留給前女友一個冷酷的側臉和右臂上那塊引人注目的臂章。後面前女友又通過一系列事情明白了這塊臂章代表著什麼······
僅僅一個瞬間,王曦就腦補出了這些情節,如果讓他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想,他能腦補出一部電影來,在裡面,他可以酷得無法無天!
王曦拿著這塊臂章有些愛不釋手,想要又不好意思開口。我拿來發幾個自拍也好啊!無意中露出來的臂章肯定會有人問的,到時候自己再故意支支吾吾,這感覺,不要太神秘好不好。
柳瑗看出了王曦的心思,卻不知道他的思緒已經飄得太遠。伸手一探,就將臂章拿回手中,放入懷裡,道:「這等你正式入了里院才有,而且現在我們可是低調行事,我和周師兄的都摘下來了。」
王曦還想爭取一下道:「師傅不是已經收我入門了嗎?」
柳瑗回道:「那你執業醫師資格考試過沒過?而且,這個是我的,你難道要搶師兄的?」
且不說第一個問題,王曦哪裡敢和柳瑗搶,只得無限惋惜的看著柳瑗把臂章收了回去,他可真的是對這東西愛不釋手。
雖然此時的他喜歡這個東西的原因僅僅是覺得很酷,低調有內涵。他哪裡想得到以後的某一天自己居然會豁出命去捍衛它的尊嚴。
周柯雖說一直在關注著二人的對話,但更多時間則充當著指引方向和警戒的角色,見王曦順利的將靈識外放,道:「師弟你記住剛才的感覺,尤其剛才你的那個比喻很不錯,剛開始你可以理解為你所說的想像那個方法,勤加練習,以後就會越來越自然。對了,提前說一句,免得你以後動歪心思,里院有條規矩,嚴禁和普通人賭博,不要犯,這條規矩比較硬。」
王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為什麼,同時第一次知曉里院還有規矩這一說,心思又被勾到那裡去了,好奇道:「周師兄,里院還有這種規矩啊?那其他還有什麼規矩麼?里院的人都不賭博嗎?」
周柯嘿嘿一笑道:「不急,這麼想了解里院的規矩以後有的是時間,每年都還有專門的抽查考試呢,新人前三年必被抽中,你興趣那麼濃,等回頭好好學習吧。至於里院的人不賭博?」說到這裡,周柯和柳瑗都第一時間想起了存在大師兄主任辦公室里從牛頭馬面那贏來的一壇又一壇孟婆湯,周柯道,「這條規矩並不禁止你和里院或者地府以及其他一切靈識覺醒的人賭博,據我所知,里八院副院長劉年就喜歡打麻將,不過他水平高,老是贏,除了他們八院的幾個主任被逼無奈外,其他人都不願意和他玩。」
王曦無法將素未謀面的里八院副院長和麻將和諧的放在一個畫面——里八院副院長一臉神秘地搓牌和牌,其他幾個主任一臉苦笑。這可都該是些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啊!
王曦收回思緒,道:「師兄,再來再來,再猜一個,要難點的!」
周柯望向柳瑗,笑了笑,又繼續望向前方,開始著警戒和指引。
柳瑗道:「還玩兒起來了,只要你學會了第一次,後面就都難不倒你了,記住這種感覺就行,想忘也忘不掉的。你的靈識初起是在大二時的第一次解剖課,那是我們里院針對醫學生的篩查,你看到了那具本不該被看到的屍體,就進入了里院的視線。」
王曦回憶起先前趙竹仁對他說過這件事,道:「師傅給我說過,誒?柳師兄,這麼說的話,我後面都沒怎麼見過鬼啊!」
柳瑗道:「一般人死後,自有地府來拘魂,哪有那麼多遊魂野鬼,只有些有了道行的靈體,才會隱匿在夜色中,引發各種靈異事件。但校園自古就是浩然正氣貫長虹的地方,一般的靈體也不願進去招惹是非,加上你們大學生可都是國家的未來,你覺得政府沒委託我們在每座校園裡留人看守嗎?你猜猜古時候的書院祭酒是幹什麼的?」
原來我們一直在被默默守衛著啊,而現在,自己也將成為守衛別人的人了!
我就這樣默默地守衛你一生吧!
我好痴情!
柳瑗不知道王曦又開始腦補各種情節了,還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按理說自己這個問題根據上下文很容易猜到啊。
王曦出神了幾秒,反應過來師兄沒說話,連忙道:「就是院長!」
這是周柯和柳瑗第三次對視了,他們都有了這種感受——小師弟可能這一輩子會在里三院的某個文職干一輩子吧。
趙家軍之恥?
王曦又想到個問題,問道:「師兄,那我們里院總共有多少人啊?」
這下,周柯轉過頭盯了下柳瑗然後又收回視線。
這對現在的你來說是個秘密,你初入里院實在不適合打聽這種有關里院底蘊的事情,後面你還會不會問各位院長的技法手段,優點缺點?
柳瑗斟酌了下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像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里三院,有些離得太遠的里院也沒去過。例如遠在境外日本的里十院,這輩子如果沒出差公幹的機會,多半去不成了。你不要以為里院的人都是在抓鬼,里院依然有大量的文職和後勤工作需要人來處理。比如說我們科里的護士彭潔,她比較擅長器械維護和淨化,我們的手術刀如果有了問題都找她。」
柳瑗剛說出口就暗道不好,又得來一個新問題,多半又得問手術刀的事情!
聽得此話,王曦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道:「日本啊!嘿嘿,師兄。」一邊說著,一邊故意露出一種是男人就懂的笑容,還用手肘輕輕去碰了碰柳瑗。他覺得,討論某些話題可以迅速拉近男人間的友誼。
柳瑗面無表情地望著周柯,周柯這次連頭都沒回,用靈識感應到了柳瑗的目光,頗有儀式感的點了兩下頭表示懂對方要說什麼。
此子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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