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和周柯同時回頭。
阿吉關心道:「小姐沒事兒吧?」
小一的話他聽得真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柯也一樣,但回頭一看,沒見什麼異常。只要小師弟不要在後面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就好了。不過有柳瑗在,出不了大問題。
於是道:「小師妹小聲點啊。」
小一吐了吐舌頭,一字一頓輕聲道:「阿吉,周師兄,沒事兒~我剛試了下內衣~胸罩穿不了~我的胸太大了包不住~」
柳瑗和王曦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表情認真地像是在研究什麼重大的哲學問題一般。
周柯轉過頭來,神情複雜地望向阿吉,口中卻是對柳瑗道:「柳師弟,你們在後面幹什麼!?」
柳瑗心中喊冤,但多年的默契讓他知道這話是在問給阿吉聽的,連忙道:「我也不知道啊,小師妹自己剛才突然跑到最後面去找小紅了,然後就這樣了。我哪能想到這種情況下她居然會去······不信你問她啊!」
小一接著道:「師兄們別吵,沒事兒,穿不起就算了,可惜是可惜,但那家店跑不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買之前都先試試就好了。」
我們是在說這事兒嗎?!
周柯打量著阿吉,想著措辭。但沒想阿吉卻先說話了:「周先生,小姐對外界的了解比較不全面,基本都是我和其他出寨子的兄弟給她帶去關於外界的消息,有些方面我們沒有也沒法側重。她可能在電影中學了一些。正是如此,所以這次她要出來,她阿爸阿媽沒反對。
「但話說回來,雖然不知道你們和地府發生了什麼,但要早知道這趟水這麼混,我們寧可不拿黃良旭!」
周柯道:「可代師叔呢?」
阿吉道:「那至少不會讓小姐出來了。」
周柯用手往下壓了壓,示意阿吉稍等。然後轉過頭來敷衍道:「好,知道了,下回去買新的。」
小一道:「嗯!就是有點可惜了,周師兄。」
周柯本是隨意敷衍,想不到小一居然聊上了,他不想繼續和小一談,想著怎麼儘快結束這個沒營養的話題,道:「覺得可惜就去換,一般都能換的!我和阿吉兄弟談事情,找你柳師兄。」
小一聽話地轉向了柳瑗,誰知柳瑗面無表情地指了指王曦,意思很明顯。
小一知道兩位師兄又在欺負王師兄,因為這種小事兒一般都是王師兄在做。於是湊到王曦身邊,道:「王師兄,當真能換?」
「嗯,你沒剪牌牌的話就能換。我覺得應該是。」王曦畢竟沒有退貨的經驗。
小一高興道:「還沒有剪!能換!」
可剛說完,又有些惆悵道:「可下次出去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萬一別人不認了怎麼辦?」
王曦道:「沒事兒,不用本人去。等回去我幫你換!」
小一立刻開心起來,覺得王曦最好了,道:「謝謝王師兄!」說完對著柳瑗皺著鼻子假裝給了個臉色,意思是王曦幫她搞定了。
柳瑗肚子裡的壞水兒出來了,道:「那要換多大的他知道嗎?」
我去!柳師兄!你這坑挖得好深!
王曦不敢去看小一,因為此話一出,當他望向小一的時候,視線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想嚮往下移!
對啊,有多大啊?!
小一雖說對男女大防的概念稍微薄弱了點兒,但畢竟知道女孩子身體哪些地方不能碰,沒有說出類似於「那王師兄你拿手來量量然後比著去換吧」這種弱智話來。
小一道:「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沒事兒,回寨子裡找阿媽幫忙!」
別!你這樣我們還走得出寨子嗎!?
你怎麼說?啊?
阿媽,快幫我看看我胸部多大,該穿多大的胸罩,得告訴王師兄!
柳瑗道:「小師妹萬萬不可!」
說完覺得語氣生硬,道:「千兒把塊錢的事兒,換什麼換,扔了!下盤我們······你王師兄帶你買新的。再說了,就算他換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你們這裡做客,也沒法給你啊。對了,實在覺得可惜,你可以拿來送寨子裡的人啊!」
柳瑗說著說著靈機一動,完美地解決了問題!
小一這下完全不用糾結了,像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似的,眉開眼笑的。
在前方,周柯已經把該注意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阿吉道:「周先生,我們寨子的位置是個秘密,但我的實力沒有辦法蒙你們的眼睛,而且就算蒙上,以你們的靈識也完全記得住。所以,到了寨子,會有大巫出來接,我晚飯時就已經放了蠱回去通知了,到時只能委屈下你們了。真的沒別的意思,不是針對你們,任何外來人都是。只是一般的外人連亂心草那關都過不了,我也多麼想有一天寨子能收快遞啊。」
阿吉最後話鋒一轉,把氣氛往輕鬆的方向帶了帶。
周柯點點頭,這點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來說做得一點都不過分,完全合情合理。
周柯道:「能理解,沒事兒。不過按腳程來算,你們寨子已經很接近外界了。怪說不得半天就能到。這種情況,小心點不為過。怎麼沒想過把寨子藏深點呢?」
阿吉的回答讓人吐血:「以前藏得深,這些年想走出來,發現了這裡,亂心草只有這個寨子附近才有。而且,藏深了不會有肥羊路過的!現在大家嘗到甜頭了,都不願意回去!」
周柯忽然有種感覺——此行絕無危險!
一個把打劫作為畢生奮鬥目標的巫寨怎麼可能和這兩天發生的事扯上關係?!
周柯忍住發笑的衝動,轉換話題道:「對了,代師叔,他······對你們有大恩······這事兒能說說嗎?」
了解下這件事兒至少可以自我估計一下這恩情是否達到了恩澤自己這些小輩的程度。
阿吉表情嚴肅起來,道:「代先生好人啊!現在寨子的地方,就是他發現的!先大家不願意搬,也不相信他。可後來大家發現這裡真的有漫山遍野的亂心草,再加上代先生親自示範了兩次如何用亂心草煉藥以及如何用煉好的藥去宰肥羊,大家就決定搬了。這座寨子其實也就十年的時間,老寨子我們沒丟,有人打理著,那是最後的退路。」
這些人有毛病啊!?
那這份恩情到底有多大自己完全無法判斷啊!
周柯啞口無言,他覺得這些事還是到時候直接問代師叔好了。
「這麼相信我?連老寨子的事兒都給我說?」周柯道。
阿吉揚了揚手中的一線牽,道:「一座只有十年傳承的巫寨,誰信啊。肯定還有老寨子嘛。」
在阿吉的眼中,自己和周柯身上連著一根淡藍色的線。但其實在周柯自己眼中,從自己指尖還發出了另外一根,沿著來路的方向筆直地向遠方飛去,若隱若現,淡不可見,但只要它還在,那他便知道,她在某個地方生活著,至於好或不好,都與他無關了。
披星戴月,星夜兼程。
幾人都開始了沉默,趕路不言。隊形也從先前的兩前四後變成聚在一起,前後不過三米的距離。
兩個小時後,周柯忽然聽聞遠處似有些人語,疑惑地望向阿吉,而阿吉卻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道:「快到了,看來寨子裡收到了我們的消息,是大巫們來迎接了。那個,周先生,記得我先前給你說的事。」
周柯已經和柳瑗王曦就此事通過氣,點頭表示知曉。
眾人加快速度,越來越近。
陣仗不小,人數大概有五六十,到處都是火把,照得燈火通明。大家都聚在一個簡易的門下面。
這門兩邊是細小的竹杆,上邊的門框是寬大的紅色材質。
這又是什麼習俗,阿吉完全沒說啊!
有什麼門道嗎?是巫術嗎?自己要防禦嗎?路過此門時需要注意些什麼嗎?
作為臨時大師兄,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著整個隊伍,倍感壓力。
「那個······阿吉兄弟······這場合有什麼講究嗎?」周柯試探地問道。
阿吉仍在興奮中,道:「果然夠給力,才那麼一小會就準備好了,周先生你看啊!看到了嗎!?我讓他們準備的!」
周柯心想我又不瞎,那麼顯眼,能看不到嗎?
可走近一看,他寧願自己瞎了。
這哪裡是什麼門,就是兩根竹竿拉起的一道紅色橫幅標語!
「熱烈歡迎里院各位專家蒞臨我寨指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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