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門外,屋內,一男一女兩個老人的屍體。
大門開著,我沒有關門的打算,這是一樁無頭案,本就無從查起,有何怕被人知道的?
我抬起手來,沾著血的青銅劍保持著短劍的模樣,轉過身來,抬劍在牆上畫了起來。
這裡不是小區那種精裝的房戶,更何況年深日久,牆壁早就鬆化了,劍尖所指,十分容易的便在上面畫出了痕跡。我幾劍下來,一個簡易的骷髏頭便是出現了。
底下畫個叉,上面扣個半圓,裡面加兩個小圓圈當眼睛,就這個樣吧。
做完這一切,我收起了劍,走到了樓下,點上一支煙,隨意地走開了。
……
我沒有關門,只要來一個人便是能看到那現場,第一時間就會報案,接著呢,便會有人來看現場,得出的是什麼結論呢?兩個人都是被用刀劍一類武器所殺,也許能查到一些指紋什麼的,但是卻找不到指紋的主人是誰,因為他們認識的人都不是這指紋的主人。
門外留了記號,他們可能會認為是連環殺人案,但以後也許應該不會才出現這樣的案子了,大門開著,就代表作案之人不怕你看見現場,再加上記號,那情殺、仇殺等什麼簡單的動機那都是無效了,到最後,可能真的無從查起,一樁無頭案了吧。
我坐在車上,司機師傅笑著跟我說以後少抽點菸,因為我怕身上又血腥味,一路上一根接一根的抽,想要掩蓋掉味道,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敢打車回去。
一路上,我的手依舊忍不住的顫抖,殺鬼,我幹過,不算什麼,但是這人……
我握緊了拳頭,一直到扎彩鋪都沒鬆開,手指都發白了。
扎彩鋪內,師父依舊坐在那裡,九金烏被掛在了門前,而他則是手托茶杯,正在享受香茗。
我走進院裡,看到師父,便是走上前去,深施一禮。
現在的我,太需要師父給我一些安慰了。
「我說了,你早晚要走這一步,這也算是提前走出了這一步,以後也能方便點。」師父不等我說話,便是笑著說道。
「可是師父,我不明白。」
「哎,你以為修法者太平嗎?各個派系互相爭鬥,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殺伐,這種情況並非少見。」
「可是師父,這次的人,他們本可以脫離此事。」
「這世上也有不少人本置身事外,但是命運卻不打算放過他。」
「他二人並無罪孽,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與我的利益相衝罷了。」
「這難道不是理由嗎?」師父笑了笑。
我一愣:「什麼?」
「利益相衝,便是理由。」
「可是……這理由根本是不分是非啊。」
「你很能分是非嗎?」師父笑道。「分辨是非,是孩子的獨特本領,越是成熟的人,越不會分辨是非。因為他們要考慮的更多了,在他們眼中,沒有什麼為是,沒有什麼為非,只有該做和不該做,該做的,就算是錯的,也要做;不該做的,哪怕是對的,也不做。你這次,也有著必須要做的理由吧。」
「是。」我答道。
要是留著他,恐怕會對我造成威脅,畢竟現在盧奇俊已經被我拔掉了,宮望叔是自己人,為對這個人,和我無關,我無法控制,卻又是知情者,一旦他說了些什麼,別的不怕,怕只怕恭魔教查到這裡……
所以,不能留他!
「這就對了嘛!」師父點點頭,放下了茶杯,說道:「什麼叫是非?對自己有利的,便為是;對自己有害的,即為非。」
說完,師父便是站起身來,回到了屋內。
我在原地站著,愣了一分鐘,這才反應過來,對著師父的房間深施一禮:「多謝師父教誨!」
接下來,我便是回到了房中,大睡了一覺,倒不是真的困,而是希望以此來降低我心中的壓力。
睡醒之後,我便是把小莫和小糯都交給了九金烏,相信它的光明神聖的法術,小糯也是很喜歡的吧。
而我,則是到了師父那裡,把最近的事情都告訴了師父。
……
「恭魔教……我聽說過。」
我本以為師父在聽說有這個組織之後,應該會十分吃驚,至少也應該有些表示才對,沒想到師父居然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倒像是我大驚小怪一樣。
「什麼?您早就知道?那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你?你又打不過他們。」師父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不是還有您嗎。」
「我也打不過。」
「……」
那這件事不是很大嗎!!!
我頓時就抓狂了,一個連師父都打不過的,尊崇魔族的組織,居然就這麼放任不管了?那所謂的天界呢?那些正義之士呢?怎麼不管管啊!
師父再一次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天界現在也亂著呢,他們不會管這些事的。」
「那……」
「凡人法師且不說心不齊,就算是真的能團結一致,對於恭魔教來說,也傷不到他們的筋骨,動不得元氣。」
「……」
這事兒越來越大了。
師父笑了笑,說道:「我就跟你實話說了吧,這恭魔教,它的本部根本就不在人間界,而是在別的界面,留在人間界的,只不過是分身罷了。」
「分身?又是分身!小丑是分身,他們也是!這些人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嗎?」
以分身出面,那就代表一旦出事,不僅傷不到他的根本,反而會被他察覺,打草驚蛇!這些人可真是老奸巨猾。
師父笑著說道:「想要傷到他們,必須用到別的世界的力量,比人間界更強的,比如天界,但是此時天界是幫不上忙了,而且,就算幫得上忙,其作用也不大,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比天界還要強的世界的人。」
「比天界還要強的世界的人?」我複讀機一般的重複了一邊師父說的話。
師父俯身上前,靠近我伸手一點,說道:「就是你啊。」
「我?」
我仔細一想,對呀,比天界更厲害的世界,我前世所在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這樣的世界吧,不過……
「現在我們聯繫不到那個世界,而如果是要我恢復實力,恐怕也太晚了些吧。」我說道。
以我目前的狀況來看,想要恢復到那個實力,時間短不了,而如果恭魔教要在這個時間內發動攻擊,我根本攔不住。
「你錯了,恭魔教的人,並不會對這個世界做什麼,就如我剛才所說,就算是所有凡人法師加起來,也不過就是能傷傷它的皮肉而已,他們又怎麼會對這樣的一個世界動真格的呢?」
「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不過你說得對,該防範的還是要防範一下,我會和天涯會、雲頂山、霧隱盟說說,讓他們準備準備,聯繫一下凡人法師,要是能夠聯合起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說完,師父又看了一眼我,可能是見我面帶疑惑,便又解釋道:「那三個組織,都是人間界很有名的法師組織,等你在成長成長,對去外面接觸接觸,就能明白了,老在我這裡窩著,肯定啥都不知道。」
我聽了到頗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撓了撓後腦勺,不過想想也是,也該出去闖闖,把「伯爵」的名頭闖出去了。
「對了,」師父又說道,「那個役魂咒,我已經看過了,並不是什麼陰毒的法術,練了對你的心性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你放心練吧。」
「是!」
之後,我們又對一些事情做了些決定之後,我便是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修煉那役魂咒,這東西要是練好了,以後受用無窮啊!
那個人死了,最為最近有過大矛盾的宮望叔自然會被列為懷疑對象之一,但是現場沒有他的指紋,證據不足,雖然因為他一直在家,所以並沒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但是,在場證據一樣也沒有!
所以最終,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他是退伍軍人,聽說和副局長以前還有些交情,又怎麼會為難他呢?
這件事雖然我沒有告訴過宮望叔,但是他倒是聰明,可能也覺得這事會和我有關,和我聯繫時,隱隱約約的就會透露一些感謝的話語,態度也明顯好轉了,甚至宮曉婷有時和我走得近些,他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高晟也電話找過我,問我什麼時候能夠幫他除除家裡的災禍,我想了一下,我這也受了他不少好處,總不能不辦事吧,再說了,以我現在的能耐,我也不怕他在家裡的事兒平了之後就對我翻臉不認人!要是真翻臉不認人了,我就把盧奇俊放出來,鬧他!
說道盧奇俊,就不得不說說那個役魂咒了,雖然是個很是強悍的法術,但從等級上來說畢竟比不上風波指和太明步,所以倒也好練,可能這就是起步高的好處吧。
只是有一點,要練這個法術,必須先用自己的血來祭書,不得已,我只能自己給自己來一劍,放血練功,可真疼啊!但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我在練過之後,立刻就對盧奇俊用了一次,他果然更聽話了。
恐怕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曾經自己最得意的法術,居然會作用在他自己身上。在我給他下了役魂咒的時候,他那副吃了那啥似的表情,我現在想了都覺得好笑。
第二天,我就準備到高晟那裡,去幫他家除除禍患,同時也得琢磨琢磨,怎麼和姐姐再搞好一下關係,順便把她的煉魂大法也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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