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斯底尼亞這個名字說出來以後,讓丁一對他的態度明顯要和善許多。m.樂文移動網因為君士旦丁堡最後的指揮者,丁一記得也同樣叫這樣的名字。而毫無疑問正是猶斯底尼亞的指揮,才讓羅馬帝國在最後的時光里苟延殘存,在猶斯底尼亞戰死以後,君士旦丁很快就陷落了。
「你可以提供什麼樣的條件?」丁一在詢問了對方東來之前在君丁旦丁堡所擔任的職務,確定了很大可能眼前這位就是歷史上那位指揮官,態度好了許多之餘,也並沒有更多的表達,因為名人他已見過太多了,連于謙都見過了,猶斯底尼亞又如何?若從對於古老的帝國的延續來說,于謙無疑要比猶斯底尼亞強大得多,哪怕在皇帝失陷的情況,他仍保住了大明,而猶斯底尼亞卻無法保住羅馬帝國。
猶斯底尼亞不是天真的少年,他東來背負著求援的使命,自然也知道援軍不會平白無故的得到。但是,君士旦丁或者說東羅馬帝國還是什麼可以拿出來交換的呢?如果說來之前,還覺得也許羅馬帝國的金屬冶煉方面的水平,可以有交換的價值,看了香山縣留守處士兵的操練以後,猶斯底尼亞就很識相地閉嘴了。
因為在阿拉干王國,他剛好就看過宮聚身邊的親衛手中所持的鉤鐮槍,鋒利的槍刃在體魄強勁的士兵手裡,在數次發力突刺之後,揉合現代或者至少也是近代煉鋼、熱處理工藝的碳素鋼。就洞穿了他從君士坦丁堡帶來的西式盔甲。
而原本他對於熱武器還有著一點期望,不過香山縣的守備營,處於第三秩序的換裝部隊。也已經換裝了龍騎兵營那種顆粒黑火*藥驅動的仿98k後裝線膛步槍。實際上整個大明第一師,基本上已將遂髮式火槍全部淘汰,儘管梧州工場沒有如丁一所希望的,在大炮的製造上,或是煉鋼上取得階段性的飛躍,但李匠頭和工場的總管也就是蒼梧縣令杜木,並沒有混日子。在丁一征戰雲遠、北上京師、征平關外、奪門復辟的時間,他們也為整個大明第一師的二萬餘正規軍完成了換裝。至於淘汰的遂發槍。正在運往京師的途中,準備列裝給大明第二師和關外的大明第二師。
看過一次香山縣守備營的射擊訓練之後,猶斯底尼亞更不敢再對現時君士坦丁所掌握的火器技術,有什麼樣的期望了。當然。他還有君士坦堡嘛,至少能建起這樣的巨大城堡,就算維護它,也需要很多的建築匠師,但是在淡馬錫他恰好看過忠叔的手下在構建棱堡,儘管他在淡馬錫逗留的時間只有二天,但他打賭那小型的棱堡,按他所見到的進度,只怕半個月就能建好。而他參觀過建好的竹筋水泥棱堡,哪怕是現時君士坦丁所擁有的火炮,也不可能在一輪齊射就把它摧毀。它堅硬得如同岩石,如同岩石生成的堡壘!
於是,他發覺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來了。
「你們還擁有著君士坦丁。」丁一望著他,搖了搖頭說道,「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也只有君士坦丁了。除了它,羅馬帝國已不再有任何東西或是領土。不要企圖欺騙我。不然的話,到了君士坦丁城下,你拿不出許諾的東西,我絕對不介意加入奧斯曼帝國的一方,跟他們一起快速地將羅馬帝國解決,然後一起瓜分戰利品。」
丁一的話,讓猶斯底尼亞的臉色更加苦澀,儘管這話很傷人,但丁一說的就是實情,現在已經不是凱撒時代的羅馬了,西羅馬已經覆滅,而拜占庭帝國也就是東羅馬,的確除了君士坦丁城,已然一無所有。
當然,他可以吹噓,對丁一說些東羅馬還有其他領土之類的話,不過丁一正在做的事,讓他明智地打消了這念頭,因為丁一拿起一根炭筆和一張白紙,在上面幾筆就勾勒出地中海的周邊來了,而在其左下方打上個圓圈,對猶斯底尼亞說道:「這是愛琴海。」又在上方打了個圈,「這是黑海。你說吧,除了君士坦丁,你們還有什麼?而戰爭是需要利益,我想你不會指望,單純為了憐憫或是好感,而讓我出兵去跟奧斯曼帝國的大軍戰鬥吧?」
沒有等他回答,丁一又在愛琴海的下面勾勒了幾條線,這回不等丁一開口,猶斯底尼亞就無奈地道:「這是紅海,是的,我們就是在埃及登陸以後,再從紅海向東航行到達阿拉干王國的……」這個年代,可沒有蘇伊士河運河,不太可能從印度洋經紅海直接進入愛琴海,再由土耳其海峽進入地中海。
「那麼,我得從伊拉克或是阿曼登陸,也許還得跟帖木兒帝國交戰,然後才能殺到海邊,從這裡,進入地中海,對吧?」丁一抬頭去望向猶斯底尼亞,扔下炭筆,向他問道,「或者你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讓我的軍隊更快地進入地中海,到達君士坦丁?」
猶斯底尼亞無奈地指著丁一畫下的地圖說道:「您說得無比正確,只能從赫勒斯滂進入地中海,當然也可以從陸路上推進,只不過……」那樣會花費許多的時間,而君士坦丁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要是從陸路推進,就算丁一的軍隊能夠擊敗奧斯曼帝國的部隊,等他們去到君士坦丁,只怕羅馬帝國也就完全成為了一個名詞。
丁一重新拿起炭筆,在愛琴海在東側,按著記憶勾勒起海岸線來,然後在紅海和愛琴海中間的陸地上,打了一個叉,用中文對著身邊的何鐵蛋說道:「你們大約沒有看過金字塔?也許我們該在這個地方建立一個基地,然後開拓蘇伊士運河?」他打叉的地方,就是埃及。
何鐵蛋不知道什麼是金字塔,但他的眼裡有著嗜血的光芒,下意識地舔了舔舌頭向丁一問道:「先生,系唔繫到了那地方以後,唔使再遵守行伍的紀律了?不、不!小人自然知道軍中要令行禁止,只是到了那裡,系唔系就象養哥說的一樣,可以放開手腳,搶錢搶糧搶女人!」終歸是海盜的出身,他念念不忘的,是傳說中,丁一應承過手下,離開了華夏之後,除了行動聽指揮之外,可以不用再守群眾政策了。
丁一笑了笑,望了何鐵蛋一眼道:「你識字課不行,這記性倒不錯?對,若真的去了那裡,在建立起有效的政府體系之前,的確群眾政策可放鬆一些,但也不是永無限制的,放開群眾政策,是因為初期要建立是威懾力,以保證我們制訂的律法的權威性。」
何鐵蛋於這方面卻似乎很有領悟力一般:「小的知道,頭一批人,去那裡拼生拼死,自然就可以不管,再講不殺人,點立威啊;第二批人去了,我地已企住腳,總就不好太過分;第三批人再去,當然就不好再搞了,就是三代租種地主田地的佃農,一般天年不好,主家都不會逼得太過。」
丁一聽著點了點頭道:「話糙理不糙,有那麼一點道理,不過就你說的第一批人,是很大風險的,不論是登陸的作戰,還是海路的風浪……」他卻不知道,何鐵蛋對於後邊,一句也沒聽進去的。
何鐵蛋有他自己的理解:頭批人跟著丁一去打拼的,風險大,自然就可以搶娘們、殺人什麼的;第二批,風險小,當然就要受約束;第三批,天下都打下來,就算要欺男霸女,都要有塊遮羞布啦!
這個時候猶斯底尼亞咬了咬牙,卻終於抬起頭來,用法語向丁一說道:「也許,請您出兵幫助我們的籌碼,就只有皇帝和凱撒的頭銜了。」看著丁一有點不解,猶斯底尼亞接著說道,「我們的君主,現在只用國王的稱謂,而不再用羅馬皇帝的頭銜了。」他這麼說著,還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縷大國將亡的憂傷。
因為自從分成東西羅馬之後,就各有一個皇帝,而東西羅馬的皇帝,又各任命了自己的副手為凱撒,也就是說,實質上相當有四個皇帝。西羅馬已覆滅就不必再說,東羅馬也就是拜占庭此時的皇帝,已只自稱為Βaσiλe??,Βaσiλe??_twν_eλλ?δa,也就是希臘的王。
而不使用autokp?topa?,即就是r也就是皇帝的稱謂了。
當然至於那些什麼宇宙的主宰、至尊陛下、永久的主宰之類,大概更是沒臉用了,因為整個東羅馬就餘下君士坦丁城和幾個港口了啊!除了華夏東方那個沒有羞恥的島國,鼻屎大的地方自稱天皇,正常來說,羅馬這種古國,多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丁一聽著笑了起來,站起身來,拍了拍猶斯底尼亞的肩膀,對他道:「的確,這也是你們現在僅能拿出的東西,讓我想想,也許,我會接受你的條件。」然後丁一就讓衛兵把對方帶下去休息。
「接受了autokp?topa?的頭銜,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在西方,也理直氣壯地提出:此本為華夏固有領土!」丁一笑著對何鐵蛋這麼說了一句,卻就收斂了面上的笑意,低聲吩咐道:「監視這個叫猶斯底尼亞傢伙,這廝不對勁,我很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君士坦丁堡派來求援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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