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天橋,就是自己住所大門。摸黑走上樓,手冷得捏不穩鑰匙。正在這個時候,兩個黑影從黑暗的角落跳出來。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黃昏?」
「是我。」黃昏不由自主回答。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來人一個鎖喉,將他狠狠地壓在牆壁上,「不許動!」
「什麼……什麼人。兄弟,有事好商量。」反應是有仇家來找自己麻煩了。
「少來這套。告訴你,我們是派出所的。」二黑影一高一矮,動手的是高個子。矮的一個不急不緩地走上來,說:「有人舉報,你**。你的事了,更我們回所里去一趟。」
「胡說,我什麼時候**了。你哪一隻眼睛看到了。」黃昏好要說,突然感覺眼睛金光萬丈,眼眶被矮子狠狠打了一拳。頓時腫了起來。
一隻冰冷的手銬拷過來,裡面的鋸齒深深咬進肉中,疼得他冷汗直冒。
「犯人抬起頭來。」派出所審問室里的設施永遠非常簡單,一碩大無比的桌子,兩個面無表情的牛頭馬面。白色的牆壁便於反射那盞兩百瓦特的檯燈。
抬起頭,雪亮的燈光讓黃昏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覺到**底下冰快一樣的原木墩子。大概是為了防備犯人暴起,順手拖起**底下的板凳傷人。犯人是沒有凳子可坐的。那個高約一米,重達百斤的墩子抱在懷裡別說傷人,連走路都困難。
「我好象不是犯人吧!」黃昏伸出帶手銬的雙手擋住燈光,說:「在法律上講,我只是犯罪嫌疑人。況且,就算是**也構不成犯罪。」
「叫你犟嘴。」高個子警察一巴掌拍到黃昏後腦勺上,「**雖然不是犯罪,但我們可以送你去勞動教養。小子,就等著去勞教半年吧!」
「什麼!我什麼時候**了?拿證據來。」黃昏大怒,猛地站起來。
「你還橫,跟我橫?」高個子警察一腳踢在黃昏腳彎上,幾乎將他踢得跪下去。
「你不能亂打人,你是警察。我要投訴。」黃昏大叫:「我沒嫖娼。」
「死鴨子嘴硬。就讓你看看證據。」矮個子警察冷笑一聲,走到門口叫了一聲,「進來。」
一個渾身花花綠綠的,像聖誕樹模樣的妖艷女子一拐一扭地走進來,嘴巴上還叼著支香菸,對著黃昏彈了彈菸灰,「是他,就是他。」
黃昏嚇了一跳:「不是我,不是我。大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說是我,有什麼證據。那麼,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
高個子警察一笑:「你這小子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問你,那有妓女問嫖客名字的?」轉身對那妓女說:「你說說過程吧。」
「是。」妓女圍著黃昏轉了一圈,「昨天晚上,他跑到我廊來,說是要做頭。做頭就做頭唄!可這小子不老實,伸手就給老娘來了一記,我的奶現在還在疼呢!警察,要驗傷嗎?」
兩個警察都笑起來,「你這個**,揀重要的說。後來呢?」
「後來呀!」妓女一笑:「這傢伙油嘴滑舌和我說了一通,問我一個月賺多少,想不想多賺點。我說,怎麼不想,就是做這個的。他呀!猴急得很,在洗頭房裡就要扯我的衣服。那麼多人,人家害羞的說!」
黃昏腦袋裡「嗡嗡」地響。這個女人自己可從來沒見過。當然也談不上有**交易。估計是這女人被警察逼急了,來攀咬自己。便大聲叫道:「喂!你再仔細看看,是我嗎,究竟是不是我?」
「嘻嘻。」那妓女一笑,說:「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記得。要做就就好好做,一二三買單就是了。卻偏偏要玩花樣,還想人後門。那種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兩警察一聽,都淫褻地笑出聲來,都說,這小子可惡,原來是個變態。
黃昏心中暴怒,猛地站起身來,目光炯炯逼視過去,狠聲說道:「你可要看清楚了,究竟……是不是……我!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庸脂俗粉!」一字一句,端的是怨毒無比。
「你威脅我。警官他威脅我!」女子大叫,「老娘長的丑又怎麼樣?你一急起來還不是要了?」
「混蛋!」黃昏大叫一聲,跳起來,戴著手銬的雙手狠狠地敲在那妓女腦袋上。
妓女悶哼一聲,腦袋上全是血,尖著聲音大叫:「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老子殺了你!」黃昏怒吼,連續進攻。
犯人居然如此猖狂,二警察始料未及,都撲上去,又打又抱,才將黃昏弄走。
「進去呆著吧!小子,敢在警察面前動粗,你也算膽大妄為。」高個子警察將黃昏推進小黑屋。說句實在話,他們對黃昏這傢伙還真是頭痛,早恨不得痛打一頓。只是,現在警察不能隨便打人了。就算打也不能留下傷痕,否則,對方一驗傷,直接到法院起訴可就糟糕。
黃昏死也不承認自己**一事。沒有他在供狀上簽字,就無法定他的罪名。而且也不能用刑。屈打成招,供詞無效。
不管怎麼說,先扣留他二十四小時再說。
對付這等死硬的嫌疑犯警察自有辦法,先將黃昏脫得只剩一件內衣。大冷天,要熬一夜的確有點痛苦。
高個子給他鬆開左手手銬,順手就將他右手銬在天窗的鐵柵欄上。可憐那天窗離地一米有八,黃昏只能踮起腳尖站著。不片刻就累得全身酸麻。
半夜,外面起了大舞,氣溫降到接近零度。黃昏冷得渾身顫抖。只得不停跳著。
時間過得是如此地慢,好幾次黃昏都打算放棄,乾脆認罪好了。
不過一想。老子現在好歹也算一個文化界的小名人了,這事傳出去還不笑掉人大牙。而且,就這麼投降不符合自己的行為準則。這個虧無論如何也不能吃。
現在只能用精神來抗拒**的痛苦了。
鼻涕口水長流,手腕紅腫起來。黃昏忍不住大聲呻吟,順便在破口大罵,問候警察的家人安好。
「把門打開!」一個洪亮的聲從外面傳來。
門開了。
兩個警察諂媚地笑著引一高大警官進來。
「是你?」黃昏認出他來。正是陳思警官。自己在上海遇到的個公務人員,快救救我!這麼搞不是把我望死你整嗎?我要投訴。」
「住口,什麼陳sir,要叫陳局長。」矮個子警察呵斥。
「喔!當局長了。」黃昏諷刺地笑了一聲。
陳思尷尬一笑:「都是誤會,誤會。我馬上放了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不去投訴。」
「行,只要放了我,什麼都好。」
出了派出所已經是凌晨,陳思警官請黃昏去吃麵條。陳思胃口很好,「呼哧呼哧」吃得額頭一層毛毛細汗。黃昏一點食慾都沒有,只用筷子無聊地在碗裡挑著,默然不語。
「你不吃點嗎?」陳思問。對於黃昏這個人他一直都在關注。假得被電腦承認的身份證,不到半年就打入上海主流社會,和高官名流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個人的不簡單。沒準裡面有一個大陰謀?
好奇心讓他難以克制。
黃昏不說話,冷笑一聲,啪地一聲放下筷子,「你升官了?」
「調到區局做了個副職。」陳思回答。
「派出所歸你管吧?」
「是歸我管。你不會真要去投訴吧?」陳思笑了笑。
「懶得去,我每小時一千字,每千字兩百元稿費。哪有時間和你們耗。不過,你要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相信我真的去**?」黃昏憤怒地說。
陳思說:「別激動。這事情我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不趕過來放你出去?具體原因嘛,就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誰?難道是那個姓楊的傢伙。」黃昏突然想起蘇迎袖的未婚夫,心頭沒由來地一痛。
「知道就好。楊家在上海勢力很大,有錢得很。政府都要讓他們三分。我手下的人也膽子大了點,收了他們的錢,說是要被你一個教訓。」
「他叫什麼名字。就是那個小楊?」
「楊泉,楊氏集團的公子爺。」警官回答。
「好好好,楊泉,我記住了。」黃昏惡狠狠地說。
「你可別亂來。」陳思淡淡地說,「你鬥不過人家。」
「我鬥不過他難道還鬥不過你們?行賄受賄,屈打成招,濫用公權利。我要去檢察院,我要去信訪辦。等著摘下你那頂局長的帽子吧!」黃昏大笑。
陳思一驚,筷子都掉到了地上,「你可別亂來。我可是你朋友。」
「哈哈!」看到警官吃驚的表情,黃昏心中暢快無比,「要我閉嘴也好。馬上去給我弄一個上海戶口。別說你辦不到。錢不是問題,我馬上給你五萬塊,你自己去打點。長期拿臨時居民暫住證,沒人權的。沒準哪天你們一不高興就將我遣送了。」
「好吧!其實以你現在的收入和名氣,要入戶真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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