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羨的心中也是深受觸動,事實上那篇作文其實並當不起錢正國如此高的評價,他寫作的出發點有些刻意了,他大部分是為了歌頌這不假,可還有小部分只是為了分數罷了。ъiqugetv.com
報國之心是真的,可他的內心赤不赤誠,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不得不承認,世上的人都是有私心的,沒有誰能例外,他也一樣。
正在陸時羨進行自我剖析的時候,任清源又說道。
「那就按這樣安排吧,既然這樣,小錢你待會把該弄的程序走一下,局裡這邊會有人配合的。」
看著錢正國點頭回應,他繼續說道:「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來嗎?」
「因為在金陵市招收個縣市區大山裡的孩子,這個決策是我五年前做下的,這才有了金陵農中的出現。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關注這些孩子的表現。」
「可是這些孩子的成績甚至還不如他們在原來地區學校里的成績,有的時候我真的會反思做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是不是見到外面的世界之後反而會挫傷他們的求學之心?是否這些農村的孩子真的就比不過城市裡的孩子?」
「我今天來這隻為尋求一個答案。」
說著說著,他忽然轉頭看向了陸時羨。
「沒有人天生優秀,就算天才也需要不斷地努力去習慣優秀。」
「孩子,我期待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陸時羨聞言,有些感動,久久無言,這個老人雖然只是幾句話,可是卻直接給他掃平了一切障礙。
他只能盡最大的決心回答:「我會的!」
任清源向他點頭,又望向周圍的人。
「農中這幾年一直獨自生長,有些枝椏也該清理了。」
「該走了,小錢,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好嘞!我扶您。」錢正國說完給了陸時羨一個肯定的眼神,便和任清源一起走出了會議室,只留下他們風塵僕僕的背影。
一直送出了校門,看著他們上車離去,和王春雅打了招呼,陸時羨也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其他人暫且不論,可是他真的不想看見吳成海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桑塔納正行駛在蜿蜒的郊區公路上。
「小錢啊,這次碰巧跟你過來,也不知道是該難受還是該慶幸。只是一座小小的農村初級中學,裡面就出現了這種問題。」
「你看看那個什麼吳成海那個樣子,哪裡還像一個人民教師,活生生就像一個市儈商人?那全金陵的教育工作者到底會成什麼樣?看來整頓全市教育系統已經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尤其是那個吳成海之前就有匿名舉報信,果然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相關部門已經掌握一些材料了,本想放長線釣大魚,看來這次要提前收網了。」
錢正國搖頭一笑,安慰道:「也不盡然,此人只是個例,至少在金陵一中我沒看見過這種情況。況且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每一次的改變都伴隨著陣痛,陣痛期過了也就順暢了,而且您看剛剛那個為學生說話的小姑娘,不是也挺好的嗎?」
「說的也是,回頭我讓檔案室查一下那個姑娘的資料。」
......
僅僅只過了一天,全金陵市教育系統上下都開始開展紀律作風大整頓活動。
星期四,吳成海因涉及濫用職權罪和受賄罪,兩罪並罰,直接被開除教職並處刑事責任。
星期五,學校領導班子幾乎全部輪崗,下放到其他地方進行任職。
這件事到這,終於走向了最後,風波也終會平息下來。
雖然過程很曲折,可終究結局是美好的。
既然吳成海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嚴懲,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後續的事情跟陸時羨都沒關係了,為此事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一切都已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初三一班,所有的學生看向陸時羨的眼神依舊沒有變化,只當他是離開了一下。
可許多老師看向陸時羨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要知道,這位可是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金陵市教育格局的學生。
哪怕沒有親眼見證,只是聽說就已經格外離譜。
至此,他在金陵農中里已經沒有任何阻力。
甚至,新來的校長到任後就馬上向陸時羨表示,學校將盡最大努力保障他在金陵農中的最後一百天的學習生活,有什麼需求都可以直接跟他說。
到了下午,又是久違的放假時光。
此時的他已經沒那麼悠閒了。
因為他被王春雅告知,下個星期一全校要進行百日誓師大會,需要所有學生的家長到場。
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要作為優秀學生,在國旗下做代表發言。
實話說,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現在對這種發言都有些怕了。
無他,實在是發太多言了,已經厭倦了。
可是這是王春雅的要求,他又捨不得拒絕,只能接受了。
如果說現在在學校里,他最怕誰,那王春雅必然高居榜首了。
可甚至算不上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必須要回家了。
近鄉情怯不是主要問題。
最關鍵的是他沒生活費了。
這次全市第一,學校確實是有獎金,可那是在頒獎的時候發的。
他好意思去找人說:快吃不起飯了,先預支一下?
陸時羨自認為他的羞恥心還沒丟到這個地步。
隨著下課鈴聲的結束,許多學生像陣風一樣,背起書包,朝家長們奔赴而去。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境遇。
空空蕩蕩的教室里,又只剩下陸時羨與許攸夢。
陸時羨主動出擊,刺探情報。
「你怎麼又不回去?難道你不回家請你的家長嗎?」
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許攸夢沒好氣的白眼。
「我沒家,也沒家長,此話題終結。」
陸時羨卻是差點笑出聲來,想來許攸夢還多少有點幽默細胞啊。
家裡明明有礦,卻裝的這麼低調,難道說是在逃小公主?
而一旁許攸夢看著他遲遲不動身,心裡也有些奇怪了。
「你怎麼還不動身?你都多久沒回去了。」
陸時羨伸出手指數了數:「一、二、三、四,大概四五年了吧。另外我在想回家的路該怎麼走?」
這下,許攸夢直接被他逗笑了。
「你在忽悠我吧?」
「嗯,確實。傻子才會被我忽悠!」
「陸時羨,你在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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