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八四第五章幼兒園記事（一）

大姑回家看二姑和李萍，寶寶的名字叫李萍，取得是平平安安的意思，只不過覺得是女孩，加上五行缺水於是取萍字。這還是院子裡的徐爺爺翻書給算的。大姑姑只比陳爸小一歲，前幾年因為大姑父的關係跟家裡鬧翻了，陳媽以前說過奶奶根本就不讓大姑父進門，她和陳爸在自己家請大姑他們吃飯，奶奶聽說後還大發雷霆，甚至去掀了桌子。後

來還是拗不過大姑，只能同意了他們的婚事，只是大姑父每次上門時還是不冷不熱的。其實她也是為大姑好，大姑父家裡條件很差，張奶奶早年守寡，大姑父下面還有兩個弟妹，還沒成人要靠他供養，怎麼說人有點不靠譜。負擔太重了。而且大姑父的工作地點也是不固定的，三峽水電站的修建就是他們單位承建的。奶奶心疼女兒，只是方式錯了，大姑也是很倔強的人，那時年輕很好強，要不在家裡這麼反對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和大姑父結婚的。不過大姑父這個人還是沒話說的，對大姑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家裡什麼事都是大姑做主。

這次大姑父也在家，一起回來的。男人嘛，總是有喝不完的酒。陳爸這回總算是能喝酒了，禁不住淚流滿面。陳仁清還是適當控制了他們的量了。現在爺爺可是很寵小清，儘管還是挺重男輕女的。陳爸有意見瞪眼睛，小清也不怕，想揍她也得看爺爺的臉色不是。剛出世的寶寶總是跟小豬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可憐小姑天天要洗尿布。小姑上輩子就是沒什麼主見的老好人，不過嫁的還不錯。也沒小清的兩個姑姑強勢，屬於聽話的那種，畢竟是陳家人還是有脾氣的。這不縣城的高中沒考上，鄉下的高中她不上就待在家裡了。也準備和二姑一樣進繅絲廠工作了。

前世因為爸媽經常為了柴米油鹽的問題吵架，陳爸是個大手大腳的大男子主義的人，陳媽則是很節儉。有時三個姑姑因為一些誤會也會跟媽媽鬧矛盾。後來陳爸過世後大姑甚至罵過陳媽以及她的娘家人，陳仁清也跟大姑吵過架。爺爺家的條件在縣城裡算是很好的，而陳媽是農村的，雖然外婆他們是教師，但外公做過地下黨，但因為他的入黨介紹人在戰亂中去世，沒人證明他的身份，或者能證明的也被打成牛鬼蛇神，所以在那十年裡，又被下放回農村，外婆工作也不要了，跟著外公回了農村。

外公是文人肩不能挑，幹不了地里的活，孩子又多，外婆娘家可是那時候的大地主成分也不好，又是最小的一個，連家務都不會做，加上讀書人的清高，他們在農村過得很艱難。陳媽在五個孩子中排第三，也是最不受重視的，大姨下三線、當民辦教師，大舅下地掙工分，陳媽在家既要做家務又要帶小舅小姨。嫁給陳爸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早點離開家，出嫁時連嫁妝都是自己準備的。小清的三個姑姑也因此有點看不起陳媽，甚至在陳媽面前有很大的優越感。

所以前世陳媽做什麼他們都看不順眼，陳爸好客經常喊大姨他們來吃飯，姑姑們也認為是陳媽把家裡東西往娘家扒拉。最初當然矛盾也沒那麼深，誤會也好小矛盾也好，積累起來爆發了就很可怕。記得前世有一回陳爸和姑姑他們吵起來了，陳媽看不過去給陳爸幫忙，結果捅了馬蜂窩，矛頭都指向她了。其實陳爸他們兄妹之間就是這麼相處的，兄妹之間沒什麼隔夜仇，可是加上嫂嫂就不一樣了。哎，陳仁清想想就覺得麻煩。這次怎麼著也不能讓矛盾激化。

大姑回來玩了幾天，看陳媽晚上還在教小清認字，就問：「嫂子，小清這么小你就教她認字了？學的會嗎？」

「還不是小清自己要學的。前天還讓我教她查字典呢。我備課她還要讓我先教她學。別說，還學的挺好的。」陳媽對著小清，「給你大姑背首詩吧。」

小清不甘不願的背了，哪知引起了大姑的興趣，又問了很多問題。小清那個頭大啊，不是不會，而是怎麼回答的像小孩子，謊言是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的，這是很累的事。很多時候小清都是裝傻躲過，大姑奶奶啊，你要哪樣啊？

「哎呦，我們小清真是個小神童啊，天才啊，我們老陳家的長孫就是厲害。」大姑抱著小清又是親又是摟的。

陳爸也在一邊嘚瑟，他今天陪大姑父沒有出去：「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小清忍不住翻白眼，姐乃重生的好吧，總不能活回去吧。被小姑看見了「清，不要翻白眼，好醜。」

「我樂意，我高興。」小孩子有傲嬌的權利，小清做了個大大的鬼臉。老爸一開心摟過她來就是一頓扎，這是陳爸最愛的遊戲，用鬍子扎她，只扎的小清大喊：「奶奶，奶奶，救命啊救命啊。」奶奶給陳爸一腦瓜子把小清解救出來。

大姑提議：「哥，嫂子，小清這麼聰明，怎麼不早點送她去上學呢？」

陳爸頓了頓,「我們也想過，可是小鳳啊（大姑的小名），你聽過一句話沒？叫慧極必傷。」

「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太聰明了，就會反被聰明誤，以後會一事無成。」其實陳爸也沒那麼有文化，這話還是外公說的，他借用而已。「小清都會用成語了呀。」

「這是外公說的。」小清趕緊把老爸賣了，叫你裝文化人，自己還不是沒聽懂。

「孩子這么小，太聰明了不是好事。要是去學校了，老師是沒關係的，要是被其他孩子欺負了怎麼辦？」陳爸趕快解釋。其實他和陳媽也討論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