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俏七零 第242章 逝去

    等楊文吃飽睡著了，楊小貝才和易慧芬一起吃午飯——飯菜都是早上周品正燒好的，只要熱一熱就好了。易慧芬邊吃邊說，「還是你在家好，我有現成的飯吃，還吃得特別好！但是也有弊端，你看我都胖了多少！」

    怪我咯？楊小貝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後來你可不是像吹氣球似的胖到，市面上的衣服都穿不了，又重新走回訂製路線，找老裁縫量身定做才行？那時可沒有周品正天天燒好吃的，就是吃大米飯，還成天做這農活，也能胖成那樣。

    也許易家本來就有肥胖的基因，老媽他們兄弟姐們個，人到中年後全部都是大胖子，不管你是做什麼工作，有多麼辛苦。哦對了，除了小舅好一些，他長期吃藥，想胖也胖不起來。

    「芬姐，少吃一點，要減肥啊！」見老媽造完一大碗米飯，又去添了一碗過來，楊小貝語重心長的說。請注意，這裡的飯碗可不是那種袖珍的小盅，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海碗，繞是楊小貝現在一人吃兩人的份，也只能吃得下大半碗，老媽隨隨便便每頓都能吃上兩大碗，這麼多澱粉糖分吃下去，不長胖才怪！

    「少吃下午不餓的啊！」易慧芬莫名其妙的說，她又不像小貝，隨時都要備點零嘴，現在下午還有什麼「下午茶時間」，咱鄉下人可沒這個講究，「我又要奶孩子，又要上班，可不能餓著，一餓我就頭暈。」

    看看，現在就已經有端倪了。普通人肚子餓很正常，但是像老媽這樣的，一餓就容易低血糖，哪怕現在檢查下來血糖都是正常的，但是楊小貝從來都不會天真的認為老媽會逃過糖尿病這一劫，包括舅舅們都一樣，這是血脈帶來的東西，她還沒有那個黑科技可以改變基因。

    ……那就沒有辦法了，老媽是地地道道的米飯控，曾經有醫生建議她不吃米飯，她氣道，「那我要餓死嗎？不讓吃飯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很多人都這樣，不管一頓吃了多少東西，只要沒有吃飯，總感覺沒有吃飽，或者一項儀式未完成，十分不習慣。

    對於楊小貝這樣的年輕人以水果代餐、零食代餐，她一向嗤之以鼻，「吃飯人才會有勁，不吃飯力道都沒有了，減肥有啥用！」。老媽相信「減肥無用論」，最看不慣那些減肥減得瘦骨嶙峋的女孩子，認為她們有病。楊小貝每次回家都被精心投喂，生怕她不長肉。

    好吧，那時老媽年紀大了，早已放飛自我跳出皮囊的束縛了。如今她畢竟還年輕，對於自己腰身粗了兩寸還是很在意的。不過楊小貝提出減肥，又完全不贊同。還是那句話，讓她少吃一點？下輩子吧！

    吃飯的問題就此打住，為了不聽小貝的說服，易慧芬趕緊轉移話題，「唉我跟你說啊，今天我碰到一個病人，感覺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現在沒有去診所，楊小貝還是很關心那裡的情形的，經常易慧芬有吃不准，有疑問的都會回來問她，有的時候也帶到家裡來找她看看。

    「就是六組的陳大媽，她說傷風了，頭昏，渾身無力，有點低燒過來拿藥。但是我看她渾身都有點僵硬，說話都張不開嘴巴，按說只是普通的傷風不會有這麼嚴重，她是症狀也不像是感冒。」易慧芬說。

    「哦？那你是怎麼處理的？」楊小貝問道，「我給她查了一下，並不燒，想讓她去醫院做個檢查吧，她非得拿了點藥回去了。」易慧芬有點愁，小貝說了，很多嚴重的疾病早期都像感冒，可不能當成感冒來治，可是病人自己不在意，楞是拿了一點消炎藥就回去了。

    這也是鄉村醫生最無奈的事，你真不能說他們沒有責任心或者學藝不精，沒有先進的檢測設備，所有的診斷只能靠經驗，然而病人也不配合，鄉下人總覺得醫生說的話是聳人聽聞，或者誇大其詞，不就是小毛病嗎，誰還要大老遠跑到醫院去做檢查，平白又要多花一筆錢。

    易慧芬也就那麼一說，她沒有能力也沒有精力去勸說病人去醫院，對於病人的情況也就是模糊的描述，楊小貝不置可否。然而過了兩天，她忽然紅著眼睛回來了，「那個陳大媽不行了，是破傷風。」

    這天病人被抬來的時候，牙關緊閉，臉部呈明顯的「苦笑面容」。因為肌痙攣發作或強直性抽搐而呈現角弓反張、喉頭痙攣、呼吸困難，易慧芬到底也是系統學習過的，一眼就看出來是破傷風。

    然而病人在家裡躺了兩天，家人並沒有在意。等到今天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因為長期的痙攣、呼吸困難，出現嚴重的窒息症狀。診所沒有氧氣也沒有呼吸機，根本無能為力，只好讓家人趕緊往醫院送，但繞是易慧芬沒有什麼經驗，也能看出人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眼看是不行了。

    晚上的時候，陳家人一路喊著魂回來了。她家還有兩個兒子，大的十七八歲，小的只有十來歲，得知了母親去世的噩耗，半大的小子一路哭嚎著從家裡迎出來，這樣的慘事最讓人受不了，不知道多少人看得掉眼淚。

    可是家人的傷心欲絕再也挽不回陳大媽的生命。她還沒到醫院的時候就抽搐著去了，到死也沒閉上眼睛——臉部肌肉僵硬，事後家人費了好大的勁都合不上眼，竟是死不瞑目。後來醫生檢查下來，發現她的腳底有一個深深的傷口，她男人才想起來，前不久老婆是在捆柴火把子的時候，一腳踩在一根樹枝上，戳進去很深。

    鄉下人像這樣的小傷一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她也沒放在心上，一瘸一拐的還是繼續幹活。沒兩天就喊頭疼，渾身疼，以為是傷風了，讓她去衛生室看看，回來的時候她還說呢，「現在這個小易就是不行，什麼都看不准，不就是感冒都不看，還叫我去醫院呢。」

    當時他們還當人家說笑話，現在想來，陳大叔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怎麼就那麼大意呢？那時老婆明明就有了症狀，人家看出不對來了。要是那個時候就去醫院，老婆也不會撇下自己和兩個娃兒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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